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炊烟缓缓升起,冉秋叶真的系上围裙,跟着李建东学炒菜。说到做饭的诀窍,七分在调味——火候和刀工可以偷师,但秘制调料的搭配,没有师傅手把手教,就是尝遍也猜不透。
十三香能卖高价,靠的就是这个道理。
外面餐馆的菜为什么不能天天吃?因为重油重料提鲜味,盐糖辣椒拼命放,图的是让人上瘾。真要养生,还是清淡饮食、细嚼慢咽最养人。
日本人普遍长寿且肥胖率低,很大程度是因为他们饮食清淡,餐量小,但这种吃法对中国人来说总觉得不够满足。
李建东的厨艺特别之处在于,他能把健康理念和美味口感结合得恰到好处。
冉秋叶认真地学习着,只见李建东先做了一道清蒸鲤鱼。鱼肉本身鲜嫩,配上精心调制的调料,既提升了味道,又严格控制了盐的用量。
“现在大家都想多放点盐都难,就你这里什么都有。”冉秋叶听李建东说少放盐,忍不住笑着说。
李建东笑了笑。确实,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,盐和油一样都是要精打细算的紧俏东西。
就像棒梗偷酱油那次,傻柱直接说想拿就送他一瓶——说白了就是把轧钢厂食堂当自家仓库,调料随便拿。
两人有说有笑间,午饭很快就做好了。
刚才还在哭的小蓉蓉闻到香味,悄悄溜进厨房。“好香……”她吸着鼻子,“姐姐,我来帮忙端菜。”
“只能端凉菜,热的别碰。”李建东叮嘱道。
凉拌藕片是焯过水后过凉,再淋上特制酱汁。小蓉蓉连连点头,在灶台边转了一圈,最后小心地端走了不烫的凉菜。
“蓉蓉真聪明。”冉秋叶笑着夸奖。
很快,一家人围坐在大餐桌前,开心地吃午饭。
……
这时,中院秦淮如家却是一片混乱。
“我才不吃这硬窝头!我要吃鱼吃肉!”棒梗又开始耍脾气,对着两个窝头就是不动筷子。
这个小**为一句话能八年不搭理傻柱,表面上挺有骨气,转身却对人家带来的盒饭吃得津津有味,活脱脱一个两面派。
长大后更是变本加厉:许大茂给他介绍工作,他就认作姨夫;工作不如意又找傻柱帮忙,等傻柱帮他当上领导司机,立刻改口叫“傻爸”。
简直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忘恩负义之徒!
可秦淮如一家偏偏把他当成宝贝。
人总是这样,自家的孩子犯了事进了监狱,明明已经走投无路,还要拼命说他本性不坏……真是可笑至极。
像傻柱这样的人,在八十年代注定要吃大亏。
“该死的傻柱,自从被许大茂那个坏蛋缠上,就不肯帮咱们了,早晚有报应!”贾张氏一边啃窝头一边骂骂咧咧。
家里每次分窝头,都是棒梗拿得最多,她排第二,秦淮如第三,小当和槐花只能分到一点点。
没了傻柱的接济,这家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,一个个面黄肌瘦,跟何雨水一个样。
观众最气愤的不是傻柱帮助他们,而是这一家人全是忘恩负义的家伙。
谁愿意好心帮忙却养出个白眼狼?
要是帮的是懂得感恩的人,大家看着都高兴,两家人都开心。
可现实呢?帮了白眼狼不说,还让好人忍气吞声,承受道德谴责,反倒让那白眼狼占了便宜还装好人,这是什么世道!
秦淮如一句话也不说,只顾低头啃着半个窝头。
“秦淮如,你发什么呆?快让傻柱把饭盒送来!他怎么能拿咱家的饭盒去喂许大茂那个坏蛋!”
“就是!傻柱这个蠢货,竟敢拿我的饭盒养妖怪,看我不骂死他!把他家偷个精光!”棒梗咬牙切齿地叫嚷。
如今他在贾张氏和秦淮如面前都敢明目张胆地说要偷东西,就是吃准了这两人拿他没办法。
秦淮如强压着火气劝道:“妈,您消消气。许大茂最多再过一个月就能恢复男儿身,傻柱碰两次钉子自然就会回头,事情不过三嘛。”
“又要吃一个月的窝头!我不吃!不吃!你不给我弄肉来,我就绝食!”棒梗把窝头往地上一摔,躺在地上又哭又闹。
一个寡妇家竟养出个少爷脾气,可见秦淮如平时有多惯着他。
小当和槐花偷偷捡起棒梗扔掉的窝头,赶紧塞进嘴里。
秦淮如和贾张氏只顾着哄棒梗,哪还顾得上那两个丫头。
这也是李建东心疼她们,经常接济她们的原因。
虽然长大后也是两个白眼狼,但小时候还算懂事。
……
第二天早上,李建东兑现承诺,带着傻乎乎的蓉蓉,还叫上调休的冉秋叶一起出发。
蓉蓉闹着要骑她的自行车,李建东说路太远怕她累,就在车梁上装了个儿童座椅,让她舒服地坐着。
就这样,前梁载着妹妹,后座驮着女友,一大一小两个姑娘跟着他去什刹海钓鱼。
很快找到了鱼多的地方。
李建东甩出钓竿。
冉秋叶拿出一本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,给蓉蓉讲起故事来。
虽然小姑娘未必听得懂,但这年头故事书稀罕,蓉蓉还是听得津津有味。
李建东虽然疼爱妹妹,但没耐心讲长篇大论——带过孩子的人都明白。
鱼漂许久没动静,李建东只好再次尝试。他悄悄往水里放了几尾大鲤鱼。贪吃的鱼很快接连咬钩。
“姐姐快看!哥哥真厉害!”蓉蓉开心地拍手,“又钓到一条大鱼!”
