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秋过后,京城的风添了几分凉意,雍亲王府的银杏叶开始泛黄,一片片落在庭院的石板路上,踩上去沙沙作响。英台正坐在廊下,教小孙女绣“平安”二字,线轴在祖孙二人指间流转,阳光透过叶隙洒在绣绷上,将丝线染得格外鲜亮。
“皇祖母,你看我绣得好不好?”小孙女举起绣绷,眼中满是期待。英台笑着点头,轻轻抚平丝线:“真好,比皇祖母第一次绣的时候强多了。往后啊,你就把这平安绣给身边的人,让大家都平平安安的。”
正说着,胤禛提着一只食盒从外面回来,掀开盖子,里面是刚从御膳房取来的蟹粉酥——这是英台年轻时最爱吃的点心,如今虽过了大半辈子,胤禛仍记着她的喜好。“刚去给父皇请安,顺便带了些你爱吃的,快尝尝。”他拿起一块递到英台嘴边,眼神里的温柔,与几十年前初见时别无二致。
英台咬了一口,熟悉的味道在舌尖散开,忽然想起刚到王府时的场景。那时她水土不服,夜里总睡不好,胤禛便亲自去御膳房,盯着师傅做蟹粉酥,说“吃点甜的,心里能舒服些”。如今想来,那些细碎的关怀,早已织成了一张温暖的网,将她牢牢留在了这片土地上。
午后,内务府的人送来一封南洋使臣的信,信中说西洋的钟表匠已跟着商队来京,想向大清的工匠学习制瓷技艺,还带来了西洋最新的织布机图纸,希望能与大清合作,改良棉布织造工艺。
“你看,这商路通了,不仅物产能流通,手艺也能互相学。”英台把信递给胤禛,眼中满是欣喜,“往后百姓们不仅能穿上更精细的棉布,说不定还能用上中西合璧的新物件,日子只会越来越好。”
胤禛接过信,看着上面的字迹,笑着点头:“明日我便让人安排,让西洋工匠与咱们的工匠见面。你不是一直想改良织布机吗?正好可以跟他们好好聊聊。”
次日,英台在工坊见到了西洋钟表匠。工匠们拿着图纸,比划着讲解织布机的原理,英台认真听着,偶尔提出自己的想法——她曾见过江南织女织布的辛苦,知道哪里可以改进,哪里需要贴合大清的纺织习惯。双方一聊便是一下午,夕阳西下时,竟初步定下了改良方案。
看着工匠们兴奋地讨论细节,英台忽然觉得,自己这一生,最幸运的不是跨越时空的奇遇,而是能在这里找到真正想做的事,能为百姓的安乐出一份力,能与胤禛一起,把日子过成自己想要的模样。
傍晚回家时,弘历带着儿子正在王府门口等候,手里还拿着一本新修订的《大清农桑志》。“阿玛、额娘,你们看,这是儿臣跟农官一起修订的,里面加了西洋的施肥法子,还有江南的水稻种植技巧,明年就能推广到各地了。”
英台接过书,指尖拂过书页上的字迹,忽然想起当年推行新政时的艰难,想起百姓们从怀疑到信任的转变,想起如今各地丰收的景象。她抬头看向胤禛,眼中满是笑意:“你看,咱们的孩子,都长大了,都能为大清做事了。”
胤禛握住她的手,轻声说:“是啊,咱们这辈子,没白忙活。往后,就看着他们把这盛世传下去,看着百姓们日子越过越红火。”
夜里,英台躺在床上,听着窗外的风声,感受着胤禛掌心的温度,腰间的玉佩安静地贴着肌肤。她知道,自己早已不是那个惶恐的“过客”,而是这人间烟火里最踏实的“归人”。那些跨越时空的考验,那些并肩走过的风雨,都成了岁月里最珍贵的回忆,成了这盛世里最温暖的注脚。
虫洞的痕迹早已在时光长河中彻底湮灭,留下的只有“国泰民安”的永恒底色,与一段关于爱、坚守与归属的故事。从初遇的陌生到暮年的相守,从时空的拉扯到人间的烟火,英台与胤禛用一生证明:最好的“归宿”,从来不是某个遥远的时空,而是身边有牵挂的人,眼底有温暖的景,心中有热爱的生活;最好的“传奇”,也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壮举,而是在平凡的日子里,守住彼此,守住百姓,守住每一寸安稳的人间烟火,让这份温暖,永远流传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