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穆秋雪哽咽着诉说完那场滔天冤屈与数月来的颠沛流离,赵杰心中已如明镜般透亮。美人出身官宦,并未出乎他的意料,接着又把那些人扳子狠狠的鄙视了一顿,如果换成是他,早就把这样的美人留下来自己享用了,哪还舍得卖给青楼。
“呵呵——别哭了,这事就交给夫君我
“呵呵,莫再哭了,我的秋雪。”赵杰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令人心安的力量,指腹温柔地拭去她腮边最后一滴泪珠,“这点风浪,在夫君这里,算不得什么。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夫君的身份么?现在便告诉你。”
穆秋雪抬起朦胧泪眼,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碎泪珠,如同一支带雨的梨花,楚楚动人又带着一丝怯生生的好奇,望向他。
赵杰爱极了她这般模样,忍不住低头在她微凉的唇上又偷了一记香吻,才含笑引导:“你可还记得,今日午后,温城有何不寻常的动静?譬如……大队官兵仪仗,迎了什么人入城?”
“动静?”穆秋雪怔了怔,努力回忆着。她虽身处楼中,但此等轰动全城的大事,龟奴丫鬟们早已议论纷纷,她自然也听了一耳朵,“听…听说是江南总督杨辉杨大人的外孙,当今太后娘娘的亲孙子,奉旨进京,途经温城暂歇……”话说到一半,她猛地顿住!
赵杰!
杨总督的外孙!
太后的亲孙!
那些训练有素、气势不凡的侍卫!
那面对段天德大军压境却浑不在意的底气!
还有那枚传说中的……
一个惊人的猜想如同闪电般劈入她的脑海!她倏地瞪大美眸,难以置信地望向眼前这个刚刚与她极尽缠绵的男子,红唇微张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这答案太过震撼,远远超乎了她最大胆的想象!
一看她那震惊到失语的神情,赵杰便知她已猜到了七八分。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,肯定了她的猜测:“不错。你的夫君我,正是杨辉的外孙,当朝太后的亲孙,当今圣上的亲侄——赵杰。现在,你还会认为,我没有能力为你穆家洗刷冤屈,救出你的家人吗?”
巨大的冲击让穆秋雪一时失了反应。怔忡片刻后,巨大的、实实在在的希望如同破开乌云的阳光,瞬间驱散了她眼中积压数月的阴霾与绝望!一种近乎重生的狂喜攫住了她,让她苍白的脸颊第一次焕发出真切而耀眼的光彩,唇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,露出一抹绝美而释然的微笑。
这一笑,如同冰雪初融,春回大地,竟让见惯了绝色的赵杰也不由看得一呆,心头一热,方才未尽兴的欲念再次蠢蠢欲动,翻身便想将这惹人怜爱又诱人犯罪的美人再次压入锦被之中。
“夫君……”穆秋雪却伸出纤纤玉手,轻轻抵住了他的胸膛。得知爱人身份如此尊贵,狂喜过后,深植于心的门第之见与世俗顾虑便悄然浮上心头。她眸中欣喜渐褪,染上一抹淡淡的忧思,声音幽幽,“夫君……你家中尊长……他们……他们会答应我们的事吗?妾身毕竟是……罪臣之女,又曾沦落风尘……只怕会有损夫君清誉……”
赵杰凝视着她眼中那抹小心翼翼的卑微与担忧,深情的说道:“傻丫头,这些你都不用操心了,夫君会办得妥妥当当的,还有,既然你的真名就穆秋雪,那你以后就改回这个名字吧,就让惜怜花这个名字和过去几个月的不幸永远的埋葬掉吧,夫君会带给你新生的。”
“不过现在我们就先来办办那人生大事,嘿嘿——”
“啊呀——夫君!”在穆秋雪一声混合着娇羞与惊呼的嘤咛中,赵杰大笑着再次覆上那柔软馨香的娇躯,开始了新一轮的甜蜜征伐……
暂且按下楼上春色无边的旖旎风光不表,目光转回那一片狼藉、人心惶惶的醉花楼大厅。
且说那城卫军统领段天德,接到儿子在醉花楼被人打断四肢的消息,当即惊怒交加,想都未想便点齐两百亲兵,气势汹汹地将醉花楼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一踏入大厅,眼见爱子段誉如同死狗般瘫倒在地,手脚都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,显然四肢尽碎,生死不知。段天德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,双目瞬间赤红!他就这么一个独苗,平日虽知他胡作非为,但也多是睁只眼闭只眼,何曾见过他吃这等大亏?护犊之心与滔天怒火瞬间焚尽了理智。
“就是他们!”那个跑去报信的家丁,指着一直镇定自若站在角落的黄善几人,尖声叫道。
段天德凶狠的目光瞬间钉在黄善等人身上。怒火攻心之下,他竟完全忽略了对方那异于常人的镇定从容,也忘了思索对方为何敢下此重手。他咬牙切齿,面目狰狞地怒吼道:“来人!把这帮目无王法的逆贼统统给我拿下!本官倒要看看,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杂种,敢动我段天德的儿子!”
