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，别墅门口的越野车引擎已经预热完毕。顾沉舟穿着黑色作战服，腰间别着防身棍，正弯腰给安安整理小熊项链，指尖的动作轻柔得与周身的凌厉气场格格不入。
“爸爸，早点回来陪我搭房子。”安安攥着他的衣角，小奶音带着刚睡醒的黏糊感，眼底还蒙着一层水汽。
顾沉舟在她额头亲了口，胡茬蹭得小家伙咯咯笑：“一定。安安要听妈妈的话，不许乱跑。”转身看向苏晚，他伸手替她拢了拢围巾，“家里的安保我让老周再翻倍，高磊要是敢派人来，让他有来无回。中午十二点前，我一定解决他，不让证据曝光。”
苏晚的眼圈红红的，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：“别硬拼，实在不行就先保自己，曝光的事我们可以慢慢澄清，我和安安等你回来。”她从口袋里掏出个平安符，塞进他手心，“这是我早上去庙里求的，带着。”
顾沉舟握紧平安符，指尖传来布料的粗糙触感，心里暖得发烫：“放心，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车子驶离别墅时，陈默的电话打了进来：“顾总，我们已经到西郊废弃工厂外围了！警方封锁了周围五公里，工厂大门紧锁，看着没人，阿浩说高磊藏在地下室，有个暗门在工厂东侧的杂物堆后面。”
“盯紧暗门，别打草惊蛇。”顾沉舟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，“高磊很狡猾，可能装了监控和炸弹，让技术部先排查信号，别贸然靠近。”
“明白！技术部正在扫频，估计十分钟出结果！”陈默挂了电话，越野车在雾中疾驰，窗外的树木飞速倒退，顾沉舟靠在座椅上，闭眼揉了揉眉心——他只眯了三个小时，脑子里全是高磊的资料、工厂的布局，还有苏晚担忧的眼神，神经紧绷得像根随时会断的弦。
车子抵达工厂外围的隐蔽据点时，雾气稍散。顾沉舟推开车门，立刻感受到刺骨的寒风，陈默快步迎上来，手里拿着红外探测仪：“顾总，技术部排查完了，工厂里有三个热源，应该是高磊和两个同伙，没检测到炸弹信号，但有监控死角，暗门后面可能有埋伏。”
顾沉舟接过探测仪，看着屏幕上的红点，眼神锐利：“分三路行动，一路从正门佯攻，吸引他们的注意力；一路跟着我从暗门潜入，直扑地下室；还有一路守在工厂后门，防止他们跑路。”
“好！”陈默刚要下令，顾沉舟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，屏幕上是苏晚的名字，他的心瞬间揪紧。
“沉舟！不好了！”苏晚的哭声几乎要冲破听筒，背景里能听到安安的惊哭，“高磊的人……人闯进来了！他们说你要是敢动工厂里的人，就……就把安安带走！他们现在就在客厅，拿着刀！”
顾沉舟的周身瞬间被戾气冻结，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地发颤，连呼吸都变得沉重：“晚晚！别慌！躲进安全屋！老周的人呢？让他们动手！”
“老周的人被他们引到楼下了！”苏晚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，“他们有三个人，都拿着武器，说……说你现在立刻撤退，不然就给安安喂安眠药！沉舟，我怕……安安吓得一直在哭，我怎么办？”
高磊竟然声东击西！用工厂当诱饵，派同伙突袭别墅，拿安安要挟他！顾沉舟的怒火几乎要冲昏头脑，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树干上，树皮碎屑纷飞：“高磊！你有种冲我来！动孩子算什么本事！”
“顾总，别激动！”陈默连忙拉住他，“现在撤退就是前功尽弃，高磊肯定会趁机跑路，技术备份也拿不回来！苏小姐那边，老周肯定能赶回去，我们再派两个人支援，应该能稳住！”
顾沉舟的心里天人交战，一边是被困的妻女，一边是近在咫尺的高磊和未销毁的技术备份。他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——他不能被高磊牵着鼻子走，否则只会让所有人陷入更危险的境地。
“陈默，按原计划行动！”顾沉舟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派两个人火速回别墅支援老周，我带其他人潜入地下室！告诉高磊的同伙，敢动安安一根手指头，我让高磊碎尸万段！”
他立刻给高磊发了条短信：“你的人在别墅动我女儿，我现在就毁了你的技术备份，让你交易不成，还得蹲大牢！立刻撤人，否则我让你永远见不到明天的太阳！”
