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他来说，这只是随意一试。
万一真的有什么意外呢？
殷寿尴尬地笑了笑。
“祖巫大人别生气，是我不了解情况。”
“要不这样，您随意给几滴就行……”
玄冥祖巫冷冷地盯着殷寿。
周围的气温似乎因为她的目光而骤然降低。
殷寿看出她不愿轻易给予，但仍然不放弃。
视线无意中掠过商青君的身形，心中突然生出一计，开口道：
“祖巫，您若不愿赐予，我亦无话可说……然而，这位被您附体的巫女，承受了您如此磅礴之力，现在她的身躯已如残破之袋般易碎。”
“恐怕您一旦离去，她便会遭受重创，难以恢复。”
“对于这一点，您难道不该给予一些补偿吗？”
玄冥祖巫眉头微蹙。
未等她开口，殷寿继续说道：
“这位巫女对祖巫大人极为尊崇……却未曾料到……”
玄冥祖巫突然打断了他的话。
“够了！”
“无需再逼迫我，我不受此影响……哼，我本就有意补偿她，何需你多言？”
殷寿轻笑一声。
他并未与玄冥祖巫争执，也不清楚所谓的补偿是早有预谋，还是真的被自己所说服。
“是我误解祖巫了……”
殷寿立刻回应道。
这时，玄冥祖巫似乎也在迟疑，心中反复思量该如何补偿这位小巫女。
突然，殷寿建议道：
“何不赐予这位巫女一滴您的祖巫精血！她既然能被您附体，定然与您有着某种契合……”
“若她将来修炼成玄冥之道，祖巫再次降临，岂不是更加便捷？”
说着，殷寿向玄冥祖巫行了一礼，表示敬意：
“九转元功的修炼，将来我还需向祖巫请教。”
玄冥祖巫听后，心中微微一动。
经过短暂的思考，她咬了咬牙，点头答应了。
看到玄冥祖巫的犹豫，殷寿也意识到祖巫精血确实极为珍贵。
并不像他前世所听闻的传说那般，可以轻易制造出大量。
就在这时，七彩光芒闪耀。
一道微小的漩涡显现，一滴漆黑如墨的物体迅速飞出！
殷寿还未来得及看清，它就已经直接融入了商青君的体内！
玄冥祖巫见殷寿一脸惊讶，轻哼一声，主动解释道：
“你身为天子，祖巫精血对你目前而言并不适合……”
“还是不要多想了！”
殷寿如今仅是凡人之身。
尽管他的灵魂中蕴含着天子紫箓，但他目前的状态，根本无法发挥出多少力量！
若是吞下一滴祖巫精血，全身的血气必然会被精血中的浊气所侵蚀。
殷寿原本的目标是修炼九转元功。
并非要踏上祖巫的修炼之路！
听完玄冥祖巫的话，殷寿虽然感到有些失望，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。
我现在用不上，可以先保留着！
这东西难道还会变质不成？
但玄冥似乎有其他考虑，始终没有答应。
殷寿只好暂时放弃。
此时，玄冥祖巫再次考虑离开，人皇已见，承诺不出手也已破例。
已经耽搁了太久。
再停留下去，恐怕会被其他人发现……
“帝幸，你自己要谨慎行事……”
玄冥祖巫最后深深注视了殷寿一眼，语气平和地说道。
玄冥的气息迅速从商青君体内消散，向未知的虚空飘去。
殷寿没想到玄冥会这么决绝地离开。
——我还有很多问题没来得及问！
他急忙呼喊：
“玄冥祖巫，将来若需祖巫相助，我该如何联系你？”
即将彻底离去的玄冥轻轻摇头。
“平心娘娘已为你破例一次……加上我这次，地府不会再干预，一切都看你自己的命运！”
殷寿听后心中一震。
平心娘娘，不就是祭台上供奉的后土娘娘吗？
只是商人们习惯称她为后土娘娘。
“她何时帮助过我？”
殷寿并不清楚文曲星君神位引发的元始天尊与平心娘娘之间的争执。
但听到这话，他心中仍然感到激动。
“我原以为他们享受着大商的香火，却对人间事务漠不关心……没想到他们早已在暗中相助。”
至于玄冥说将来不再提供帮助，殷寿并没有放在心上。
既然已经有一次，就一定会有第二次、第三次……
平心娘娘现在按兵不动，或许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。
如果将来殷寿能创造有利的局面，她又怎么会一直袖手旁观？
“你我本是同舟共济……”
正当他思考时，玄冥已经悄然离去，祭台与群臣之间的隔阂也随之消失。
众人只看到殷寿诵读祷文的背影，
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。
虽然两人交谈了许久，实际上只是短暂的一刻。
隔阂撤去时，众人一愣：
“大王已经念完了？”
随即，看到殷寿矫健地跃上祭台。
祭台上，
商青君身体一软，眼看就要倒下。
“哗——”
台下立刻响起一片骚动。
殷寿却已伸手扶住商青君的腰，将她抱在怀中，转身面对众人。
“吵什么？”
殷寿眉头微皱，沉声喝道。
他面色冷峻，周身的威压比之前更重。
台下立刻变得鸦雀无声。
殷寿环视众人，缓缓说道：
“刚才寡人诵读祷文时，有先祖神灵附于灵巫之身……”
“对寡人多有称赞。”
台下众人虽满心疑问，却不敢开口。
都在心中思考：
“为什么我没看到？”
殷寿却直接望向比干，问道：
