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嘶嘶——”
黑暗中,突然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蛇信吞吐声。一对金黄色的竖瞳在漆黑中骤然亮起,如同两盏幽冥鬼火,冰冷地注视着下方。伴随着鳞片摩擦地面的沙沙声,一个庞大的虚影轮廓渐渐显现。
韩道然瞳孔微缩,以他的目力,清晰地看见那是一条通体青碧的巨蟒。蛇身足有水缸粗细,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。最诡异的是,蛇首下方垂着一颗暗红色的肉瘤,头顶生着鸡冠状的鲜红软肉,随着蛇头的摆动而微微颤动。
蓝瑾唇角微勾,轻盈地向前迈出一步。她足尖轻点,整个人如羽毛般飘然而起,稳稳落在巨蟒头顶。那狰狞的蛇首随即高高昂起,带起一阵腥风,竟有三四层楼那么高,投下的阴影将韩道然完全笼罩。
蓝瑾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韩道然,眸中寒光凛冽,声音如霜刃般刺骨:
“敢杀我的兰兰……我要你血债血偿!”
话音未落,她素手一抬,薄唇轻启,森然吐出一字——
“杀!”
这一次,她是真的动了杀心。那只幻梦蛊耗费她无数心血才培育而成,本应刀剑难伤、术法难侵,可如今竟被韩道然一剑斩灭!
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韩道然手中那柄木剑上——剑身金红交织,灵光流转,绝非寻常兵器,而是一件真正的灵宝!
“呵……”
面对蓝瑾的滔天杀意,韩道然却只是轻笑一声,眼中闪过一丝戏谑:
“那只小蝴蝶华而不实,希望你这大泥鳅能多撑几招。”
话音未落,他周身气息骤然爆发,脚下虚空如有清风托举,一步一登天,迎着巨蛇昂然走去。每踏出一步,他身上的威压便暴涨一截,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,锋芒毕露!
韩道然凌空而立,在距离蓝瑾十米之处站定,周身气息再无保留——九品大圆满的威压如怒涛般席卷而出!
蓝瑾瞳孔骤缩,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如山岳般倾轧而下,竟让她双腿发软,几乎站立不稳。而她脚下的巨蟒更是如遭雷击,庞大的蛇躯僵直在原地,连鳞片都在微微颤栗!
“你……到底是什么人?!”
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。蛊师与自身蛊虫感官相连,此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巨蟒的恐惧。那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战栗,是弱者面对绝对上位者时的本能臣服!
尽管她同样是九品大圆满,但韩道然的气息却截然不同。他的威压之中,竟隐含着一缕古老而霸道的血脉之力,仿佛一头蛰伏的洪荒凶兽,仅仅泄出一丝气息,便让万灵俯首!
“弱肉强食,本是天道。”
韩道然眸光淡漠,声音平静得令人心悸。
韩道然指尖轻抚掌心鳞片纹身,冰凉的触感中隐约流转着古老气息,这是柳澄芯那枚蕴含白矖血脉的鳞片。他唇角微扬,眼底泛起霜雪般的寒光。
“现在,可以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了?”
话音未落,他右手凌空轻按。霎时间,磅礴威压如天河倾泻。
“嘶——”
巨蟒发出痛苦的嘶鸣,狰狞的蛇首竟随着他下压的手势缓缓低伏,鳞片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。蓝瑾惊骇地发现,自己双腿已不受控制地发软,连带着巨蟒一同战栗。
“最后问一次。”韩道然掌心鳞片骤然绽放刺目白光,瞳孔中流转着有些妖异光辉。
在纯粹的血脉压制下,蓝瑾浑身颤抖如筛糠。她拼命咬住下唇,却连抬头直视那双散发着白光的眼眸都做不到。
“这家伙有些诡异,为什么能让我的喃喃发出这种的恐惧。不、不对,这是血脉压制!”蓝瑾因为跟那青蛇的联系,与青蛇产生了共鸣,这让她也动弹不得。
现在这样,连断开联系使用别的蛊都做不到。银牙紧咬没有说话,她现在只有切断与喃喃的联系,才能摆脱这源自血脉的威压。
“这个东西是不是你的,你接近徐东有什么目的?”韩道然手中多出一个身穿苗疆服饰的布娃娃,正是他在宿舍找到的那个。
见到韩道然手中那个苗疆服饰的布娃娃,蓝瑾脸色骤变。
“你把它拿出来了!?”蓝瑾见到那娃娃好看的脸色骤变,“你会害死他的!”
“害死谁?!”韩道然话音未落,蓝瑾突然咬破舌尖,喷出一口精血强行切断与巨蛇的精神链接。
“糟了!徐东要出事!”她脸色煞白,足尖在地面一点,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宿舍方向激射而去。
韩道然眼神一凛,右脚踏在巨蛇颤抖的头顶,沉声道:“跟上!”
“嘶——”
青蛇昂首发出一声嘶鸣,头顶鸡冠状肉冠泛起血色,庞大的身躯如一道青色闪电划过地面,转眼间便追上了蓝瑾。
“你说徐东他...”韩道然正要追问,心头突然警兆大作。他猛地抬头望向宿舍方向,瞳孔骤缩。
两人在宿舍楼下停住脚步,整栋建筑如同被泼了浓墨般漆黑死寂。更诡异的是,连周围惯有的虫鸣鸟叫都消失得干干净净,空气中只余下令人窒息的静默。
“那是我给徐东的替身蛊。”蓝瑾声音发紧,目光死死的盯着宿舍楼,“本是为了在危急时刻替他挡灾的......”
她突然抬手一挥,无数指甲大小的紫晶蜂从袖中倾巢而出,在月光下折射出妖异的紫芒。蜂群发出细微的嗡鸣,如同活体探测器般分散飞向宿舍楼的各个窗口。
“你是在保护徐东?”韩道然一愣,“那为什么不早说。”
蓝瑾闻言立即甩来一记眼刀,咬牙切齿道:“不然呢?难道我会跟一个跟踪狂做自我介绍吗?”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,浑身都炸起了毛,“倒是你!二话不说就杀了我的兰兰,那可是我养了三年的...”
话音未落,韩道然突然抬手示意噤声。他瞳孔中白色神光流转,洞玄符的加持下,视线却只能穿透百米开外。
更远处的黑暗仿佛有了实质,正不断蚕食着他们的视野范围。更诡异的是,就连灵识也被压制在方圆百米之内,如同陷入粘稠的泥沼。
“整栋楼的学生都安然无恙。”他沉声道,指尖悄然凝起一道符箓,“好像我们才是猎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