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党的风波逐渐平息,京城恢复了往日的秩序,只是茶楼酒肆间多了许多关于“特别事务司”两位女官的传奇谈资。林小满和苏清月乐得清静,整日泡在衙门后院的“规则研究司”里,一个忙着用她那“反向预言”对各种申请来的奇珍材料进行“破坏性测试”(美其名曰压力耐受性评估),一个则埋首于堆积如山的皇室秘藏中,寻找着关于系统与天道的蛛丝马迹。
赵奕则忙得脚不沾地,凭借着新得的职权和皇帝的特许,以及(或许还有一点他师父那“乌鸦嘴”的隐性威慑力),很快拉起了一支约莫三十人的班底。这些人三教九流皆有,有军中退下的悍卒,有江湖上消息灵通的游侠,甚至还有两个据说祖上干过摸金校尉、对阴邪之气格外敏感的家伙。赵奕严格按照林小满“心理承受能力要强”的要求,初步筛选后,正带着他们在京郊的秘密营地进行“适应性训练”(主要内容是听师父可能存在的各种“战术安排”以及接受苏姑娘可能进行的“规则感知”测试)。
就在林小满觉得这小日子过得越来越有滋味,开始琢磨着要不要申请点经费搞个“员工食堂”改善伙食时,宫里那位心思深沉的“大老板”,又出手了。
这一次,不是正式的圣旨,也不是养心殿的密谈,而是一场设在御花园暖阁的、气氛看似轻松随意的“家宴”。
受邀的只有林小满、苏清月,作陪的也只有两位年纪与她们相仿的皇子——一位是已显出沉稳气度的三皇子,另一位则是以文采风流着称的五皇子。皇帝本人则坐在主位,穿着常服,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,仿佛只是一位关心晚辈的寻常长辈。
暖阁内熏香袅袅,丝竹悦耳,精致的点心流水般呈上。三皇子举止得体,谈吐间对林小满二人“平定妖乱”的功绩表示钦佩,言语中不乏招揽之意,但尺度拿捏得极好,并不令人反感。五皇子则更侧重于与苏清月探讨诗词歌赋、琴棋书画,试图从才情上拉近关系,眼神中不乏对这位清冷才女的欣赏。
林小满一边啃着据说是番邦进贡的、汁水甜美的蜜瓜,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:
“好家伙!硬的不行来软的?升官发财不要,就开始用美男计了?还是皇子级别的!这甲方为了留住核心员工,真是下了血本啊!”
她偷偷瞄了一眼苏清月,见对方依旧是那副“任凭风吹浪打,我自岿然不动”的清冷模样,对五皇子抛出的那些风花雪月的话题,回应得礼貌而疏离,完全没接茬。林小满暗自点头,不愧是我们cto,目标明确,不为外物所动!
酒过三巡,气氛愈发“融洽”,皇帝觉得火候差不多了,便放下酒杯,状似不经意地笑道:“林爱卿,苏爱卿,你二人年轻有为,才华绝世,至今却仍孑然一身,未免令人惋惜。朕这两个皇儿,对二位亦是仰慕已久。不知……”
他话未说尽,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——这是想通过联姻,把这两位“国之重器”彻底变成“自家人”!