“王叔难道不信吗？寡人所造之纸对人镞大有好处，得到神灵的赞赏，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？”
比干心中犹豫不决。
他并不怀疑神明会赞许殷寿，只是刚才只看到大王站在那里，没有任何奇迹发生。
思考了一会儿，他最终轻声说：
“大王的话，我完全相信。”
只要比干信任就足够了，其他人由他去说服。
“王叔继续主持祭祀。”
“灵巫刚才神灵附体，身体受损……我先带她去休息。”
说完，殷寿快步走下祭台。
接下来是处决奴隶的环节，他无法改变大家的看法，也不想亲眼看到，于是匆匆离开，眼不见心不烦。
他抱着商青君，头也不回地跑向王宫。
老丞相商容看到女儿倒在地上，心急如焚。
殷寿接下来的行为让他更加焦虑。
眼看车驶向王宫，商容恨不得立刻追上去：
“大王为何要把我的女儿带进宫……”
商容虽然心急如焚，但祭祀还未结束，他不能像殷寿那样随意离开，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影消失。
他暗自思考：“等祭祀结束后，一定要立刻入宫见大王……青君既然是灵巫，一生已奉献给神灵，怎能成为大王的妃子？”
殷寿回宫后，抱着商青君快步走向姜王后的寝宫。
姜王后见他匆忙赶来，露出惊讶的表情。
殷寿直接走进屋内，将商青君放在床上。
“请王后帮忙照看她。”
此刻，九转元功在识海中运转。
他迫不及待想要开始修炼，这也是他急忙回宫的原因。
他打算暂时将商青君托付给姜王后，自己找一处安静的地方专心修行。
然而下一刻，殷寿瞪大眼睛，惊讶地看着姜王后：
“王后，你在做什么？”
“我是让你帮我照顾她……不是让你脱衣服！”
他目光所及，隐约可见身形曲线。
殷寿狠狠瞪了姜王后一眼，伸手轻轻拍了她一下，以示惩罚。
“在你眼里，我就这么急迫吗？”
“哼！”
姜王后被他这么一闹，脸上顿时泛红。
她揉了揉被拍疼的地方，眼神幽怨地对殷寿说：
“大王急匆匆抱着一位美貌女子进来……
谁不会误会？”
再说，这难道不是殷寿自己造成的吗？
他和三位妃子玩耍时，常常用手段制服那些不听话的黄妃，然后大声喊姜王后来帮忙！
其中的趣味……外人无法理解，但殷寿一看她的神情就明白。
他笑着将姜王后拉进怀里，亲了一下。
“王后想多了……
她是祭祀时的灵巫，是老丞相商容的女儿，在祭台上力竭晕倒……我才把她带回宫。”
“我现在真的有要紧事。”
“姜王后，请暂时照看……”
殷寿轻拍姜王后，径直向外走去。
尽管眼前的美人令他心动，
但九转元功对殷寿的诱惑更甚。
殷寿离去后，
姜王后不安地为商青君整理衣衫，坐在床边，凝视她沉睡的容颜。
面容秀丽，肌肤柔滑，鼻梁高挺——
即便昏迷，依旧气质非凡。
“原来她是丞相之女……”
“如此家世、容貌，难怪大王会带她回来。”
“只是她作为灵巫的身份……恐怕不易处理……”
姜王后心中思量片刻，
随即轻轻摇头。
罢了，何必多想？
大王智勇双全，既然敢带她回来，必有计划！
此时，殷寿已至一处幽静宫殿。
他命令门外守卫：无论何事，何人来访，都必须守住大门，
严禁任何人进入。
接着，殷寿在殿内坐下，盘腿闭目，将意识沉入体内。
在人皇紫箓展开的奇异空间中，紫金光芒流转不息。
一张纸页悬浮其中。
纸上，文曲星君的神位符箓与苏护的封印魂魄分列两侧。
此刻，它们都被推向边缘。
而在纸页中央，
玄冥祖巫赐予的九转元功化为一道血黑交织、游走不定的轨迹！
它仿佛有生命，在纸上蜿蜒盘旋。
那不是文字，
而是一幅蕴含玄机的画卷！
画卷中不断散发出混沌与原始的气息，翻腾的雾气宛如鸿蒙中的气流。
每当这气息欲扩散，
便被人皇紫箓的光芒所压制……
“……呼！”
“这就是九转元功，传说中的至高法门，能让人成圣！”
“它真能打破人皇不能修行的铁律吗？”
殷寿心中存疑。
但更多的是强烈的期待！
下一刻，
他急切地将意识投入纸上的九转元功。
“唰——”
一道紫金光芒洒落。
从那幅古老原始的画卷中，一缕雾气被引出，融入殷寿的灵魂深处。
瞬间，九转元功第一转的所有修炼方法，如同烙印般刻入他的心间。
无需豪言壮语，
也无需多余动作。
殷寿直接根据心中的领悟，开始了第一次修行。
随着意念引导，
一股从未察觉过的灵魂之力凝聚成型，推动体内的血气沿着九转元功的路径运行。
就在这时，
殷寿如同揭开了一层神秘的面纱，窥见了所谓的“因果与业力”。
无数白色的细线和飘渺的黑雾，
纷纷降临到殷寿的身上。
这是亿万人镞与他之间纠缠的因果。
作为天子，他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尊荣，注定要为百姓承担这一切。
这是他的命运……
其中几条因果特别沉重，稍加感知，便知其源自闻太师、比干等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