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厂的行为显然超出了权限,即使有任务,也不应在京城如此张扬。
难道你才是皇帝,宫中的那位反而不是?
曹命回头看了看身后毫不犹豫跟随的各部门人员和锦衣卫,心中感到满意。
这些人对他毫无迟疑地执行命令,都是可靠的人才。
西厂。
雨话田脸色阴沉。
“曹命,你是不是疯了?”雨话田万万没想到,自己已经让步,曹命却步步紧逼,甚至敢上门挑衅。
退一步海阔天空,他从未见过如此不退反进、非要压他一头的人。
“疯?”曹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“我清醒得很,哪里疯了?”
“这里是天子脚下。”雨话田那张阴柔的脸已失去平静,他怒喝道:“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,眼里还有没有皇上?”
“现在才想起搬出皇上?”曹命冷笑一声坐下,“可惜,已经晚了。”
“你西厂出自东厂,不知收敛,现在才怕了?”
雨话田深吸一口气,“曹千岁到底想怎么样?这次西厂确实做得不对。”
“但曹千岁也不至于赶尽杀绝吧?”雨话田面色凝重,“我们都是为皇上办事的。”
这番话已是示弱,最后一句更是点明——彼此终究是同僚,何必做得太绝。
“我今天来,只是给你提个醒。”曹命语气平淡。
“提醒?”雨话田沉思片刻,一时摸不透曹命的意图。
他原以为曹命是要撕破脸了。
“没错。”曹命答道。
雨话田挑眉问:“提醒什么?”
曹命冷哼一声,袖子一甩:“东厂是皇权特许,先斩后奏。
西厂管不了的事由东厂接手,西厂办不成的由东厂处理。”
“雨公公不要太自以为是。”曹命语气变沉,“既然知道犯了忌讳,自断一指,这事就完了。”
“如果不愿意……”曹命按住刀柄,“别怪我亲自动手。”
雨话田怒极而笑:“想要我的手指?看你是有没有这个本事!”
他虽不如曹正醇武功盖世,但也算京城公认的武道宗师。
宗师岂会自断手指?
曹命这话,太过分了。
“雨公公,若是我出手,代价就不止一根手指了。”曹命轻抚刀鞘,眼神凌厉。
“口气不小!”雨话田周身内力凝聚于掌心。
电光火石之间,雨话田已闪至曹命面前,掌风凌厉,破空而来。
曹命从容拔刀迎上。
汗桖宝刀与掌力相撞,两股内力在刀身上激烈交锋。
雨话田早知曹命身手不凡,却未料到竟精妙至此。
“你……”雨话田瞳孔微缩,“藏得够深。”
曹命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:“若你放弃抵抗,尚有生机;若执意顽抗,我将取你性命。”
雨话田大笑,不以为然:“我乃皇上钦点的西厂督主,你岂敢对我下手?”
“若我杀了你,东厂也难逃其咎。”雨话田冷冷地盯着曹命,提出条件,“现在退去,我们各退一步,就当一切未曾发生。”
话音未落,一道寒光划过。
雨话田几乎无法捕捉到刀光的轨迹,只觉右臂剧痛,瞬间清醒。
他低头一看,自己的右臂已经干净利落地掉落在地。
剧烈的疼痛从右臂传来,雨话田额头冷汗直冒。
他从未见过如此犀利精准的刀法。
曹命能够击败归海一刀,并非偶然。
雨话田紧咬牙关,承认:“世人都看错了你。”
“没想到曹正醇竟有你这样出色的后辈。”
雨话田未曾料到曹命的武艺已至如此境界。
他原本以为归海一刀的失败是一时疏忽,现在看来,事实并非如此。
他一向自信满满。
在东厂,他仅次于曹正醇,地位无人能及。
他甚至自认能与曹正醇一战。
然而,曹命一出手便让他失去了一臂。
“今日之事,我认输。”雨话田咬着牙说,“东厂的命令,我将全部遵从。
但请记住,我是皇上钦点的西厂督主。
若我死了,东厂也难以向皇上交代。”
曹命听出了雨话田语气中的屈服。
他只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。
“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?”曹命冷冷地说,“若你早些识时务,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?”
雨话田并非单纯的武夫。
他不仅武艺高强,更有雄心壮志。
正因如此,当正德皇帝给了他脱离东厂、自立门户的机会时,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离开。
他不愿一生都活在曹正醇的阴影之下,成为其手下。
由于知晓东厂众多机密,曹正醇曾对他动过杀机。
毕竟,雨话田能力出众,若不加以控制,迟早会成为心腹大患。
实际上,自从雨话田成为西厂督主后,东厂的日子越来越难过。
正德皇帝逐渐将原本属于东厂的任务转交给西厂,这无疑是在削弱东厂的权力。
仅凭这一点,东厂对他就已心生杀意,更何况他还曾在皇上面前,将雨话田活生生吞下——这简直是在挑战正德的权威。
曹命这次也懂得适可而止。
若当场杀了雨话田,必定会给自己的大伯带来麻烦。
不过,让人求生不得的方法,从来都不缺。
“从今往后,西厂的事务你无需再插手。”曹命虽然暂时留了雨话田一命,但必须夺回被西厂夺走的权力,彻底将他架空。
“皇上特准!”雨话田嘶声力竭地怒吼,“东厂竟敢干涉西厂事务,难道不把皇上放在眼里?”
