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北方面军司令部,梅津美治郎把刚送来的战报揉成一团,狠狠砸在地上。
“八嘎!又是这样!又是这样!”他咆哮着,手指着地图上“东山”的位置,声音都在发颤,“独立混成第4旅团又被打残!两万大军合围,连谢毅峰的影子都没抓住!这该死的东山基地,到底藏了多少秘密?!”
旁边的参谋赶紧上前,小声提醒:“司令官阁下,关于东山基地,我们之前……”
“我知道!我当然知道!”梅津猛地打断他,眼神里满是憋屈,
“之前不是没试探过!派去的侦察小队,有去无回!派轰炸机去轰炸,云层厚得跟锅盖似的,地面全是伪装,炸了个寂寞!好不容易摸进去一次,刚靠近外围,就踩了地雷阵,还没看到人,就被炸死炸伤一大半!”
他越说越气,指着地图上东山基地周边的区域:“你们看看!这破地方,山连山,洞连洞!外围全是战壕、碉堡、铁丝网,还有那些该死的地雷!
里面的人跟耗子似的,躲在山洞里,有吃有喝有武器!我们的部队一进去,就被冷枪冷炮招呼,想打打不着,想撤还被追着屁股炸!”
旁边的作战主任也苦着脸补充:“司令官,东山基地的防御太邪门了。他们的火力点藏得特别深,都是利用天然山洞改造的,我们的山炮野炮根本打不穿。
而且他们还有高射机枪,我们的侦察机低一点就被打下来,根本没法摸清里面的具体布局。”
“更要命的是,”另一个参谋接过话头,“他们的后勤好像永远断不了!我们查过周边,没发现大规模的粮道,可他们就是饿不死!
之前抓过几个跑出来的劳工,说里面能自己种粮食,还能自己造枪炮子弹,跟个独立王国似的!”
梅津美治郎听得脸色铁青,他知道这些都是实话。东山基地就像一只缩在壳里的刺猬,满身是刺,想啃又下不去嘴。之前几次小规模的试探,不仅没占到便宜,反而损兵折将,让他在大本营那边挨了不少骂。
“那谢毅峰呢?!”梅津又把火撒到谢毅峰身上,“他的第九路军,难道就一直跟泥鳅似的,抓不住吗?!我们的飞机呢?我们的坦克呢?为什么就是追不上?!”
作战主任赶紧解释:“司令官,第九路军的机动性太强了!他们全是卡车、摩托车,还有改装的装甲车,走公路比我们的步兵快得多。我们的坦克部队虽然快,但太行山区的路太差,很多地方根本开不进去。
航空兵也尽力了,可他们特别会躲,白天藏在树林里、山洞里,晚上才行动,我们的轰炸机根本找不到目标。”
“而且,”作战主任犹豫了一下,还是说了出来,“他们好像总能提前知道我们的动向。我们好几次设伏,都被他们提前察觉,要么绕路跑了,要么反过来给我们设了个陷阱……”
梅津美治郎听到这话,心里咯噔一下。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,他们的通讯可能被监听了,或者内部有内鬼。可现在不是查这个的时候,眼前最大的问题,是怎么解决这两个心腹大患。
他烦躁地在屋里踱来踱去,手指不停地敲击着腰间的军刀。过了好一会儿,他停下脚步,脸色阴沉地说:“传令下去!”
“第一,暂停对东山基地的任何试探性攻击!把兵力集中起来,先对付谢毅峰的第九路军!告诉前线指挥官,不要贪功冒进,多派侦察兵,摸清他们的行军路线,用碉堡、铁丝网把主要公路封起来,慢慢压缩他们的活动空间!”
“第二,让航空兵第五飞行团加大巡逻力度,白天晚上都要飞!只要发现第九路军的车队,不管能不能炸到,都给我炸!就算炸不死人,也要打乱他们的节奏!”
“第三,给关东军发电,让他们派一支精锐的特种作战小队过来!就说华北这边需要他们帮忙,对付一支机动性强的中国军队!”
梅津美治郎深吸一口气,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:“我就不信了!谢毅峰再能跑,也跑不过飞机大炮!东山基地再能藏,也总有露出破绽的一天!总有一天,我要把这两个钉子,一个个拔掉!”
可他心里清楚,这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。看着地图上东山基地那片密密麻麻的防御标记,还有第九路军那飘忽不定的行军路线,他第一次对这场战争,产生了一丝无力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