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说司乡回到了客栈见了小谈还没回,就带了些零钱去买些当地的小东西,想着到时带回去送上海的人,只是这一下又弄晚了,回去时谈夜声黑着一张脸坐在她房间等。
“有事?”司乡看着他黑着脸,缩了缩脖子,“我回来的时候见你没回来,我就出去买了点东西。”
谈夜声: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小身板很容易被人放倒,天黑了还不回来想干嘛。”
“我错了,我以后注意。”司乡知道他生气是怕自己出事,连忙认错,“我以后一定早些回来,那个,你吃饭了没?我给你买了粽子。”
她从一堆东西里面拿出棕子和酱鸭,还有两张饼和一小瓶热黄酒。
“我怕你忙太晚了来不及吃饭。”司乡把东西一样一样的往上摆,“你来吃些,趁热。”
谈夜声见他摆的是两双筷子,知道他也没吃,这些只怕是专门去给自己买的,又要带回来和自己一起吃,脸色好了些,坐下来,摸了摸酒瓶,咦了一声,酒是热的。
“我专门叫他们烫了一下,还放了姜丝和话梅,他们说这样驱寒。”司乡找了两个茶杯出来倒好,“你早上在咳嗽,怕是受凉了,喝点看看明天能不能好些,不等行明天去看大夫。”
谈夜声:“你专门去买的?你自己怎么只倒那么点儿?”他那杯子里只底子上有一点。
“我不怎么喝酒,不过你一个人喝着没劲,我意思意思陪一下吧。”司乡看他脾气一下子就没了,知道他还是孩子心性,哄着他喝点儿,“我把这点干了,你随意。”
只到杯底的一小口被咽了下去,小司又去夹了一个鸭腿给他,“快吃吧,你累了一天了。”
鸭腿有些凉了,不过酒是热的,几口食物下去消除了一些疲惫。
谈夜声吃了一些就不吃了,只慢慢的喝酒,一边说起今天的事,“今天我去那边卖了一件东西,等月初他们来上海报账就知道他们老不老实了。”
“怎么说?”司乡正在吃一下鸭翅膀,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的,干脆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,“他们可能会把东西吞了?”
谈夜声:”正是如此,我用极低的价钱卖给他的,而且我去的时候穿的是破衣服,他就应该认为我是哪家落魄的不肖子弟。”
“如果我下个月在账本上没看到这个东西或者价钱不对,那就是他们在乱来。”谈夜声杯中酒喝完了,把杯子放下了。
司乡不太敢相信:“那些人不至于这么大胆吧,不怕你在回去赎?”
“这年头败落的人家多,几乎是赎不回去的。”谈夜声知道里面的门道,“而且我用的衡阳那边的口音,他们还只给我当了三年。”
三年过去,不赎就是死当了,当铺有权随意处理。
一个落魄的外地人当在这里的,有能力赎回去的可能也太小。
司乡听得连连点头,这确实是有可能的,但是她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,“你的东西,他们会不会能认出来?”
“不会,这是我小时候跟我外公一起买的,十几年前的,能记住的人非常少。”谈夜声有把握,又去问他,“你今天找到你那恩人了吗?”
司乡听到这话才想起来自己给他带的莲藕,连忙去拿给他,“见了,他老人家种的莲藕你试试,清甜可口。”说话间又把最后那点酒倒给他,“全喝了吧,过夜了就不好喝了。”
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,司乡收了东西,各自回去休息。
到得次日,司乡学乖了些,早早的花多多的钱给自己定了个能躺的舱房,拎着重重的行李箱带着小谈就舒服的躺在了嘉兴回杭州的船上。
谈夜声看他两只脚晃呀晃的,摇了摇头,自己取了本书出来看上了。
“哎,你笑什么嘛。”司乡看到他笑自己了,“快说,快说。”
谈夜声头也没抬:“我只是觉得你很容易高兴。”
“那当然啊,我晕船的嘛,有个地方能躺着回去我肯定高兴。”司乡小脚丫晃呀晃的,“哎,你说,我们回杭州以后吴一尺那边能不能弄好我的货。”
谈夜声:“不知道,应该是可以的,他肯定不想丢了这个订单。不过话说回来,他要是不能按期交货,要赔多少给你们?”
“他收了五成的订金得退,赔全部的货款以外加三成货款。”司乡说,“现在还得加上那三成的运费。合同上写得很清楚,他违约都赔得多呢。”
要是不赔得多,只怕人家拿了订金转手卖给别人了。
谈夜声若有所思,“高于市场价的赔法,吴一尺也能答应?”
“丹尼尔给的多啊,富贵险中求。”司乡也觉得是贪心才有的风险,“丹尼尔从不吃亏,他能付高价就说明能卖得更高,所以才能用高价诱惑吴一尺答应下来。”
船上的鸣笛声响起,司乡脸色一变,生怕那吐的感觉又来。
谈夜声留意着他的表情,把药拿给他,“吃吧,吃了就睡,等明天下午到了就好了。”
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,那药吃了没吐,但是司乡总觉得不舒服,“小谈公子,我俩住同一间,我要是吐了你别嫌弃我呀。”
“不会,你睡吧。我在看会儿书,你要是不舒服同我说。”谈夜声把自己的薄毯子给他盖上,“有什么事我等你睡醒了再说。”
弄完一切,谈夜声回去继续看书,过了一会儿后抬头,正见小司直勾勾的看着自己。
谈夜声吓了一跳,“你看着我干嘛?”
“我就是觉得小谈公子生得好看。”司乡打着哈欠说,“金光闪闪的。”
前一句夸奖叫小谈觉得不错,后面那句叫他脸一黑,毫不留情的吐槽回去,“金光?你是把我当财神爷了吧。”
哈哈哈,被发现了。
“嘿嘿。小谈公子,你说你这么有钱,为什么不跟那些家世相当的人玩儿,偏偏跟我们搅和在一起。”司乡问他。
谈夜声把书合起来,“我只是跟你们玩儿的时候没带着他们而已。”他说,“哪怕是那些人觉得我守不住家财,但是他们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。”
所以他平时也参加一些聚会之类的,只是司乡没在那个圈子不知道而已。
谈夜声见他不说话,以为是起跟着玩儿,就说:“下次我叫你一起去,你现在也可以适当交一些朋友了。”
“别别,我只是好奇而已。”司乡忙不迭的推辞,“现在知道你不是内向不敢出门我就放心了。”
这一次坐船因为司乡没吐显得顺利了许多,等到下船时,她几乎是蹦跳着下去的,再看后面的谈夜声精神也不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