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的晨光软乎乎地裹着厨房,顾沉舟系着洗得发白的小熊围裙,正低头给平底锅翻面。金黄的蛋饼边缘翘起,裹着细碎的葱花,香气漫出来,勾得安安踮着脚扒在厨房门口,小鼻子不停翕动:“爸爸,蛋饼好了没?我要放番茄酱!”
“快了快了,别急着催。”顾沉舟回头笑,用锅铲把蛋饼盛进盘子,边缘还带着点焦脆,“小心烫,先让妈妈帮你凉一凉。”他转头看向靠在门框上的苏晚,眼底带着笑意,“你也别站着,过来尝尝,今天的蛋饼比上次进步了吧?”
苏晚走过来,拿起叉子咬了一口,外酥里嫩,葱花的香混着蛋香,点头笑道:“确实进步了,看来我们家顾总不仅会管公司,还越来越会做早餐了。”她递过手机,“刚收到陈默的消息,顾泽宇的终审判决下来了,维持原判十年,没收全部非法所得,他没再上诉,应该是彻底服了。”
顾沉舟翻炒着锅里的青菜,动作顿了顿,眼底闪过一丝释然,随即恢复平静:“知道了,也算是给这场风波画了个句号。”他没再多说,不是不在意,而是经历了那么多,现在的他更明白,与其纠结过往的恩怨,不如珍惜眼前的安宁——锅里的菜香、女儿的催促、妻子的笑容,这些才是最该守护的东西。
安安抢过苏晚手里的手机,踮着脚递给顾沉舟:“爸爸,陈默叔叔还发了照片!是我们上次做的黏土小熊!”
顾沉舟接过手机,屏幕上是陈默发来的消息:“顾总,终审结果已确认,锐科资本彻底清算完毕,所有涉案人员均落网。另外,苏小姐对接的绿色建筑项目,欧洲合作方追加了投资,王总说多亏了您之前的架构调整,项目推进特别顺利,不用您额外费心。”消息下面,附了张黏土小熊的照片,是安安上次亲子手工课的作品,被陈默拿去摆在了公司的展示架上。
顾沉舟笑着把手机还给苏晚,抬手揉了揉安安的头发:“我们安安的小熊都成公司吉祥物了。”他关掉燃气灶,把青菜盛进盘子,“吃饭了,吃完我们去书店,安安不是说想看《小熊的奇妙旅程》吗?”
“好耶!”安安拍手叫好,蹦蹦跳跳地跑到餐桌旁,拿起小勺子敲着碗,“妈妈,快坐快坐,蛋饼要凉了!”
苏晚笑着坐下,给安安的蛋饼挤上番茄酱,转头对顾沉舟说:“王总昨天还跟我聊,说你现在的状态特别好,以前开会总皱着眉,现在既能高效拍板,又能准时下班陪家人,他都跟身边的朋友夸你,说顾氏现在不仅业绩好,还透着股人情味。”
顾沉舟拿起筷子,给苏晚夹了一筷子青菜,眼底满是温和:“以前是钻进死胡同了,总觉得只有拼尽全力工作,才能给你们遮风挡雨。”他看向安安鼓着腮帮子吃饭的样子,声音放轻,“直到安安发烧那几天,我在医院走廊一边签文件一边听她哭,才明白我拼的意义是什么——不是冷冰冰的业绩,是能陪着她长大,让你不用担惊受怕。”
安安咽下嘴里的蛋饼,抬头眨着圆眼睛:“爸爸,我现在不怕了,因为爸爸一直在身边呀。”
顾沉舟的心像被温水泡软,伸手摸了摸她的头:“对,爸爸一直都在。”
吃完早餐,一家三口收拾妥当,驱车前往书店。安安坐在安全座椅上,手里抱着小熊猫玩偶,叽叽喳喳地跟苏晚聊着幼儿园的趣事,顾沉舟听着后座的欢声笑语,握着方向盘的手格外稳。窗外的街景缓缓后退,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,暖得让人安心——这是他以前忙到脚不沾地时,从未体会过的平静。
书店的儿童区满是绘本,安安立刻挣脱顾沉舟的手,扑到书架前,踮着脚找《小熊的奇妙旅程》。顾沉舟和苏晚跟在后面,看着她认真的小模样,相视而笑。
“你看,她现在多开朗。”苏晚轻声说,“以前被威胁那阵子,她连大声说话都不敢,现在却能自己找书、跟小朋友打招呼,这都是你的功劳。”
顾沉舟摇摇头:“是我们一起的功劳。”他想起苏晚当初顶着压力收集顾泽宇的证据,想起她动用建筑圈人脉对接投资方,想起她在最艰难的时候还反过来安慰他,心里满是感激,“如果不是你,我可能早就垮了,顾氏也撑不到现在。”
就在这时,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,是副总的消息:“顾总,欧洲合作方想视频会议确认一下追加投资的细节,您看什么时候方便?”
