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子陶艺馆的暖光漫在陶轮上,顾沉舟穿着藏青色围裙,袖口卷到小臂,手里扶着一团湿润的陶泥。陶轮缓缓转动,他试图把陶泥捏成小碗的形状,可泥团却总往一边歪,气得他皱起眉头,惹得对面的安安咯咯直笑。
“爸爸,你好笨呀!”安安踮着脚尖,小手抓着陶泥,往自己的陶轮上拍,“要像老师那样,轻轻扶着,不能太用力!”
苏晚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,手里捧着一杯温水,笑着打趣:“以前在谈判桌上挥斥方遒,现在捏个陶碗都手忙脚乱,顾总也有‘翻车’的时候?”
“术业有专攻嘛。”顾沉舟停下陶轮,擦了擦额角的薄汗,眼底却满是松弛的笑意,“以前满脑子都是资本围剿、技术参数、顾泽宇的证据链,哪有时间玩这些?现在架构调整好了,张总和李副总分管运营和市场,我总算能腾出时间,陪你们做这些‘无用却有趣’的事了。”
他想起以前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的日子——早上匆匆洗漱完就赶去公司,晚上回来安安已经睡熟,连她第一次会走路,都是苏晚拍视频给他看的。而现在,他能耐心地陪着女儿在陶泥上乱抹,哪怕作品歪歪扭扭,心里也满是踏实。
“爸爸,我要做一个小花碗!”安安举起沾着陶泥的小手,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,瞬间变成了小泥人,“给妈妈装水果吃!”
“好,我们一起做。”顾沉舟弯腰给她擦脸,指尖蹭过她软乎乎的小脸蛋,“不过要小心点,陶泥有点滑,别摔着。”
陶艺老师走过来,轻轻指导顾沉舟:“扶陶泥要找准重心,跟着陶轮的节奏走,就像把握事业和生活的平衡,急不得。”
顾沉舟心里一动,跟着老师的节奏调整手势。陶泥在他掌心渐渐成型,虽然不算规整,却也有了小碗的轮廓。“你看,这样就对了。”他转头对安安说,眼里满是成就感。
苏晚看着父女俩的互动,拿起手机拍下这一幕,轻声说:“你现在越来越有耐心了。以前让你陪安安玩十分钟,你都要偷偷回工作消息,现在居然能静下心捏陶艺。”
“以前是没懂,把工作当成了生活的全部。”顾沉舟转动陶轮,语气诚恳,“直到安安发烧那晚,我在医院一边守着她一边开视频会,看着她小脸通红、抓着我不肯放的样子,我才明白,那些被我忽略的日常,才是最该珍惜的。”他顿了顿,看向苏晚,“还有你被顾泽宇威胁时,我心里的恐慌,比股价暴跌更让我窒息——那时候我才知道,我的软肋从来不是公司,是这个家。”
安安突然举起自己捏的“小花碗”——其实就是一团歪歪扭扭的陶泥,上面还戳了几个小洞,献宝似的递给苏晚:“妈妈,给你!我做的碗!”
“真好看!”苏晚接过,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的架子上,“我们安安是小艺术家,以后要给爸爸妈妈做更多好看的陶器。”
正闹着,顾沉舟的手机响了,屏幕上跳着“李副总”的名字。他看了眼正专注捏陶泥的安安,没有立刻接,而是直接调成静音,放进了口袋。
“不接吗?万一有急事。”苏晚轻声问。
“不急。”顾沉舟摇摇头,继续转动陶轮,“今天是家庭日,工作上的事,除非天塌下来,否则一律不处理。现在团队能扛事,我不用事事亲力亲为了。”
他以前总被工作牵着鼻子走,手机24小时待命,结果陪家人时心不在焉,两边都没顾好。现在他学会了给工作设边界,家庭日就是雷打不动的“专属时间”。
“对了,大伯父昨天给我打电话,说泽宇下个月出来,他已经收拾好了一间房,想让泽宇先住家里,慢慢适应。”苏晚轻声提起,“他还说,多亏了你帮泽宇找了电器维修的工作,让他心里有底。”
“应该的。”顾沉舟语气释然,“亲情不能丢,但原则也不能破。他犯了错,该受惩罚;但出来后,我们还是要帮他一把,让他能踏踏实实过日子。”他顿了顿,看着手里渐渐成型的小碗,“就像捏陶艺,错了可以重新揉泥再来,人生也一样,只要愿意改正,就有重新开始的机会。”
安安似懂非懂地点头,小手在陶泥上戳出更多小洞:“爸爸,我们的碗要多戳几个洞,这样可以漏水!”
