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哒、哒、哒、哒……”
寂静的洞穴中,只有三人轻微的脚步声在隐隐回荡。允儿与雪莲紧随在宋教主身后,沿着洞穴深处走去。
淡淡的粉色光芒在黑暗中幽幽闪烁,源头正是允儿手中那朵粉艳的莲花。光芒如丝,缕缕不绝,仿佛被什么牵引着一般,一直延伸向洞穴最深处。
尽管洞内光线昏暗,但对她们这等修为的人来说,这点黑暗根本算不上什么阻碍。
约莫走了五分钟,眼前豁然开朗——一间颇为宽阔的石室出现在面前。只见一排排木架整齐排列,上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,俨然像是个藏宝库。
“我去,这么多宝贝吗?!”允儿一边走,一边忍不住低声惊叹,目光很快被架上一物吸引:“这、这是极阴草?看这成色,至少也有几百年了吧?简直是炼魂炼尸的绝佳材料啊……”
“这里的物件,都是稀世珍宝。”雪莲目光扫过架上一排排藏品,轻声说道。架上大多陈列着灵药仙草,而兵器之中,光是真正的灵宝就有七八件之多,至于那些接近灵宝层次的兵器法器,数量更是多得令人咋舌。
允儿手中的粉色莲花此时光芒流转,光晕凝成一束,直直照向石室最深处的一个架子。她和雪莲二人安静地跟在宋教主身后,并未触碰沿途任何宝物,只朝着光指引的方向走去。
“在这等我。”
走在最前的宋教主忽然抬起手,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。说罢,她便独自一人朝着那光芒尽处的架子走去。
黑袍微动,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臂自其中探出,将那只被粉光牢牢锁定的木盒拿起。她轻轻打开盒盖,目光垂落。
盒内静卧着一枚火红的宝玉,形似一滴凝固的泪珠。宝玉核心处,一簇纯白色的火苗正无声地燃烧、飘荡。
就在盒盖开启的瞬间,石室内的温度骤然飙升。原本阴冷刺骨的空间,顷刻宛若酷暑降临;连空气中弥漫的潮湿水汽,也仿佛被瞬间蒸干,带来一种异常的燥热。
“啪”的一声,宋教主毫不犹豫地合上木盒,将之收起。她转过身,语气平静:
“东西到手了,走吧——”
话音未落,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波动毫无征兆地自身后袭来!
宋教主反应快得惊人,几乎是本能地,一片红纱般的光幕瞬间展开,将不远处的允儿与雪莲护在其中。与此同时,她已旋身抬手,一掌便朝着波动源头悍然拍去。
在允儿与雪莲惊疑不定的目光中,一只苍白巨掌凭空凝现,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威压,朝她们当头罩下!
“破境强者!”允儿只觉得双腿一软,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尽管她和雪莲皆是九品高手,但在破境级别的存在面前,两人的修为加起来也不堪一击。
“轰——!”
巨掌与红纱轰然对撞,爆出震耳欲聋的轰鸣!整个山体随之剧烈一颤,她们脚下的地面应声龟裂。与此同时,浓得化不开的墨绿色雾气瞬间弥漫开来,充斥了整个空间。
雾气翻涌之中,允儿与雪莲惊魂未定,却毫发无伤——笼罩在她们周遭的那层红色轻纱看似柔弱,却硬生生地抗下了这石破天惊的一击。
“呵呵,我当是谁……原来是宋雅菲宋大教主~”
一道阴柔飘忽的嗓音在石室中幽幽回荡,仿佛从四面八方同时涌来。允儿心中一凛,目光疾扫,却根本无法捕捉到这声音的源头。
“藏头露尾,算什么本事?”宋雅菲眼神一凝,锐利的目光倏地投向室内某处阴影,“刹尸盟中,本座可从未听说过你这一号人物。”
允儿顺着她的视线望去,心头猛地一跳——只见那原本空无一物的昏暗墙面上,不知何时,竟悄无声息地多了一口黑木棺材!
那棺材竖直紧贴墙壁,通体幽暗,缕缕阴寒之气正从中不断渗出,仿佛连周围的光线都被它吞噬。允儿只多看了一眼,便觉得那棺材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,自己的魂魄几乎都要被扯出体外,吸入那一片永恒的死寂之中……
“咔嚓——”
棺盖缓缓滑开,一道全身赤裸的身影自棺中踏出。那男子面容阴柔妖异,身躯肌肉线条流畅匀称,然而四肢与躯干的连接处,却布满无数淡色的疤痕,令他整个人宛如由无数躯体拼凑而成,透着一种非人的诡谲。
他信手朝身旁虚空中一抓,扯出一件血色风衣披上,随即身后血雾翻涌,凝聚成一张威严的王座。男子悠然落座,一双漆黑的眸子望向宋雅菲三人,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。
“哎呀呀,宋教主真是贵人多忘事。”他轻笑一声,指尖随意一抬,“就在上周,您不是还接到过我刹尸盟长老——鸠百骸的求援信么?”
话音未落,阴影中应声走出一名男子,无声地立于他的王座之侧。
那男子步伐僵硬,面色惨白如纸,一双深陷的眼窝里空洞无神——不是别人,正是鸠百骸。但此刻任谁都看得出,他早已失去自我,沦为一具受人操控的行尸走肉。
宋雅菲目光冷冽,只淡淡扫过鸠百骸,便重新锁定在王座那道身影上。她心中已然明了,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:“原来是一头僵尸?呵……刹尸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,竟被自己炼制的尸傀反噬掌控。”
“别一口一个僵尸,”王座上的男子一手轻托下巴,黑眸漫不经心地掠过鸠百骸,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的警告,“我有名字。你可以叫我——罚天。”
话音未落,一股如有实质的血色威压自罚天体内轰然爆发,四周由山体开凿而成的石室竟承受不住这股力量,墙壁与地面瞬间龟裂!
“是你故意将本座引至此地?”宋雅菲向前猛然踏出一步,超凡境的磅礴气势如潮水般奔涌而出,顷刻间将罚天的威压冲得七零八落。
“就凭你一个初入破境的僵尸,也妄想留下本座?!”
“单凭此刻的修为,我自然不是宋教主的对手。”罚天不慌不忙,指尖轻抬。霎时间,一缕缕血色自方才震开的裂缝中汩汩涌出——无数鲜血如活物般蜿蜒流淌,迅速在地面与墙壁上勾勒出诡谲的纹路。不过呼吸之间,一座庞大的血色阵法已然成型,将整个石室笼罩其中,一股不祥而压抑的气息弥漫在空气的每一寸角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