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咔嚓——”
这声清脆的快门声,像一道惊雷,劈在许耀和陶盼弟两人的天灵盖上。
许耀的脸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从错愕转为阴沉,最后黑得像锅底。
他猛地从地上站起来,动作利落,带着一股被触怒的野兽般的凶狠。
“杨曦!”他咬牙切齿地低吼,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,伸手就要抢她手里的手机。
杨曦是什么人?海城拆迁一姐,身经百战。她早就料到他有这一手,灵巧地一侧身,躲开他的饿虎扑食,举着手机笑得花枝乱颤。
“晚啦!”她嘿嘿一笑,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一点,“已发送,不可撤回哦亲!”
“你他妈……”许耀气得俊脸扭曲,那双勾魂的桃花眼此刻喷着火。
“哎哟,别生气嘛。”杨曦抱着手臂,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着他,那眼神里的幸灾乐祸简直要溢出来。
“许耀啊许耀,我真是想不通。”她啧啧两声,摇着头,“你的眼光怎么就降级成这样了?”
她说着,还朝旁边已经吓傻了的陶盼弟递过去一个“你不行啊”的眼神。
“现在后悔了不?”杨曦的红唇勾起一抹艳丽的弧度,“想当初咱俩在一起,多数时候可都是我哄着你吧?你看看你现在这出息,堂堂许氏太子爷,泡个妞还能被当众踹倒?说出去我面子都挂不住!”
陶盼弟:“……”
她站在原地,感觉自己像个被两头狮子夹在中间的瑟瑟发抖的小羚羊。
这位姐姐,你能不能别再火上浇油了啊!
你没看见许总那张脸已经气成猪肝色了吗?!
完了完了完了!刚刚那一脚真是太冲动了!我的钱!我的房子!我的美好未来!
就在陶盼弟内心已经开始上演一出“讨薪失败,流落街头”的悲情大戏时,许耀那带着冰碴子的目光,终于从杨曦身上,缓缓移到了她的身上。
陶盼弟一个激灵,求生欲瞬间爆表。
“许……许总!”她紧张地搓着手,声音都带上了哭腔,“对……对不起!我不是故意的!但是……但是您也有错在先啊!”
“哦?”许耀气笑了,他一步步朝她走来,那压迫感让她几乎无法呼吸。
“我有错?”他挑眉,声音危险至极。
“你……你要是早点把钱结给我,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?!”陶盼弟豁出去了,反正伸头是一刀,缩头也是一刀!
“什么钱?”一旁的杨曦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,八卦的雷达瞬间竖起。
陶盼弟被许耀逼得节节后退,后背抵上了冰凉的罗马柱,退无可退。
她心一横,眼一闭,用一种豁出去的悲壮语气,大声喊道:“就……就是许总答应给我的钱!他……他答应了又不肯给!他……他想白嫖!”
“白嫖”两个字,像两颗原子弹,在清晨的酒店大堂轰然炸开。
空气,死一般的寂静。
杨曦那张看好戏的俏脸,瞬间凝固,随即,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。
“噗——哈哈哈哈哈哈!白……白嫖?!许耀!你他妈居然混到要白嫖了?!”
许耀的身体,僵住了。
他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,血色褪尽,只剩下一种被雷劈过后的、混杂着羞耻与暴怒的青白。
“陶、盼、弟!”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,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刀。
“闭嘴!”
这一声吼,饱含着一个顶级二代毕生尊严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无尽悲愤。
陶盼弟吓得浑身一哆嗦,差点当场跪下。
“嘿嘿,许耀,你别光顾着凶她啊。”杨曦笑得眼泪都出来了,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,凑到许耀面前,“你看你看,群里都炸了!全都在艾特你呢!你赶紧回一下啊,嘿嘿。”
“嘿你妹啊!”许耀一把夺过手机,低头一看,眼前一黑,差点没当场气晕过去。
那个名为【狐朋狗友2号交流中心】的微信群,此刻正以每秒99+的速度刷新着。
【海城拆迁一姐-杨曦】:惊天大瓜!许家太子爷,我们风流倜傥的许少,被他的保姆大姐给踹了!有图有真相![图片]
【温斐(花心大萝卜)】:卧槽?!@许耀 耀哥!你这是解锁了什么新姿势?有点野啊!求教学![色][色]
【邵东阳(妻管严本严)】:@许耀 听说你被家暴了?需要我帮你报警吗?地址发我。[狗头]
【沈彻(熊猫老板)】:刷新了我对你的认知。
【温照野(笑面虎)】:@许耀 小耀,看来这位陶小姐,比你以前那些莺莺燕燕,有意思得多。
【陈云起(温柔男)】:……这,不太好吧。
【傅筠寒(高冷话少)】:。
【温南星(桀骜不驯)】:呵,废物。
许耀死死攥着手机,手背上青筋暴起,他感觉自己的血压已经飙到了二百五。
他猛地抬起头,那双桃花眼里翻涌着滔天怒火和极致的羞愤,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。
陶盼弟被他看得头皮发麻,两腿发软,恨不得当场去世。
然而,许耀盯着她那张吓得惨白的小脸,看着她那双因为恐惧而水光潋滟的眼睛,心头的怒火,却鬼使神差地,慢慢变了味。
他突然觉得,这事儿……他妈的好像还有点刺激。
他一步上前,将手机往旁边看热闹的杨曦怀里一扔,双手撑在陶盼弟身侧的柱子上,再次将她牢牢困在自己的领域里。
“陶盼弟。”
他的声音,已经没了刚才的暴怒,反而压得极低,像恶魔的呢喃,沙哑中带着一丝玩味。
“你刚刚说什么?”他微微俯身,俊脸在她眼前放大,那双深邃的桃花眼,像两个危险的漩涡,“我没听清,你再说一遍。”
陶盼弟快哭了,哆嗦着嘴唇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你说我……”他凑得更近,滚烫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,带着致命的蛊惑,“想‘白嫖’你?”
最后两个字,他说得又轻又慢,每一个音节都像带着钩子,挠在陶盼弟的心尖上。
“我……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陶盼弟欲哭无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