“傻孩子,漏水的碗怎么装水果呀?”顾沉舟笑着刮了下她的小鼻子,“我们要把碗做结实,就像把家守护好一样,不能有漏洞。”
中午,三人在陶艺馆附近的餐厅吃饭。安安坐在宝宝椅上,自己拿着小勺子吃饭,嘴角沾了不少酱汁。顾沉舟耐心地给她擦脸,眼底满是宠溺。
“公司的事,要不要回个电话?”苏晚轻声问。
“等吃完再说。”顾沉舟给她夹了一块青菜,“现在最重要的是陪你们吃饭。”
吃完饭,顾沉舟才给李副总回了电话。“李总,什么事?”
“顾总,跟您汇报一下,海外合作项目的宣传方案已经拟定好了,想让您过目。还有,锐科那边想约您下周见面,谈谈深化合作的事。”李副总的声音很恭敬。
“宣传方案让张副总审核就行,重点突出技术优势和合作愿景。”顾沉舟说,“下周我有家庭日,要带安安去动物园,见面让张副总代替我去,有重要情况再跟我同步。”
挂了电话,他走回苏晚身边,安安立刻扑过来抱住他的腿:“爸爸,我们什么时候去取陶艺作品呀?我想看看我的小花碗烧好是什么样子!”
“下周家庭日,我们看完大熊猫就来取,好不好?”顾沉舟弯腰抱起她,“到时候我们把小花碗带回家,给妈妈装水果。”
“好!”安安兴奋地拍手,小脸上满是期待。
下午回家的路上,安安坐在安全座椅上睡着了。车子驶在洒满阳光的街道上,苏晚靠在顾沉舟的肩膀上,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,轻声说:“沉舟,你知道吗?现在的生活,就是我一直想要的。没有惊天动地的波澜,却有细水长流的温暖。”
顾沉舟握住她的手,心里无比坚定:“这也是我想要的。以前我总以为,成功是坐拥财富和地位;现在我明白,真正的成功,是事业稳步发展,家人平安喜乐,是能在商场上披荆斩棘,也能在家庭里温柔以待。”
他想起顾氏遭资本围剿时的焦头烂额,想起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的疲惫,想起苏晚被顾泽宇威胁时的恐慌——那些艰难的日子,像一场暴风雨,让他摔了跟头,也让他彻底清醒。
现在,暴风雨过去了,顾氏不仅度过了危机,还拓展了海外市场;家庭也越来越和睦,安安健康成长,夫妻同心同德。这一切,都源于他找到了“平衡”这个关键词。
车子驶进小区,顾沉舟小心翼翼地把安安抱下来,苏晚跟在后面。走进楼道,感应灯亮起暖黄的光,照亮了三人的身影。
打开家门,顾沉舟把安安放进婴儿房,轻轻盖上被子。苏晚走进来,看着他温柔的动作,心里满是幸福。
“沉舟,谢谢你。”苏晚轻声说,“谢谢你让我看到,原来事业和家庭可以兼顾,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。”
顾沉舟转身,握住她的手,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:“该说谢谢的是我。谢谢你一直陪着我,支持我,在我最迷茫、最艰难的时候,没有放弃我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坚定,“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,我们都一起面对,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扛着。”
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,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。婴儿房里传来安安均匀的呼吸声,客厅里还残留着陶泥的湿润气息,一切都那么宁静而美好。
顾沉舟知道,这场关于“平衡”的修行,没有终点,但他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方向。事业是他的战场,他会继续守护好顾氏这个大家;家庭是他的摇篮,他会用余生守护好苏晚和安安这个小家。
往后余生,他会带着这份领悟和责任,在事业与家庭之间坚定前行,让战场稳固,让摇篮温暖,让这份平衡的幸福,伴随他们走过每一个日夜。而这份对家庭、对事业的双重坚守,也将成为他一生最珍贵的勋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