短信刚发出去，苏晚的电话就又打了进来，声音带着一丝松动：“沉舟！他们……他们收到短信后犹豫了！老周的人已经冲进来了，正在和他们对峙！安安没事，我把她藏在衣柜里了！”
顾沉舟的松了口气，后背的冷汗却浸透了作战服：“好！你别出来，等老周控制住他们！我这边抓到高磊就立刻回去！”
挂了电话，他对陈默低吼：“行动！”
众人借着雾气掩护，悄悄摸到工厂东侧的杂物堆。阿浩说的暗门果然藏在一堆废弃钢材后面，顾沉舟示意技术员开锁，指尖紧紧攥着防身棍，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——高磊不仅想毁了顾氏，还敢动他的女儿，这笔账必须算清楚！
暗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，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，弥漫着铁锈和霉味。顾沉舟带头往前走，脚步放得极轻，只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和鞋底摩擦地面的声响。通道尽头是一扇铁门，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高磊的声音：“欧洲那边联系上了吗？十二点准时交易，顾沉舟要是敢来捣乱，就把曝光的证据发出去！”
“老大，联系上了！他们已经把定金打过来了！”另一个声音回应，“别墅那边的人说，顾沉舟没撤退，还派了人支援，要不要……要不要先把证据发出去，给他点颜色看看？”
“急什么！”高磊的声音带着阴狠，“等交易完成，再让他身败名裂！顾氏完了，他的家人也别想好过！”
顾沉舟的眼神瞬间变得猩红，抬手示意众人做好准备。技术员正要用工具撬门，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，是条陌生短信，发件人是高磊：“顾沉舟，别以为你能偷袭我。我在通道里装了震动传感器，你们已经进来了吧？想救你女儿，想保住顾氏，就一个人进来谈——带着完整的新专利技术，否则，我现在就引爆通道里的炸药，大家同归于尽，顺便让曝光的新闻刷屏！”
通道里的空气瞬间凝固，陈默脸色一变，压低声音：“顾总，不能进去！高磊是疯子，肯定有埋伏！”
顾沉舟攥紧手机，指节泛白。他知道高磊没撒谎，通道狭窄，一旦引爆炸药，所有人都跑不了；可要是不进去，高磊可能真的会引爆，还会曝光证据，伤害家人。他深吸一口气，拍了拍陈默的肩膀：“你们在这里等着，我一个人进去。高磊要的是技术，不会轻易杀我。等我牵制住他，你们趁机冲进来，控制局面！”
“顾总！不行！太危险了！”陈默还要劝阻，顾沉舟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。
地下室里光线昏暗，只有一盏吊灯挂在中间，高磊坐在一张桌子后面，手里拿着一个引爆器，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，屏幕上显示着曝光证据的编辑页面，旁边还放着一个加密U盘——应该是最后一份技术备份。
“顾沉舟，果然有胆量。”高磊冷笑一声，把玩着引爆器，“技术带来了吗？别跟我耍花样，我这里的炸药，够把整个地下室炸平。”
顾沉舟站在原地，眼神冷得像冰：“把曝光的证据删了，放了我家人，我可以给你技术——但你得先把U盘交出来，跟我去自首。”
“自首？”高磊嗤笑，“顾沉舟，你太天真了！我拿到技术，立刻就能跑路，欧洲那边已经给我安排好了后路！你要是不乖乖把技术交出来，我现在就引爆炸药，让你和你的兄弟们陪葬，同时让你的家人和顾氏一起完蛋！”
他按下笔记本电脑的快捷键，屏幕上弹出苏晚和安安的照片，正是之前监控拍的，下面还附着“顾氏高管收受贿赂”的虚假标题，只等点击发送。
顾沉舟的周身瞬间被戾气包裹，他知道，这场对峙已经到了临界点。他缓缓掏出手机，装作要传技术的样子，眼神却死死盯着高磊手里的引爆器，心里飞快盘算着对策——他必须拖延时间，等陈默他们冲进来，同时保护好技术不被泄露，守护好家人和兄弟。
地下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，吊灯的光晕在地面投下晃动的阴影，像一场致命的博弈，刚刚拉开序幕。顾沉舟看着高磊阴狠的眼神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，他都要赢，守护好他的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