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马上……”
黎游嘴中说着，手却又翻回第一页。
到底哪里出问题了？
“卡吧卡吧……”
芊凰拿出一袋焦糖瓜子打发时间。
“给我一些。”
坐在第三位的司少澄伸出手要，芊凰分了他一小把。
黎游翻下一页，余光扫到那只与自己仅隔了一位的手接过瓜子。
这只手给黎游提了醒。
“三师弟……”
他抬头看过去，想让元阙也发一下言，声音却在看到座位上的人脸后自动消失。
司少澄感觉到背后被人一拍，抬头自然衔接的疑惑一声：“啊？”
这一幕在元阙看起来就是黎游在唤司少澄。
他跟着：‘啊？’
“……没什么。”
黎游笑笑，咽下刚刚想说的话，“我可以了，都回去吧。”
他找到问题了，然而这个问题解决不了。
“好。”
司少澄没多问，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。
其他人纷纷将身下的椅子与桌子拉开，愉悦的起身准备离开。
终于散会了。
‘不是？’
元阙终于反应过来，大师兄叫四师弟为三师弟。
那他呢？
‘大师兄！’
元阙气冲冲跟上黎游，不管他能不能听见自己的话，‘你把我忘了就算了！排行都不给我？’
‘你是不是太过分了！’
‘我要告诉师父！’
演了会儿独角戏，元阙真的来到泽逸这里，愤怒的控诉半个小时，回应他的只是一阵清风。
‘我生气了！’
元阙面向宗主峰所在方向大喊。
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，不再在小世界游荡，也不再去骚扰师父。
他来到长宁林自己的墓地，穿过埋葬的土层，躺进冰晶棺中。
旁边是元阙的肉身，肉身没有丝毫改变，如睡着一般躺在棺材正中。
元阙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，恍了会儿神，又很快回神。
他照着肉身的位置躺下来，看着上方的漆黑一片。
这次除非师父让大师兄过来与他认错，不然他就不出去了！
忽然元阙又想到，其实真死了也好，什么都感受不到就不会伤心了。
长宁林平常就不会有人来，冰晶棺深埋地下，上方的泥土又帮忙隔了层音。
这样寂静的世界初始元阙觉得尚可，待了不久就有些不适应了。
太静了！
但他记得躺进来时的话，硬挺着不出去。
静谧将元阙连同他对时间的感知一并锁在冰晶棺中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在元阙以外可能要躺上几个月时，外面竟传下细碎的人声？
泥土太厚，人声听得不真切，只依稀分辨出三个字，“三师弟……”
三师弟？
大师兄！
元阙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，师父这是改性了？
他不再继续躺尸，穿过层层土壤向上飘去。
露出头来，元阙才发现，夜色已经降临。
“三师弟……”
元阙绕过坟包，来到前方的墓碑，大师兄带了几盘点心与一壶酒，正坐在墓碑前。
“……今天我想筹备一个运动会，便与师妹师弟他们一同商议……”
元阙虚坐在墓碑之上，静静偷……呸！倾听。
黎游取出两个酒杯，为自己倒一杯，一杯浇在地上。
“……四师弟坐在二师妹旁，那时我竟恍惚认成了你，一时忘了你已不在……”
“看到四师弟，我才发现，你竟然离开四月了……”
原来竟不是忘了？
元阙一怔，发现是自己误会了大师兄。
那时确实太自然，大师兄唤了声三师弟，四师弟就应了……
“三师弟……”
黎游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元阙猛然回神，下意识看向大师兄的脸。
今晚有月，月光下大师兄的眼角好像有光反射出来？
元阙细看，才发现他眼睛红了一圈。
大师兄哭了！
大师兄竟然哭了！！
意识到这个真相，元阙大脑霎时间空白一片，如遭雷击！
他呆呆的坐在墓碑之上，整个人僵在那里，心中如打翻了调料罐，五味杂陈。
大师兄哭了……
直到一阵脚步伴随一声“大师兄”，元阙意识方才重回人世。
他与黎游一起看向声音之处，“小师弟？”
‘小师弟？’
元阙对来人分外意外，黎游却不那么意外。
他看向烛言手中提的东西，“又来看你三师兄。”
一个又字，一句陈述，向元阙揭示了烛言不止来这里一次。
“嗯。”
烛言简单应了声，与黎游解释，“听大师兄提到了三师兄。”
“好。”
师兄弟俩没再说什么，一起坐在墓碑前。
原本只在黎游与烛言的眼中空无一人的墓碑上，此时真的空无一人。
‘师父！我错了！’
元阙闯入殿内，见到师父第一句便是再次认错。
今晚的泽逸又捧了一卷书，正坐着阅读。
原以为这次师父依然不会理会自己，泽逸却合上了书，抬头看向元阙，“看到了。”
元阙一愣，随后默然点点头。
泽逸放下书，指指对面放好的椅子，“你白日气为师不肯替你给你大师兄传话，现在应该明白为师为何不替你传话了。”
‘嗯。’
元阙再点头，并且加了句，‘师父，我真的知道错了……’
他来到那把椅子前面，并未坐下，以他如今的状态也坐不下。
‘师父，你给我解了禁制吧……’
元阙语中满是乞求，眼圈如刚刚看到的黎游一般红了。
泽逸叹一声，目光淡然落在元阙眼下，扫视一圈，“你就没试过自己冲破那道禁制么？”
‘啊？’
元阙正伤心着，情绪被师父这一句话斩断。
他傻了，‘自己就能解除？’
泽逸无奈，“你试试呢？”
‘不是！’元阙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，要是这么简单，他这四个月是做了什么？！
他试图找论据来反驳师父，‘师父，我试过了！我的法力对外面没有效果！’
“又非对你自己无效。”
泽逸见到他这副震惊表情不觉来气，手一拉元阙不由自主飘到泽逸脚边，跪了下来。
他俯身，两指屈起往元阙额头敲去，“是谁在我考查老大他们的剑道时，想要打败我的？”
念一句泽逸就敲一下。
‘啊！’
元阙感到额头火辣辣的疼，一定肿了！
“觉得为师强就肆意行事，不思后果！”
“自以为解除不了就连尝试都未曾尝试！”
“只等着为师来给你解除！”
“只想坐享其成！”
“就这还想打败为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