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站在百官中的漼广上前一步,躬身道。
“陛下,小南辰王此举,乃为北陈安危着想,臣恳请陛下嘉奖小南辰王。此外,戚党谋逆之事,恐会引起百姓恐慌,臣建议陛下下旨昭告天下,说明戚党罪行,以安民心。”
刘徽点头。
“太傅所言极是。传朕旨意,昭告天下戚党罪行,安抚百姓。同时,嘉奖小南辰王周生辰,赏黄金千两,绸缎百匹,以表彰其护国有功!”
“臣谢陛下恩典。”
周生辰躬身行礼,心中却并无喜悦。
他所做的一切,并非为了嘉奖,而是为了北陈的安稳,为了百姓的安宁,更为了那个在漼家等着他的姑娘。
早朝结束后,百官们陆续离去,殿内只剩下萧晏和周生辰。
刘徽走到周生辰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带着几分感激。
“皇叔,今日多亏了你,若非你及时发现戚党的阴谋,朕恐怕早已性命不保,北陈也会陷入战乱之中。”
周生辰躬身道。
“陛下言重了,护国安邦,本就是臣的职责。臣定会尽快将戚党余孽清除干净,让北陈恢复安稳。”
刘徽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疲惫。
“皇叔,辛苦你了。太后之事……朕虽愤怒,却也有些难过。毕竟,她曾是朕的养母。”
周生辰看着他,轻声道。
“陛下,戚真真虽为你的养母,却从未真心待你,她心中只有戚氏一族的利益和自己的野心。陛下不必为她难过,当务之急是稳定朝局,安抚百姓。”
刘徽深吸一口气,点了点头。
“皇叔说得对,朕不能沉溺于个人情绪。朕会尽快调整好状态,处理朝政,不辜负北陈百姓的期望。”
周生辰躬身行礼。
“陛下能有此觉悟,乃是北陈之幸。臣这就去安排人手,捉拿戚党余孽。”
“好,皇叔去吧。”
刘徽点头。
周生辰转身走出大殿,阳光洒在他身上,驱散了几分寒意。
他抬头望向天空,雪花已经停了,露出一片澄澈的蓝色。
他心中想着,等处理完戚党的后续事宜,就去漼家看看时宜,告诉她这个好消息,也告诉她,他心中的心意。
而此刻的漼家西厢房里,时宜正坐在窗边,手里拿着那件玄色冬衣,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针脚。
成喜从外面走进来,脸上带着几分喜悦。
“姑娘,好消息!早朝的消息传回来了,王爷在大殿上呈了戚党的罪证,陛下已经下旨,捉拿戚禄及其党羽,废黜太后之位,打入冷宫!戚党彻底完了!”
时宜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惊喜,随即又泛起几分担忧。
“师父他……还好吗?早朝时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?”
“姑娘放心,王爷一切安好!”
成喜笑着说道。
“听说陛下还嘉奖了王爷呢,赏了黄金千两,绸缎百匹。现在京城里的百姓都在欢呼,说王爷是北陈的救星呢!”
时宜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,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冬衣,心里像被温水浸过,泛起阵阵暖意。
她知道,等师父处理完后续事宜,就会来看她了。
到那时,她要亲手把这件冬衣交给她,也要告诉他,她藏在心底的心意。
成喜看着她开心的模样,也笑着说道。
“姑娘,这下您可以放心了吧?王爷很快就能来漼家陪您赏雪了。”
时宜点头,眼中满是期待。
“嗯,我等他。”
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,落在冬衣上,泛着柔和的光。
时宜握着冬衣,心里充满了希望。
她知道,往后的日子,会越来越好,她与师父之间,也终于有了希望。
次日清晨,天刚蒙蒙亮,时宜就起身把冬衣仔细叠好,用青布包了,又让成喜备了一食盒的点心,都是周生辰爱吃的杏仁酪和松子糕,想着他早朝后定是饿了。
“姑娘,不再等等吗?听说早朝要到巳时才结束,现在去王府,说不定王爷还没回来呢。”
成喜帮她拢了拢斗篷,担忧地说道。
时宜摇头,指尖攥着布包的系带。
“我去王府等他就好,顺便也看看晓誉姐姐他们,问问昨夜的情况。”
其实她是怕晚了,又会像上次那样,刚到王府就撞见他忙着议事,连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。
马车轱辘碾过积雪,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。
时宜坐在车里,掀着车帘看向窗外,只见街上的行人比往日多了些,不少商铺已经开门,偶尔能听到小贩叫卖的声音,想来是京中安稳了些,百姓们也敢出门了。
半个时辰后,马车停在南辰王府门口。守卫见是时宜,连忙躬身行礼。
“时宜姑娘,王爷今早退朝后就回书房了,萧军师也在,正在议事呢。”
“我知道了,我就在外间等他就好,不打扰他们议事。”
时宜轻声说道,提着食盒和布包,轻手轻脚地往书房走去。
王府的庭院里积着厚厚的雪,红梅开得正艳,雪落在花瓣上,红白相映,美得像一幅画。
时宜沿着回廊往前走,刚走到书房外,就听到里面传来周生辰的声音,语气带着几分凝重。
“……萧宴,你放心,南辰王府的兵绝不会背叛北陈。当年我在大殿上立誓,此生不娶妻妾,不生子嗣,只为镇守北陈疆土,护百姓周全,这誓言一日不废,我便一日不会动摇。”
时宜的脚步猛地顿住,指尖的布包“啪嗒”一声落在地上,里面的冬衣险些掉出来。
她僵在原地,耳边反复回响着“不娶妻妾,不生子嗣”这八个字,像一把冰冷的刀,狠狠扎进她的心里。
她知道周生辰心怀天下,也知道他肩上扛着南辰王府和北陈百姓的安危,可她从未想过,他竟会立下这样的誓言。
那些藏在针脚里的心意,那些深夜里偷偷描摹的眉眼,那些期盼着能与他相守的念头,在此刻都成了奢望。
书房里的声音还在继续,萧宴的声音带着几分叹息。
“王爷,你的誓言我懂,可时宜姑娘……她对你的心意,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吗?昨日我见她在廊下看着王府的方向发呆,眼底的担忧比谁都深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周生辰的声音低了些,带着几分无奈。
“可我是南辰王,是北陈的异姓王,我不能有软肋。十一还小,她值得更好的人,能给她安稳的家,能陪她生儿育女,而不是跟着我,一辈子守着冰冷的誓言和王府的重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