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股阴冷的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,像一块浸了冰水的巨石压在心头,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。楚猛却没有像媚蛊门弟子们的慌乱无措。他眉头微蹙,将那股刺骨的尸气隔绝在体外 —— 这股带着腐朽与尸煞的气息,他太熟悉了。
上次也是在对抗尸煞门时,他曾见过这个这个恐怖的存在:当时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,一个身材高大男人从虚空中缓缓踏出,全身覆盖着布满暗红色纹路的黑色铠甲,铠甲缝隙里渗出黑色的粘液,每一步落在地上,都能让地面凝结出一层白霜,那股威压几乎让人窒息,连呼吸都带着冰冷的痛感。后来他从龟背仙的口中得知,那人是尸煞门的门主,这个所谓的尸煞门的门主,早已舍弃了人身,将自己的神魂与尸煞熔炼为一体,成了半人半尸的怪物, 离尸解仙也只差一步之遥。
与楚猛的镇定不同,岳阳飞剑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意料。他原本诧异的神情慢慢变得自然,紧攥剑柄的手也放松下来,之前的忌惮消失得无影无踪,反而露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,甚至还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麻子,指尖划过皮肤的粗糙触感,让他脸上的嫌弃更浓,对着天空喊道:“躲在暗处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?有本事就出来见人!人不人,尸不尸的东西,据说你连自己的神魂和尸煞一起祭炼,我都替你觉得可怜 —— 好好的人不当,偏要做个浑身发臭的怪物!”
他顿了顿,往前踏出一步,腰间的两尺飞剑微微颤动,发出细微的嗡鸣,像是在呼应主人的情绪。岳阳飞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,声音更响了:“你以为这样就能获得强大的力量?我告诉你,像你这种怪物,就算活再久,连晒太阳都怕把自己晒化,更别说和漂亮女人同个房了,人生还有什么乐趣?真是“人生匆忙,白活一场”,连个畜生都不如,真不是个东西!”
这番话骂得又狠又毒,像一把刀子扎在人心上。容玉环和她的弟子们都惊呆了,苏苏下意识地捂住嘴,眼睛瞪得溜圆,生怕岳阳飞剑的话激怒对方;燕子则悄悄后退一步,手伸进袖口,握住了装着蛊虫的瓷瓶,随时准备应对危险;另外三个媚蛊门弟子更是吓得脸色发白,身体微微颤抖。楚猛也有些意外 —— 他原本以为岳阳飞剑只是个普通的剑修,没想到修为远比想象中的高,不仅不怕尸煞门门主,嘴还这么毒,简直是把 “找死” 两个字写在了脸上。
就在这时,一个沉闷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,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,没有丝毫感情,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:“能杀你,就是个好东西。等我把你杀了,再将你的神魂和肉身炼成强大的尸煞,让你永远做我的尸傀,我就开心了。”
话音未落,云层突然翻滚起来,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落叶般缓缓从云层中降落,轻飘飘地落在开阔地中央。那人穿着一件破烂的黑色长袍,袍子上满是污渍和破洞,露出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灰色,上面覆盖着一层密密麻麻的灰白色尸斑,他身形高大,双眼空洞无神,却透着猩红的光芒,如同两团燃烧的鬼火,周身环绕着浓郁的尸气,那股腥臭味越来越浓,连周围的草木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—— 原本翠绿的树叶渐渐发黄、卷曲,最后化作灰烬落在地上;地上的青草则快速失去水分,变成褐色的枯草,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机。
尸煞门门主缓缓抬起头,空洞的目光扫过岳阳飞剑,在他腰间的飞剑上停留了一秒,眼中闪过一丝贪婪,又将目光转向容玉环,看到她脸上的恐惧,眼中没有丝毫波澜,最后落在了楚猛藏身的灌木丛方向 —— 虽然楚猛收敛了气息,但在尸煞门门主眼中,那股纯净的炁机,对他而言,是最好的 “补品”。
“不错,真的不错。” 尸煞门门主咧开嘴,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,牙齿缝里还沾着黑色的污垢,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,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,“两个神魂和修为都强大的人,一个是剑修,飞剑蕴含的灵气足够滋养我的尸煞;一个是三花聚顶的大成者,炁机纯净,炼成尸煞后绝对是得力干将。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左右麾下,有了你们,我尸煞门离称霸江湖,又迈进一大步!”
容玉环听到这话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比纸还要白三分。她左右张望,目光在开阔地周围的树林里扫来扫去,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:“还有谁?难道你这个死剃头的,还带了帮手?在哪里?快出来!” 她以为尸煞门门主说的 “两个”,一个是岳阳飞剑,另一个是岳阳飞剑的同伙,却没料到对方的目光一直盯着灌木丛,更没意识到自己在尸煞门门主眼中,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。
尸煞门门主没有理会容玉环的慌乱,只是盯着灌木丛的方向,沉闷地说道:“躲在那里的小家伙,别藏了,你的炁机在旁人眼里,是完全感受不出来,但在本座眼里是一目了然。你跑不了的。” 他缓缓抬起右手,手指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,像是爬满了细小的虫子,指甲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,“既然来了,就一起留下来吧,成为我尸煞门的一部分,是你的荣幸。”
说完,他闭上眼睛,头颅微微后仰,口中念起晦涩的咒语,声音越来越大,带着诡异的节奏,像是无数冤魂在耳边低语:“煞为引,血为媒,怨气蚀骨,神魂俱收!”
随着咒语落下,开阔地周围的地面开始微微震动,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钻出来。一道道黑色的雾气从地底冒出来,如同毒蛇般在地面上扭曲、游走,朝着岳阳飞剑、容玉环等人的周围方向蔓延。雾气所过之处,地面裂开细小的缝隙,缝隙里渗出黑色的液体,散发出更加浓郁的尸气,那股腥臭味让媚蛊门的弟子们忍不住捂住鼻子,苏苏甚至干呕起来。
“起!”
尸煞门门主猛地睁开眼,猩红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锁定岳阳飞剑和灌木丛,右手朝着天空一挥。那些黑色雾气瞬间凝聚起来,上面还滴着黑色的粘液,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气。将周围五百米范围全部包围在血煞阵里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