曹命朝向转轮王使了个眼色。
转轮王随即用剑尖抵住雨话田的喉咙,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,迫使他跪地。
“西厂的督主?”曹命冷冷地说,“不过是条丧家的狗。”然后,转轮王把一粒药丸塞进雨话田的嘴里。
雨话田明白东厂不会就此罢休,虽然暂时不取他性命,但也不会让他好过。
“这是三尸脑神丹,”曹命平静地说,“想要解药,就看你以后的表现了。”接着,他轻拍雨话田的脸颊,“我本想对你宽容,你何必逼我?”说完,曹命转身向西厂外走去。
雨话田深吸一口气。
这所谓的三尸脑神丹究竟是什么来头?若无解药,他只能等死,现在他的命已经掌握在曹命手中。
“督主,我们接下来怎么办?”一名西厂的番子颤抖着声音问,东厂的威势让雨话田感到极大的羞辱。
“怎么办?”他愤怒地一掌击在侍卫的胸口,发泄心中的怒气。
“还能怎么办?”
宫中,正德皇帝朱厚照愤怒地将手中的瓷器摔碎,不敢相信东厂竟如此胆大妄为。
西厂是他设立的,本意是为了压制东厂的嚣张气焰。
最近他还感到欣慰,西厂与护龙山庄联手,终于压制了曹正醇的气焰,却没想到今天曹正醇给了他一个“惊喜”。
“陛下,曹公公求见。”门外传来传令声。
朱厚照犹豫了片刻,最终让曹正醇进来。
曹正醇缓缓走进殿中,低头说:“陛下,老臣特来请罪。”朱厚照讽刺道:“曹公公,您的官威可真大。”曹正醇低头回应:“老臣不敢,是我那侄儿气不过,去找西厂的雨大人理论。”
朱厚照一时语塞,这件事明显是东厂占理,西厂先使阴招,被抓住了把柄。
现在,曹正醇亲自来请罪,朱厚照面临一个棘手的局面。
曹正醇的话很清楚,是他侄儿越界,完全撇清了与东厂的关系,但众所周知,他的侄儿是带着东厂的人去的。
朱厚照只得平和地说:“曹伴伴,这件事我心里有数。
但西厂毕竟是朝廷的重要工具,你这侄儿未免太过嚣张了。”
曹正醇点头说:“年轻人火气大,遇到挫折难免心有不甘。
我已经教训过他,他也辞去了六扇门总捕的职位,现在没有官职了。
以后我会让他在府里安分些。”
朱厚照平时不太关心别人的私事,也不知道曹命已经卸任,沉吟片刻后说:“既然曹伴伴这么说了,朕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。
只是你这侄儿倒是性情中人。”
想到之前曹正醇披麻戴孝来诉苦,现在又见他态度诚恳,朱厚照思来想去,也不想再追究这件事。
最后便轻轻带过了。
曹正醇松了口气,低头说:“老臣谢陛下恩典。”
他原以为曹命至多去西厂讨个说法,未料竟直接废了雨话田的武功。
断了一臂,不仅内力损失七成,连引以为傲的剑法也失了大半。
雨话田至此沦落,西厂几乎名存实亡。
曹正醇得知消息时惊出一身冷汗,没想到侄子手段如此狠辣。
但转念一想,这也未必是坏事。
在这江湖上,只有狠人才能立足。
京城外,左冷禅骑马疾驰。
陆柏愤愤不平:“左师兄,费彬和丁勉的仇就这样算了?”想到两位师兄惨死,仇人却还逍遥自在,他心里难受极了。
左冷禅沉默不语,反手一鞭抽过去:“做好本分的事,少问多余的话。”如今他的命捏在曹命手里,身不由己。
不说曹正醇,单是曹命就绝不是善类。
陆柏莫名其妙挨了一鞭,心中怒火中烧。
可嵩山派中,左冷禅武功最高、资历最老,既然掌门师兄发话,他只能强忍下来。
“成大事的人,懂得等待时机。”左冷禅见陆柏不再说话,心下稍软。
毕竟,嵩山派终究是一家人,不能伤了自己人的感情。
“谁都有走运的时候。”左冷禅低声说道。
与嵩山派的压抑相比,曹命此刻心情愉快。
以前处处为难他的西厂,如今已成了没牙的老虎。
自以为是的左冷禅服下三尸脑神丹后,只能任他摆布。
他还辞去了六扇门的差事。
以前每天都要出门巡逻,偶尔还得扮捕快抓人,如今只需在家躺着。
【日常任务:在家晒太阳】
【完成度:80%】
【奖励:一个月内功修为】
【介绍:作为懂得养生的休闲玩家,怎能不懂挂机的乐趣?旅途劳累,请在家好好休息。】
好不容易接到这么轻松的任务,曹命想着这几天太张扬,正好趁此机会在家躺平休息。
晒晒太阳,这才是惬意的生活。
转轮王默默拿着芭蕉扇,在曹命身边扇风,自己却满头大汗。
哪有人晒太阳还要别人扇风的?
要不是曹命是曹正醇的侄子,转轮王真想给他一拳——这个人整天就没干过一件正经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