顾沉舟看了眼正在和小朋友分享绘本的安安,回复:“下午三点吧,我现在在陪孩子,三点前把会议资料发我,我提前看。”
“明白顾总!”副总秒回,没有丝毫催促。
苏晚看到他回复消息,轻声问:“要现在处理吗?”
“不用,下午三点视频会议就行,很快就能结束。”顾沉舟笑着摇摇头,“现在架构调整好了,很多事不用我事事亲力亲为,副总他们能处理得很好,我只要把好关就行。”他走到安安身边,弯腰帮她拿下书架顶层的绘本,“找到啦,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读好不好?”
“好!”安安抱着绘本,拉着顾沉舟的手走到靠窗的座位,苏晚坐在旁边,拿出手机翻看着项目资料,却没有立刻处理——她知道,现在是家庭日,工作的事可以往后放。
顾沉舟翻开绘本,用温柔的语气读起来:“小熊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森林探险,遇到了湍急的小河,爸爸说,别怕,我们一起想办法……”
安安听得入了迷,小脑袋靠在他的胳膊上,时不时打断他提问:“爸爸,小熊会游泳吗?”“他们能过河吗?”
顾沉舟耐心地一一回答,眼神里满是宠溺。阳光透过书店的玻璃窗,洒在他们身上,绘本的书页轻轻翻动,伴着安安的小声提问,构成了最安稳的画面。他想起以前,自己连完整读一本书给安安听的时间都没有,每天不是在开会,就是在处理紧急工作,手机永远在震动,心里永远紧绷着。而现在,他能静下心来,陪着女儿读绘本,这种平淡的幸福,比签下千万订单更让他心安。
下午三点,视频会议准时开始。顾沉舟坐在书房,打开电脑,屏幕上出现王总和欧洲合作方的身影。他快速浏览着资料,精准地确认了追加投资的核心条款,回答了对方的几个疑问,整个会议只用了二十分钟就结束了。
“顾总,您现在的效率太高了!”王总在屏幕上笑着说,“以前开会最少要两小时,现在二十分钟就搞定,还不耽误陪家人,真是我们的榜样。”
顾沉舟笑了笑:“都是团队的功劳,架构调整后,大家各司其职,效率自然就高了。”他关掉视频,起身走出书房,客厅里,安安正和苏晚一起搭积木,歪歪扭扭的城堡已经搭了一半。
“爸爸,你快来!城堡少个屋顶!”安安招手喊他。
顾沉舟走过去,在她身边坐下,拿起积木轻轻搭在城堡顶端:“这样就好了,我们的城堡有屋顶啦。”
苏晚靠在沙发上,看着父女俩的互动,轻声说:“会议结束了?还顺利吗?”
“顺利,二十分钟就搞定了。”顾沉舟点点头,拿起一块粉色积木,“安安,我们给城堡加个小花园吧?”
“好!”安安立刻答应,小手抓着积木往城堡旁边堆。
夕阳西下,金色的光透过窗户洒进客厅,落在积木城堡上,落在三人身上。顾沉舟看着身边笑盈盈的妻女,心里满是踏实。他想起那些日夜颠倒的日子,想起技术泄露时的焦虑,想起安安被威胁时的恐惧,那些艰难的时光,像一场遥远的梦,而眼前的烟火气,才是真实的生活。
他知道,平衡事业与家庭从来都不是一句口号,而是藏在每一个选择里——是为了陪女儿参加运动会推掉非必要会议,是为了家庭日把工作留在公司,是通过架构调整让自己从琐事中解脱,有更多时间陪伴家人。他的战场,是顾氏这个日益稳固的港湾;他的摇篮,是妻女脸上永远明媚的笑容。
顾沉舟拿起一块积木,轻轻放在城堡前,心里暗暗发誓:未来,他会一直守住这份平衡,守住这份心安,用责任守护事业,用爱守护家庭。这场关于守护的旅程,他不仅赢得了危机的解除,赢得了事业的成功,更赢得了最珍贵的——岁月安稳,家人常在。
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,客厅里的灯光亮起,暖融融的。积木城堡静静立在茶几上,像一个小小的图腾,见证着这个家庭的幸福与安宁,也见证着一个男人从工作狂到责任与温度兼具的丈夫和父亲的蜕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