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庆灵知道梁家的情况,只说:“他们的价钱压得太低了,利润太薄了。”
“继续说。”
“本来利润就薄,看起来是有单子做,实际上一点也不划算。”苏庆灵当着自家人的面没什么顾忌,“梁叔叔为人厚道,对工人比咱们大方太多了。”
苏庆泽笑了,冲父亲说,“咱们家灵灵还是能看出来一些东西的。”
“心里有数就好。”苏父看向女儿,“虽然家里的工厂一定是你哥哥继承,但是你的嫁妆不会少的。你以后要是想去家里的工厂工作也可以。”
苏庆灵笑嘻嘻的:“谢谢爸爸,谢谢哥哥嫂嫂。”
笑完了,她端正了神色,“我今天和司呦呦聊了一些国内的,我发现她的一些见解实在是超出我之外太多了,如果她所说的家里没有亲族的说法为真,那她要么是另有靠山,要么……要么是天赋过人。”
“那你更希望是哪种?”苏父问她,“要说实话。”
苏庆灵:“我也没打算不说实话啊。”贫嘴了一下,继续说,“如果是纯靠天赋那就太可怕了,我更希望她是背后有人指点。”
差不多的年纪,要是全靠天赋能把大清的来去说得那么清楚的,那太吓人了。
这不是看几本书照着背能行的,还得有实在的数据支持,还得有放眼全局的眼力。
苏父:“灵灵,不管她是背后有人也好,还是自己天赋过人也好,总之这样的人,只能做朋友,不能做敌人。”
“爸爸我知道。”苏庆灵低下头,“我只是以往自负聪明,一下子遇到一个条件不如我还能做得比我好的人,有些不习惯。”
苏父一眼看穿女儿的心思:“哦?难道从小到大,你的学校就没有比你成绩好的人?没有比你更聪明的人?没有比你更受欢迎的人?”
心思被看穿,苏庆灵低下头,“爸爸我知道错了。”
“这没有什么错不错的。”苏父慈爱的看着女儿,“尽量跟她打好关系。”又说,“她在这边举目无亲,你对她好些,以后就是一辈子的交情。”
苏庆灵嗯了一声,抬头看向苏父,“爸爸,我只是有些不习惯,我会调整的,她也不是难相处的人。我知道该怎么样做。”
“那你们今天聊了什么?”苏庆泽问。
苏庆灵:“就聊大清的来去啊,哦,她说大清要变天了,挺不了几年了,现在回去选些青年才俊好投资。”
“哦,我知道了。”苏庆泽答道,“爸爸时间不早了,我去岳父那边陪丽丽。”
再说这顿晚饭的剩下一个人,司乡委实觉得这样的饭局累人。
看样子以后还是少去赴苏家的约比较好。
“中国姑娘回来了。”约翰逊又在和他的老朋友普鲁斯下棋,“珍妮走了,她把好多东西送到你家去了,我给她开的门。”
司乡哦了一声,“好吧,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看你?”
“没有。”约翰逊说,“你不要管她了,赶紧回去休息吧,明天记得要上课。”
司乡拖着有些疲惫的脚步上楼去,打开门就哀叹一声。
地上放着几乎所有珍妮家的东西,把地面都占满了。
脚下小心的避开那些东西,司乡去给兰特写信,请教她如果她是梁平,遇到现在那样的情况能怎么解决。
写给兰特的信五天后收到了回复,差不多到的还有谈夜声给她弄来的好厚一摞法律相关的试卷,那厚度看得司乡脑壳疼。
再看兰特的回信,上面写的有些出乎意料,但是好像又在情理之中。
兰特说梁家的情况拉个人入伙最合适。
司乡把信扔到一边去,这不是她该操心的。
接下来就是紧锣密鼓的读书刷题了。
司乡有些庆幸还好在入学之前请了拉丁语老师恶补那块儿,再加上出国前英语就不错,不然只怕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了。
不过哪怕是后面几次成绩都还能跟上也不敢掉以轻心。
考虑了自己的钱包很久,司乡再次请上了补习老师,一个退休后在家待得无聊的老律师,专门在周末给她讲那几本法律书。
至于其他大学课程,全压缩到了周一到周五。
如此,到了暑假开始时,已经啃完了其中一本,从试卷来看,是掌握得差不多了。
总算是松了一口气。
接下来的夏季暑假,学校的课程可以略松一些,另外的两本法律书要弄完。
司乡连续熬了几个月了,又要继续趁着别人放暑假再学一些,专门去跟老师请假,想歇几天再上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埃洛温对于努力的女孩子一向很宽容,“你是该好好休息一下的,不过我有问题问你,为什么你的成绩一直那么平稳?”
司乡咳了一声,“说明我进步的空间很大。”
“是吗?”埃洛温似笑非笑的看着她,“如果你下一季度的成绩还是现在这个幅度,我会考虑是否劝退你。”
司乡吓了一跳,“别,我会努力的。”
“行了,回去好好休息吧,休息几天再过来上课。”埃洛温挥挥手,“别再跟我耍把戏了。”
司乡尴尬的摸了摸鼻子,“那我下学期能考多少多少吧。”
门一开,外面是苏庆灵,司乡,“你找老师?”
“对。”苏庆灵说,“我要参加暑假的课。”
“你不是去玩儿吗?”
“不去了,怕下学期被你拉得太狠。”苏庆灵发出邀请,“晚上一起吃饭啊?”
“不去,过两天吧,我困得要死,我得回去补觉。”司乡一点也不想出去吃饭,“等过两天我们再约吧。”
“好吧。”苏庆灵只能先算了,“那过几天再约。”
关上的门隔绝了里外的视线。
司乡操纵着疲倦的身躯回到住处,倒在床上,在脑子里数羊。
原本以为应该很快就能睡过去,偏偏司乡在不知道数了多少只羊过后,整个人还是清醒无比。
那些各科的知识从大脑深处冒出来,化成金色的符文漂浮在眼前,又消散开去,然后新的符文又冒出来,像是在挑衅一样。
司乡在幻想出自己在抓那些符文,抓了半天,一个也没抓住。
叹气,司乡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,掏出落灰的新笔记本,在第一页上写下:《欢迎来到选择的世界》——谁是你的神明,谁又带你进入深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