几名如狼似虎的兵士闻令便要上前拿人。
“大胆!”
就在此时,黄善猛地踏前一步,声如洪钟,瞬间镇住了蠢蠢欲动的官兵。只见他高举右手,掌心托着一枚在灯火下金光灿灿、雕刻着五条栩栩如生蟠龙的令牌!
“五龙金令在此!如朕亲临!尔等还敢放肆?!”黄善目光如电,扫过在场每一个人,最终落在段天德那张因惊骇而瞬间僵住的脸上。
“五…五龙金令?!”这四个字如同惊雷,在段天德耳边炸响!他猛地一哆嗦,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,死死盯着那枚令牌——盘龙环绕,祥云拱卫,正中一个御笔亲书的“敕”字!这制式,这威严……绝不会有错!这正是代表皇室无上权威、仅特赐予极少数至亲宗室或立下不世之功臣子的“五龙金令”!
一股冰寒彻骨的恐惧瞬间取代了满腔怒火,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,让他几乎站立不稳。联想到今日午后总督府严令迎接的那位贵人……杨总督的外孙……太后的亲孙……小王爷!
完了!踢到铁板了!不!这哪是铁板,这是撞上了擎天柱!
段天德脸色煞白,冷汗如瀑般瞬间浸透了后背的官服。他双腿一软,“噗通”一声竟是直接跪倒在地,朝着那枚令牌哆哆嗦嗦地叩首,声音颤得不成样子:“卑……卑职段天德,参……参见王爷千岁!千千岁!卑职有眼无珠,冲撞王爷圣驾,罪该万死!罪该万死!”
统领一跪,周围那些官兵以及尚未逃离的宾客、妓女、龟奴们,哪还敢站着?霎时间,整个大厅呼啦啦跪倒一片,鸦雀无声,只剩下粗重不一的呼吸声。
黄善冷眼看着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段天德,声音不带一丝感情:“段天德,你纵子行凶,冲撞小王爷车驾在前;为泄私愤,擅自动用城卫军围困酒楼在后。两罪并罚,你可知是何等下场?”
段天德闻言,更是面无人色,磕头如捣蒜:“卑职知罪!卑职知罪!求王爷开恩!求王爷开恩!”
“哼,”黄善冷哼一声,“此事如何发落,自有小王爷定夺。现在,带上你的人,立刻滚回你的统领府待参!若再敢有丝毫异动,休怪王法无情!”
“是是是!卑职遵命!卑职谢王爷不杀之恩!卑职这就滚!这就滚!”段天德如蒙大赦,连滚爬爬地起身,也顾不得浑身瘫软、昏迷不醒的儿子,指挥着同样吓破胆的手下,抬起段誉和那几个重伤的护卫,灰溜溜地、几乎是逃离般撤出了醉花楼。此刻他心中哪还有半分报仇的念头,只盼着那位小王爷能高抬贵手,给他留条活路。
待官兵退去,大厅内众人这才敢慢慢抬起头,望向黄善的目光已充满了无限的敬畏与恐惧。
“这是十万两的银票,把怜花姑娘的卖身契给我。”跟了赵杰这么久了,黄善多少也了解赵杰的一些性子,知道赵杰对这绝色美女就志在必得,所以他便‘自作主张’的要了卖身契。
老鸨此时哪还敢要银票,就算要她把穆秋雪双手送上,她也不敢有一句怨言,刚想推辞,结果被黄善一瞪眼,心差点没跳出来,赶紧接过银票,然后便急忙上楼去拿卖身契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