果不其然，到了傍晚的时候，豹哥突然把两张陌生的面孔带到了我们面前。
让我和林飞把库房里一些最基本的验货，出货等工作流程，表格的写法等都一一详细地交代给这两个人。
都交代明白了以后，豹哥就离库房很远，跟我俩挥了挥手。
让我俩赶紧跟他过去。
林飞明显的一脸激动，我却找借口回去拿东西，把藏在床褥下面的那个手机赶紧拿了出来。
正准备给手机关机，外面，林飞猴急的赶紧喊我。
“山哥，动作快点！豹哥等着呢！”
林飞站在矿区仓库门口，不耐烦地催促着。
我赶紧把手机关好机，塞在裤子口袋里，走到门口，胡乱把交接单塞给接班的小伙子。
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林飞身边。
夜色已渐深，矿区里只剩下几盏昏黄的路灯，照得人脸阴晴不定。
豹哥特意开着一辆改装过的路虎停在仓库区外，车灯在黑暗中格外刺眼。
我们刚走近，车窗就降了下来，露出豹哥那张棱角分明的脸。
“赶紧上车。”
他简短地命令道。
估计是怕别人看出来他带着我们即将去那栋小楼。
我和林飞对视了一眼，赶紧听话的上了车，坐在汽车后排座椅上。
车内隐隐约约弥漫着一股烟草的味道。
味道中，还夹带着一丝特殊的酸味。
那是我给他的加量白烟。
豹哥坐在副驾驶，头也不回地扔过来两瓶矿泉水。
我和林飞对视一眼，都没敢多问。
车子驶离库房，向另一头的那栋小楼开去。
大约五分钟后，停在那栋不起眼的灰色小楼前。
这地方我曾经在脑海里对它的内部有过各种各样的设想，没想过这么快就可以亲自进去一探究竟了！
豹哥带着我们穿过昏暗的走廊，来到一部需要指纹识别的电梯前。
电梯不是往上，而是向下运行。
“到了。”
电梯门打开，豹哥率先走了出去。
眼前的一幕随即让我瞪大眼睛！
眼前是个足有篮球场大小的地下室，整齐排列着数十个金属架。
上面摆满了大小不一的石头。
几盏专业级的聚光灯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！
“这……这都是翡翠原石？”
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。
豹哥得意地笑了。
“小子，这一屋子的石头，够买下半个翡翠市场！”
他随手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原石，在强光下转动着。
“看这皮壳，看这松花，典型的莫西沙场口老坑料。就这么一块，市场价至少六位数！”
林飞好奇地凑上前。
豹哥掏出强光手电，对着石头照了照。
“水头不错，应该有高冰。”
豹哥说完，突然把石头递到我面前。
“张山，你摸摸看。”
我小心翼翼地接过，石头比想象中沉得多，表面粗糙冰凉。
我故意装作没学过翡翠的知识，学着豹哥的样子用手电照了照，却什么名堂也看不出来。
“别费劲了，没个三五年功夫，你看不出门道！”
豹哥大笑着拿回石头。
“走，带你们看看后面的工序。”
穿过一道厚重的防火门，我们进入了另一个区域。
这里摆放着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机器，几个工人正在操作台前忙碌。
空气中弥漫着粉尘和某种化学药剂的味道！
“这是开窗区。”
豹哥指着一台正在运转的机器解释道。
“原石搞来后，先在这里开个小窗，看看里面的表现。”
我凑近一看，只见工人手持类似牙科钻头的工具，在一块原石上小心翼翼地磨出一个小平面。
磨掉外皮后，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绿色！
“我擦！”
林飞忍不住爆了粗口。
豹哥看林飞一脸震惊的样子，笑了。
伸出手，拍了拍林飞的肩膀。
“这就惊到了？后面还有更刺激的……”
接下来，豹哥带我们参观了切割区、打磨区和抛光区。
详细讲解了每道工序。
我听得云里雾里，只记住了一个关键信息。
从原石到成品，要切掉至少70%的材料！
“所以问题来了，”
豹哥突然停下脚步，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来回扫视。
“你们觉得这中间有什么问题？”
林飞皱起眉头：“损耗率太高了。按这个比例，大部分原石根本赚不回本。”
豹哥眼睛一亮，猛地拍了下林飞的背。
“说到点子上了！”
他快步走向角落里的一个保险柜，输入密码后，取出几块已经加工好的翡翠挂件，一一摆在桌上。
“看看这些，觉得怎么样？”
林飞拿起一块观音挂件仔细检查。
“挺绿！”
豹哥没忍住，笑了一声。
给林飞和我讲解道。
“种水非常好，阳绿，市场价至少五万。”
豹哥说完，笑得更灿烂了。
“猜猜它原来是什么？”
不等我们回答，他从保险柜下层拿出半块其貌不扬的原石。
“就是这块废料做的。本来只能卖个千把块钱，经过'特殊处理'，身价翻了五十倍！”
我明知故问。
“什么特殊处理？”
豹哥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。
他示意工人全部离开，等确认门关好后，才压低声音说。
“造假。”
林飞的手明显抖了一下，挂件差点掉在地上。
“别紧张，”豹哥轻松地说。
“这行里十件翡翠九件假，剩下那件价格能吓死你。我们不过是顺应市场罢了。”
他带我们来到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，这里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和仪器，看起来像个小型实验室。
“这是我们的'点石成金'室。”
豹哥骄傲地介绍。
“b货、c货、b+c货，要什么有什么。注胶、染色、填充，咱们缅北的技术不比仰光那边的差。”
“知道为什么带你们来吗？”
豹哥突然问道，眼神变得锐利。
“我看中你们两个了。”
豹哥点了支烟。
“我王豹一向说到做到，说好了带你们发财，就不会食言！我准备让你们负责新开的一条生产线。”
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！
豹哥吐出一个烟圈，笑容变得危险。
“不过记住，今晚看到的一切，如果传出去……”
“你们就死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