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毅峰梗着脖子,满脸的不服气:“老板,我知道后果严重!可咱们现在不是四年多前了!弟兄们手里的家伙,除了您说的重炮、飞机坦克,哪样比小鬼子差了?
东山式步枪、半自动步枪、轻重机枪、轻重迫击炮、火箭炮、‘没良心火箭筒’管够!弹药也足,甚至空中三蹦子的夜间轰炸能力也不差啊!一个平房区,就算它守备再严,调集东北三个主力师,配上足够的炮火,一夜之间我就能给它推平了!问题是……”
他顿了顿,拳头攥紧:“问题是打下来之后怎么办?那地方就是个毒窝!就算打下来,弟兄们冲进去,谁能保证不沾上脏东西?就算当时没事,撤出来以后呢?万一有个闪失,把瘟神带回了根据地,那祸害的可就不是一个两个村子了!”
左玉波推了推眼镜,冷静地补充:“老谢说到点子上了。军事上,我们有能力打。但政治和后续影响太大。这等于明着告诉鬼子,我们已经具备了攻坚其核心要害的能力,会立刻引来关东军主力不惜代价的疯狂报复。
而日军的报复会不会促使战争向关内延伸,破坏当前国内的平衡局势,打破国内的黄金发展时期。
甚至平衡破坏后,战争中国内各势力必然展现出的强大的隐藏军事力量,暴露各方军工厂的秘密,会不会更进一步刺激列强,迎来更加严重的后果。
最重要的是,生物污染的后果无法预估。我们现有的医疗条件,处理不了大规模疫情。”
柯明义缓缓点头,手指敲着桌面:“你们说的都对。我们现在有能力敲掉它,但这一棍子打下去,溅起来的泥可能会把我们自己也埋了。鬼子搞这玩意儿,本身就是个阳谋,赌我们不敢轻易动手,就像那条沉默的公路,几年了还是老样子。”
他走到地图前,目光锐利:“所以,不能蛮干,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干。强攻是最后的手段,必须是在我们有绝对把握控制污染、并且能承受鬼子报复的时候才能用。”
“现在的策略要变一变:”
“第一,持续施压。让王峰、赵勇他们,在哈尔滨周边加大活动力度,频繁袭击运输队、拔掉外围据点,让平房区的鬼子风声鹤唳,不敢轻易外出进行野外试验,压缩他们的活动空间。”
“第二,精准打击。何振军,让你的情报网动起来,如果能锁定他们运输毒种或者重要人员的车队,就在半路上下手,用远程炮火或伏击干掉,毁掉物资,但绝不接近核心区。”
“第三,技术反制。欣曦月,你们的防疫小组任务加重,不仅要搞防护手册,还要加紧研究,万一,我是说万一将来不得不打,进攻部队需要什么级别的防护,撤退后如何消毒隔离,都要有详尽的预案。”
“第四,舆论准备。继续悄悄收集证据,通过秘密渠道把鬼子搞细菌战的消息散出去,哪怕现在没人管,也要先在世人心里埋根刺!”
他环视众人:“我们要做的,是把这个毒瘤困住、削弱它,同时让自己变得更强大,强大到有一天能干净利落地切掉它,还不会让病毒扩散。这一天,不会太远!”
谢毅峰深吸一口气,虽然还是想立刻动手,但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:“明白了,老板。那就先让里面的鬼子多提心吊胆几天!这账,先记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