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乱成了一锅粥。
欧洲大陆在德军的铁蹄下呻吟,苏联欧洲广袤的国土变成了巨大的废墟和坟场,昔日的工业重镇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和被掳掠一空的厂房。
日军的太阳旗与德方的旗帜在印度洋上空交织,盟军的舰队一次次试图反击,却一次次在强大的轴心国海空力量面前折戟沉沙。
报纸和无线电里传来的,尽是哪个国家又沦陷了,哪支舰队又遭遇惨败的消息。
战火似乎要吞噬整个世界,恐慌和绝望的情绪在盟国阵营中蔓延。
然而,在这全球性的风暴眼中,中国,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悠然。
德日历史性的会师和中东、印度洋的稳固,以及日军在东南亚安家,确实切断了欧华援助通道。
现在苏联也暂时被打残,苏援没有了。
德国够不着中国,鬼子呢,也不会在国内发起什么进攻,看看中国再瞧瞧东南亚,印度洋,想想都是泪,几十万老兵啊,就那么简简单单没了。
果然还是不开化的西方猴子好宰杀,随随便便打两年,打死几十万,损兵不过万八千。
柯明义站在了望塔上,手里拿着最新的世界局势简报,嘴角勾起一丝复杂的弧度。
他想起后世网络上的一句戏言:“你们打你们的,我发展我的。”
如今,这句话似乎正在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成为现实。
世界的混乱,阴差阳错地为中国,为他所守护的这片土地,争取到了一段极其宝贵的发展窗口期。
“外面的世界可真乱啊。”他轻声自语,将简报递给身边的左玉波。
左玉波快速浏览了一遍,也是感慨万千:“是啊,欧洲被打烂了,苏联半残,美国还在拼命爆兵,英国在苦苦支撑,相比之下,我们这里,倒真成了一片难得的净土了。”
“净土谈不上。”柯明义摇摇头,“外部危机基本没有,不代表内部高枕无忧啊!”
“左玉波,通知下去,各部队训练强度不能减,还要加强!尤其是新兵,必须尽快形成战斗力。”柯明义吩咐。
“明白。”左玉波点头,“另外,各根据地发来报告,都有些,松懈的苗头,觉得鬼子不行了,可以刀枪入库,马放南山了。”
“这种思想最要不得!”柯明义语气严肃,“立刻发一个内部指示,强调‘敌存灭祸,敌去召过’的道理,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麻痹大意,我撤了他的职!”
平静,是积蓄力量的最好时机,但也最容易滋生麻痹和惰性,世事无常,这片宁静的背后,可能就是更严峻的考验。
柯明义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。
随着外部压力减小,一些不好的苗头确实开始露头。
在某个根据地的连队里,训练时偷懒耍滑的现象多了起来。
班长管得严了,还有战士顶嘴:“鬼子都缩回王八壳里了,练那么狠干啥,留着力气等鬼子出来再说呗!”
在一些地方政权里,干部们也开始讲起了排场。
开会要挑好地方,吃饭要弄几个菜,对老百姓也没以前那么客气了,觉得革命胜利在望,有点飘飘然。
甚至在某些工厂,工人们觉得生产任务没那么急了,干活也开始磨洋工,质量把关也不像以前那么严格。
这些问题,通过内卫部门和政工系统的渠道,陆续汇总到了柯明义这里。
“看看,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,尾巴就翘起来了!”柯明义把报告摔在桌上,对左玉波和刚刚从部队视察回来的谢毅峰说。
谢毅峰脸色也不好看:“我去几个部队看了,确实有这个问题,尤其是那些没经历过早期苦日子的新兵,觉得咱们现在兵强马壮,鬼子不堪一击了。”
“思想上的防线一旦垮了,比军事防线垮得更快!”柯明义站起身,
“必须立刻刹住这股歪风,玉波,你负责政府和工厂这边,老谢,你负责部队,给我搞一次全面的整风和教育!”
很快,一场以“戒骄戒躁、继续奋斗”为主题的思想教育活动,在“东山”体系下的军队、政府和工厂全面展开。
部队里,老兵们被组织起来,给新兵讲当年怎么用土枪土炮、甚至大刀长矛跟武装到牙齿的鬼子拼命;讲那些牺牲的战友,讲根据地从无到有、从小到大的艰难。
政府和工厂里,则组织学习柯明义亲自修改定稿的《当前形势与我们的任务》一文,强调抗日战争的长期性和复杂性,批评各种骄傲自满、享乐松懈的思想。
处分也毫不手软。
几个训练懈怠的连长被撤职,两个生活作风出问题的干部被通报批评并调离岗位,一个玩忽职守导致一批零件报废的车间主任直接被一撸到底,下放到车间当工人。
重拳之下,风气为之一肃。
战士们训练场上又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;干部们下基层又恢复了和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的传统;工人们重新紧绷质量弦,废品率显着下降。
柯明义看着最新的报告,这才稍微松了口气。
“思想工作,一刻也不能放松啊。”他对左玉波感叹,“咱们这点家底,是无数人用命换来的,败家可比创业容易多了。”
左玉波深有同感:“是啊,现在看,这段平静期,对咱们来说,既是机遇,也是考验。”
“考验还在后头呢。”柯明义望向远方,“抓紧时间,把咱们的根基打得更牢,枪要擦亮,兵要练精,粮要备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