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李默升堂审讯金荣。
公堂之上,气氛严肃,衙役们手持水火棍,威风凛凛地站在两旁。
李默坐在主位上,表情冷峻,他看着被带上来的金荣,心中暗自思量。
“此人如此难缠,我必须要步步为营,不能让他有丝毫可乘之机。”
“金荣,你可知今日为何将你带到此处?”
李默开口问道,声音沉稳而有力。
金荣冷笑一声。
“不就是想给我定罪吗?随便你们怎么问,我是不会承认那些莫须有的罪名的。”
他依旧是那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。
李默不慌不忙,从桌上拿起一份卷宗,缓缓说道。
“这里有你与北狄往来的信件,上面清楚地记载了你与耶律烈商议谋反的计划,你还有什么可说的?”
说着,他将信件扔到了金荣面前。
金荣捡起信件,匆匆看了一眼,心中一惊,但表面上却依旧装作镇定。
“这些不过是你们伪造的证据,想以此来诬陷我。我与北狄的往来,都是为了两国的和平,并非谋反。”
他试图将这些证据说成是伪造的。
李默早料到他会如此狡辩。
“金荣,你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吗?这些信件都是经过多方验证的,你休想抵赖。而且,除了信件,我们还有证人。”
说着,他示意衙役将一个人带了上来。
此人是金荣的心腹手下。
李默早在决定提审金荣之前,便已布下后手。
金荣这心腹名叫周显,是他府中管账的管事,跟着金荣做了近十年的勾当。
明面上是打理田产商铺,实则替金荣经手了不少与北狄私下往来的银钱交易,对金荣暗中勾结耶律烈的事知晓颇多。
那日深夜,周显刚从城外一处隐秘仓库对账回来。
那里藏着金荣准备献给北狄的粮草军械。
他行至巷口,忽觉后颈一麻,尚未回头便被人用黑布蒙了头,拖拽着塞进一辆马车。
车中一片漆黑,只闻得见干草与桐油的气味,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响格外清晰,却辨不出方向。
等他再次睁眼时,已身处一间阴冷潮湿的地牢。
石壁上挂着的油灯忽明忽暗,映得对面端坐的李默面容模糊。
周显先是惊慌失措,挣扎着要喊人,却被身旁衙役一记冷眼逼了回去。
“周管事,深夜请你来,是想问问金荣与北狄往来的底细。”
李默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。
“你是个聪明人,该知道什么话能说,什么话不能说。”
周显梗着脖子道。
“大人说笑了,我家老爷向来忠心为国,与北狄不过是寻常商贸往来,哪有什么底细?”
“是吗?”
李默冷笑一声,示意衙役递过一本账册。
那账册正是从周显身上搜出的,上面用暗记标注着每一笔送往北狄的粮草数目,甚至还有耶律烈回信中承诺的“事成之后封爵赏地”字样。
“这账册上的暗记,只有你与金荣能看懂吧?去年秋,你亲自押着三十车精铁送往雁门关外,交给一个叫黑石的北狄使者,这事总不假?”
周显脸色煞白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
李默见他心防松动,语气稍缓。
“周显,你不过是个从犯,若能如实供出金荣的罪证,本官可以向朝廷求情,免你死罪,给你一条生路。你家中还有老母亲与幼子,难道要让他们跟着你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?”
这话戳中了周显的软肋。
他额头渗出冷汗,双手紧紧攥着衣角。
想起临行前老娘塞给他的那包糕点,想起儿子抱着他腿喊“爹爹早点回来”的模样,喉结滚动了几下。
李默见状,又添了把火。
“你若执意包庇金荣,待他谋反罪证坐实,你便是同谋,按律当凌迟处死,家产抄没,家人流放三千里。可你若肯作证,不仅能保全家小,本官还会给你一笔银钱,让你带着家人远走他乡,隐姓埋名过安稳日子。”
说着,他让衙役端来一碗热汤,放在周显面前。
“你且想想,金荣待你如何?他让你做这些杀头的勾当,何曾顾过你的死活?如今他自身难保,你又何必替他卖命?”
周显望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汤,鼻尖一酸。
他想起前几日金荣还呵斥他办事不利,险些让一笔军械交易败露,当时那眼神里的狠戾,哪里有半分主仆情谊?
挣扎了半个时辰,他终于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泪涕横流。
“大人,我说!我什么都说!只求大人信守承诺,保全我的家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