三皇子和五皇子也适时地露出期待的笑容,目光灼灼地看向各自的目标。
林小满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来了!终极捆绑套路!她脑子飞速运转,思考着怎么在不撕破脸皮的情况下,把这“桃花劫”给挡回去。
然而,还没等她想好说辞,一旁的苏清月却率先站了起来。
她对着皇帝微微一福,声音清越如玉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:
“陛下厚爱,清月心领。然,清月身负残缺(指之前系统损坏),性命尚且系于一线,实非良配,不敢耽误皇子殿下。且,清月此生,唯愿穷尽天地至理,探寻规则本源,于儿女私情,并无他想。请陛下成全。”
她这话,半真半假。系统确实刚修复,拿来做借口正好。而探寻天地至理,更是她发自肺腑的追求。她说得坦然又坚决,让人无法质疑。
五皇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,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和尴尬。
皇帝目光微动,看向苏清月,见她眼神清澈坚定,知道此事绝无可能,便也不再强求,只是淡淡道:“苏爱卿志存高远,朕心甚慰。既然如此,朕便不再提了。”
压力瞬间给到了林小满这边。
三皇子立刻将充满希冀的目光投向她。
林小满心里骂了一句“苏工你不讲义气!”,脸上却堆起一个极其“惭愧”的笑容,也站了起来,学着苏清月的样子行礼(动作略显浮夸):
“陛下!您可千万别!臣这人性子野,说话又臭,还动不动就爱‘祝福’人几句!您把哪位皇子殿下配给臣,那不是把殿下往火坑里推吗?”
她开始疯狂自黑加摆烂:
“臣要是成了皇子妃,万一哪天心情不好,预言殿下‘肯定能平平安安’,结果殿下出门就摔个跟头;预言殿下‘定然官运亨通’,结果殿下第二天就被贬官……这谁受得了啊?”
“再说了,臣这辈子最大的乐趣就是搞研究(寻找bUG)、对付妖邪(对抗系统),相夫教子、管理后院那一套,臣是真不会,也没兴趣!让臣天天困在深宅大院里,比杀了臣还难受!”
“陛下,您就饶了臣,也饶了殿下们吧!”
她这一番连珠炮似的“自我剖析”,夹带着她那标志性的“反向祝福”举例,听得三皇子脸色变了几变,那点旖旎心思瞬间被“出门摔跟头”、“第二天被贬官”的恐怖前景给吓没了!就连上首的皇帝,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,显然是想起了某些不太愉快的“前科”。
暖阁内的气氛,从刚才的“风花雪月”瞬间变成了“大型劝退现场”。
皇帝看着下面一个清冷如冰、一个跳脱如火,却同样意志坚定的女子,心中最后一丝“收服”的念头也彻底熄灭了。他明白,这两个人,是真正的“闲云野鹤”,世俗的权位、财富、乃至皇家姻亲,都无法束缚她们。
他无奈地挥了挥手,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和彻底的释然:“罢了,罢了……是朕想左了。人各有志,不可强求。你们……还是安心做你们的‘特别事务’吧。”
“谢陛下体谅!”林小满如蒙大赦,立刻眉开眼笑地坐下,又拿起一块蜜瓜啃了起来,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。
苏清月也默默坐下,神情依旧平静。
这场精心安排的“家宴”,最终在一种微妙的尴尬和了然的氛围中结束。
走出皇宫,林小满长舒一口气,拍了拍胸口:“吓死我了!还以为真要被抓去当儿媳妇呢!那得多不自在!”
苏清月看了她一眼,淡淡地道:“林监正应对得……很‘别致’。”
“那是!”林小满得意地一扬下巴,“对付这种套路,就得把自己说得一文不值,让对方觉得‘投资回报率’太低,自然就放弃了!这可是职场生存智慧!”
她搂住苏清月的肩膀,笑嘻嘻地说:“不过还是苏工你厉害,一句话就堵死了!‘唯愿穷尽天地至理’,逼格满满!”
苏清月微微侧身,避开她过于热情的胳膊,但眼底却含着一丝浅浅的笑意。
两人相视一笑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皇帝的招揽,无论是高官厚禄,还是皇家姻亲,都未能动摇她们分毫。
她们的目标,始终在那星辰之上,在那规则的尽头。
“走吧,”林小满伸了个懒腰,望着京城繁华的夜景,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,“回咱们的‘bUG总部’!世俗的烦恼解决了,该继续攻克咱们的技术难题了!”
“反系统霸权联盟”的航向,未曾因任何诱惑而偏离,反而更加坚定地,驶向那片未知而广阔的海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