正高兴时,突然一块石头砸进水面,惊散了鱼群。
李建东抬头望去,只见棒梗站在岸边。她瞪着眼:“李建东,今天有我在这儿,你别想钓到鱼!”
“小兔崽子,你等着!”李建东岂会惯着她,扔下鱼竿就追。
棒梗见状撒腿就跑,沿着湖岸绕圈。看她的样子,显然是要死磕到底——自己不好过,别人也别想痛快。
李建东几步追上,刚要伸手,棒梗慌不择路,扑通一声掉进水里。
“救命!”她在水里挣扎呛水,“李建东,你个**快拉我上来!”
“你不救我,我就告你把我推下河的!”
李建东冷眼看着这个混账,原本只想教训他一顿,现在非要让他在水里喝个够。
一位钓鱼老人见状,赶紧甩竿钩住棒梗的腰带,把他拽上岸。
“老头儿,你钩疼我了!得赔我鱼!”棒梗果然忘恩负义。
老人生气道:“我刚救了你的命,你反倒讹我?”
“我不管!不给鱼就说你推我下水的!”棒梗耍无赖,“没做亏心事干嘛救我?”
老人气得当场晕倒。
李建东彻底看清了,棒梗一家简直是碰瓷界的祖师爷!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讹人!
他赶紧扶起老人,棒梗却趁机偷走鱼篓,一溜烟跑不见了。那身手,活脱脱是个惯偷。
盗圣之名,当之无愧。
……
安顿好老人后,李建东继续钓鱼。
冉秋叶担心地说:“棒梗这孩子太不像话了,得找他们班主任谈谈。”
“没用的,家风如此。你嫁过来后少和他们来往。”李建东叮嘱道。
“嗯。”冉秋叶眉头紧锁。她一向待人友善,后来却被陷害,被罚去扫厕所,全校只有闫埠贵还肯和她说话。
“别担心,到时候我们单独过,不和那些人打交道。”李建东说着,轻轻握住她的手。
“禽兽?确实,有些人连畜生都不如。”冉秋叶苦笑。
“有我在,谁也别想欺负我媳妇。”李建东轻声说道。
一旁的蓉蓉满脸羡慕,硬挤进两人中间:“我也要!”
三人满载而归,骑着自行车回到四合院。刚进中院,贾张氏便一瘸一拐挡在路中间:“李建东!你把我孙子推进河里差点淹死,这些鱼必须全赔给我,不然我就去派出所告你!”
李建东冷笑着说道:“当时那么多人都看见是他自己掉进水里的。没有证据,也没有人证,你以为派出所是你们家开的?要不要我再送你进去待几天?”
“真没良心!欺负我们孤儿寡母,早晚遭天打雷劈!”贾张氏一边拍大腿一边哭喊,“街坊邻居都看着呢,你这么自私,肯定要遭报应的!”
“要是你平时做事稍微留点余地,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。”李建东压抑着怒火,如果不是因为冉秋叶在场,他早就让这个老太婆尝尝厉害了。
许大茂突然从傻柱屋里走出来:“说得对!你们贾家就像蚂蟥一样吸了傻柱十几年的血,什么时候为他想过?”他指着贾张氏的鼻子骂道:“要不是你拦着秦淮如改嫁,傻柱能一直当光棍吗?你们家干的缺德事还少吗?”
李建东心里暗暗点头,但他清楚得很——许大茂这墙头草今天帮腔,明天就可能翻脸。不过现在这个阴阳人也算半个盟友。
贾张氏被说得无话可说。李建东懒得继续纠缠,载着两个姑娘直接回了后院。比起中院的吵闹,后院虽然住着一个爱当官的二大爷刘海忠,还有一个装聋作哑的老太太,但总比贾张氏这个泼妇强些。
晚上照例读书听广播,自然少不了和冉秋叶在闺房里谈心。送她回家时,冉父嘴上说着留饭,眼睛却一直盯着鱼篓看。李建东会意,立刻卷起袖子,用新鲜的鲤鱼做了一桌全鱼宴。
“建东,我家空房子多,干脆给你家一排,以后你和秋叶成亲也方便。”冉父放下筷子突然提议。
虽然这听起来像是招上门女婿,但房子已经送出去了,就不算入赘了。
其实他早就察觉,这些宅子即使不送,迟早也会易主。
……
当初回国买房的时候还算平静,买下这院子也没人说什么。
可这几年,他耳朵里听的全是房客们闹分房的闲话——
虽然是独门独院,但胡同里那些人总是盯着这边看。
单位里更是风言风语不断,什么“大资本家”“奸商”的帽子一个接一个扣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