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呜哇!大骗子装生气!”小蓉蓉气得直跺脚,脸被揉得各种形状,“我要咬你!”
小蓉蓉气鼓鼓地噘着嘴,像只炸毛的小猫,挥舞着小胳膊就要咬人。
李建东灵活地躲开,顺手又揉了揉她乱蓬蓬的头发,把原本就乱的发型弄得更糟。他后退几步欣赏自己的“杰作”,咧嘴一笑:“这才对嘛,哥哥就原谅笨蓉蓉啦!”
说完转身就跑,身后传来咚咚的脚步声。小蓉蓉顶着鸡窝头,光着脚追在后面:“坏蛋别跑!蓉蓉要咬你手手!”
清晨的嬉闹结束后,李家的早餐也结束了。母亲徐云收拾完碗筷就去上班了,屋里只剩下兄妹俩面面相觑。
小蓉蓉还在生气,油乎乎的小嘴时不时露出两颗小虎牙。李建东皱起眉头:“真脏。”说着拿起纸巾就往她嘴上擦。
“唔唔不要!”小丫头扭来扭去像条泥鳅,趁哥哥松手的瞬间突然“呜”一口咬住他的手腕,含混地说:“咬住啦!看你还跑!”
李建东故意装出疼的样子:“哎哟喂,口水脏死了,快松口!手要断啦!”小蓉蓉半信半疑地松开嘴,嘴角却藏不住得意,眼睛弯成了月牙。
小蓉蓉双手叉腰,得意地晃着脑袋:“坏蛋知道厉害了吧~告诉你,蓉蓉可凶啦,再欺负我,下次还咬你!”
李建东无奈地摇头,转身推着自行车往外走。他想着冉秋叶要来吃饭,得去买点新鲜菜。
“喂!你要去哪?”小蓉蓉像只小尾巴一样追上来,气鼓鼓地看着他,“不许偷偷溜走!”
李建东眼珠一转,故意压低声音吓唬她:“我要去抓小孩卖了,专门抓你这样的傻瓜~”
“骗人!”小蓉蓉先是一怔,然后撇嘴,“我才不上当呢!”说着就灵巧地爬到自行车后座上,开心地晃着小腿:“驾驾~大马快跑,带蓉蓉去玩呀!”
“哟,小傻子变聪明了嘛。”李建东笑着摇头,推车出了院子。
这一出去就是一整天。买完菜后,李建东又带着小家伙逛了街,最后还特意去了集市买零食。小蓉蓉一路上不停地说话,糖葫芦、瓜子、果脯吃个不停。
回家路上,小丫头撑得直揉肚子,却还攥着半串糖葫芦不放。她坐在后座上摇摇晃晃地喊着:“驾驾~小马快跑,蓉蓉要回家啦!”
李建东推着满载而归的自行车,听着身后稚嫩的吆喝声,忍不住扶额叹息。
“真是个笨丫头,下次我再也不带你出来了,哼~就知道吃!”
话虽这么说,可他的嘴角不知何时悄悄扬起了一丝笑。
这傻姑娘,吃东西也没个节制,真怕她吃出毛病来!
中院里,槐花坐在自家门槛上,眼巴巴地看着小蓉蓉手里的糖葫芦,羡慕得几乎流口水。
“奶奶~”
她转头看向同样眼馋的贾张氏,声音里满是期待。
贾张氏却没理她。
老太太正嫉妒地看着,直到李建东推着自行车进了后院,才把手中的鞋底往地上一摔,咬牙切齿地说:“这个败家的东西,天天吃香喝辣,早晚烂嘴巴,哼!”
说完又瞥了眼槐花,不耐烦地挥挥手:“别叫我去,我没钱,等你傻柱叔回来吧!今天他带饭盒回来,咱们就能吃肉了。”
提到饭盒,祖孙俩都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。
这年头物资紧缺,傻柱带回来的饭盒可是难得的荤菜。
鸡蛋、猪肉、豆腐,那都是珍贵的营养。
要不是靠傻柱的饭盒,贾家哪能经常吃到这些,更别说一家人养得油光水滑了。
“但愿那傻小子今天多带点肉回来,不然我非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。”
贾张氏一边嘀咕,一边又咽了咽口水。
……
另一边。
红星轧钢厂。
第七食堂。
午饭后。
热闹的食堂已经空荡荡的,工人们都回了车间,炊事员们正忙着洗锅刷碗准备晚饭,按理说这个时候不该有人闲着。
可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例外。
食堂窗外。
许大茂偷偷摸摸地转来转去,透过玻璃窗死死盯着傻柱的一举一动。
这种明显的跟踪,连帮厨的都看得清楚,更别说机灵的傻柱了。
“许大茂这**,今天怎么了?脑子是不是有问题?”傻柱不高兴地看了眼窗外,也没太在意。
很快到了晚饭时间。
傻柱拿起四个饭盒,想着给秦姐家带点山货,不经意又往窗口看了一眼。
哎呀!
许大茂正贴着窗边,露出半张阴沉的脸,直勾勾地看着他。
傻柱一下子火了。
“许大茂是不是有病?是不是皮痒了?”
他拿起炒勺就冲过去,许大茂却像兔子一样跑得没影了。
傻柱懒得追,叫来徒弟马华把窗户堵住,自己乐呵呵地往饭盒里夹肉片。
食堂外面。
许大茂踮着脚想抓个现行,却被马华拦得严严实实。
“**的傻柱,今天倒变聪明了!”
