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九三五年一月,日本东京,军部大本营。
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。一份份沾着血与火气息的中国战报被狠狠摔在光亮的会议桌上。
“八嘎!废物!统统都是废物!”陆军大臣林铣十郎一拳砸在桌上,眼珠子通红,
“看看!都给我看看!阎锡山那个老抠鬼,在山西躲着造枪,一个月能出三千多条新枪了!广西的李宗仁、白崇禧,也在拼命造轻机枪和迫击炮!连四川那个墙头草刘湘,手里的家伙都换了新样!”
他唾沫星子横飞,气得山羊胡子都在抖:“这还不算!那些泥腿子游击队,以前就知道跑,现在呢?居然敢主动摸咱们的运输队,炸铁路、割电线!那本该死的《对日作战纲要》,简直是把一群绵羊教成了狼!”
更让他心头发寒的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报。
“在绥远,傅作义的部队里混进了些怪枪,能连续射击,打得又准又狠,绝不是山西土作坊能造出来的,除了那个躲在深山老林里的东山基地也不会有谁!”
“游击队用的炸药,威力猛得很,配方比我们的还稳定!”
“还有航空兵的照片!在西北荒无人烟的地方,拍到了大片伪装过的建筑,绝对不是普通村庄!怀疑是秘密兵工厂或者大型补给基地!”
这些碎片拼在一起,勾勒出一个让所有日本将军头皮发麻的事实,中国这头他们以为已经打断脊梁的巨兽,不仅没死,还在偷偷摸摸地长出新牙,而且长得飞快!
“不能再这样下去了!”海军大臣伏见宫博恭王也坐不住了,阴鸷的目光扫过全场,
“我们需要南洋的石油、橡胶、锡矿去对付美国人!可现在,宝贵的时间和兵力却被无限期地拖在中国这个泥潭里!他们每多生产一杆枪,我们未来的损失就要大一分!”
“但是,‘华宇治安整备’计划推进太慢!”一个少壮派军官猛地站起来,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暴躁和杀意,
“支那人学狡猾了,根本不跟我们正面决战!我们找不到他们的主力,练个屁的兵!抢到的物资还不够弥补损失!照这个速度,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南下?难道要等支那人用我们想要的资源造出飞机大炮来打我们吗?!”
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,只有粗重的喘息声。一种名为“焦虑”的毒药在弥漫。
终于,最高决策者们的眼神变得一致,那是一种抛开所有伪装,只剩下最赤裸裸的贪婪和残忍的眼神。
“命令!”林铣十郎的声音像冰渣子一样刮过每个人的耳朵,“提前启动‘坚锤’第二阶段作战!规模扩大到原计划的三倍!目标变更——”
他几乎是用吼的:“不再是什么狗屁‘测试’和‘练兵’!我要的是毁灭!是彻底砸烂中国军队,尤其是华中地区的中央军精锐!
把看到的一切工厂、矿山、粮仓,统统夺过来或者毁掉!不惜一切代价,用最快的速度,为帝国‘南下’战略扫清最后的障碍!听懂了吗?!”
“哈依!!!”所有军官声嘶力竭地回应,眼中燃烧着病态的狂热。
一条被彻底激怒、并且感到致命威胁的毒蛇,决定不再试探,而是要伸出所有的毒牙,以最疯狂的速度,一口咬断猎物的脖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