他啐了一口,原本打算抓住他一个现行,现在只能干瞪眼。
“哼!装什么装?偷公家东西的老鼠,我闭着眼都能闻到你那股馊味儿!”
许大茂一边骂一边转身,朝保卫科去了。
“笨蛋等着扫厕所吧!看爷爷这次怎么收拾你……”
**红星轧钢厂第七食堂后厨。
“师父,许大茂走了。”马华探头说。
“爱走哪儿走哪儿!”傻柱叼着烟,筷子一抖,油滋滋的肥肉片“啪嗒”掉进饭盒里,“这孙子肯定是撞邪了,跑这儿当门神。”
傻柱想起秦淮如一家都很喜欢吃这个。
特别是贾张氏,一看见肥肉就像猫闻到鱼腥味一样,眼睛发亮。
想到那个场面,傻柱嘴角一扬,心里说不出的得意。
“嘿~咱们院里,谁有我傻柱这么讲义气?这一年下来,少说也能帮秦姐省下一百多块!”
正美滋滋地想着,徒弟马华皱着眉头走过来,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憋了半天,他终于开口了。
“师傅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傻柱没抬头,手上不停地在菜盆和饭盒之间来回倒腾。
面前是一大盆白菜炖猪肉,白菜新鲜水灵,个个饱满,猪肉却少得可怜,零星几片。被傻柱这么一挑,除了汤上飘着几点油花,连肉渣都不剩了。
再看他的饭盒底,肉片堆得老高,越堆越高。
马华见怪不怪,只是脸上带着一丝忧虑。
“师傅,许大茂突然跑到我们这儿转悠,是不是想抓您的把柄?”
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——谁不知道傻柱和许大茂是死对头?
谁知话音刚落,傻柱眼睛一瞪:“他敢?”
语气中满是轻蔑:“就许大茂那怂样,还敢举报我?”
其实傻柱也想过许大茂来的目的。
但要说他是来抓自己偷食堂饭菜的证据,傻柱根本不信。
“真要举报,早干嘛去了?非要等到现在?再说了——”
他忽然压低声音,神秘地说:“你们不知道,许大茂这孙子当放映员下乡,**都带着‘土特产’,山货粉条算什么?鸡鸭鱼肉都没少往家拿。”
“他自己都不干净,还敢告我的状?”
“嘿,还真是这个理儿,还是师父您看得透。”马华眼前一亮,恍然大悟。
傻柱咧嘴一笑,满脸得意:“臭小子,要不怎么说我是你师父呢!告诉你,要学的还多着呢!赶紧去把那边灶台收拾干净。”
“得嘞,师父!”
打发走徒弟后,傻柱继续挑拣盆里的肉,几下就把一盆猪肉炖白菜扒拉得只剩下菜帮子。他看了看,从自己堆成小山的饭盒里拿出几片肉,又放回菜盆。
毕竟叫猪肉炖白菜,总得留点肉星子,好歹能堵住闲话。真有人问起来,就说前面的人把肉吃光了,后面的人自然吃不到——这个理由天衣无缝,没人能挑出毛病。
干了这么多年食堂,这套手法他早就驾轻就熟。
挑完肉,他又往饭盒里塞满豆腐、鸡蛋和土豆,足足装了四大盒才停下来。掂了掂沉甸甸的网兜,傻柱咧嘴笑了——这分量,秦姐肯定满意!
他急匆匆地叫来马华:“待会儿你们收拾厨房,师父有事先走。”
马华连连点头:“您放心走,杂活交给我们!”
傻柱心里舒坦,觉得这徒弟挺机灵,以后可以多教他点本事。当然,压箱底的绝活不能传,老话说“教会徒弟饿死师父”。更何况这是祖传的谭家菜手艺,凭什么白白教人?就算是跟了他多年的徒弟也不行。
至于三代贫农怎么会这门旧社会官老爷才吃得起的手艺……这事不太好细说。
“成了,你忙吧。”傻柱拎起网兜往外走,饭盒晃荡着发出闷响。
马华在后面惊讶地说:“师父,下班铃还没响呢。”
“嘿,你小子懂什么,师父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,对铃声什么时候响一清二楚。你等着瞧吧,等我走到厂门口,铃声肯定就响了。”傻柱笑着骂了一句,挥挥手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“师父真厉害,真高明!”身后传来徒弟钦佩的声音。
傻柱脸上布满皱纹,掩饰不住得意。这一刻,他那颗屡受打击的心又重新鼓胀起来。
“哼,整个大院里谁能比得上我傻柱?”
“三位大爷?不过是一些老古董罢了,能把我怎么着?”
“许大茂那个马脸小人,就是个没出息的绝户。”
“刘光天、闫解放那些人?都是些毛头小子。”
“也就……也就李建东有点本事。”
想到李建东,傻柱心里一阵酸楚。
“这个该死的家伙,不就是长得比我好看点,心眼比我多点,拳头比我硬点吗?”
“但在这社会上混,靠的是关系。他认识的人有我多吗?能给大领导做饭吗?连从厂里带个盒饭都做不到吧?”
想到这里,傻柱心里舒服多了。这一局,他又赢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