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桌上的糖醋排骨还冒着热气,南瓜粥的甜香混着米饭的清香,却勾不起苏晚的胃口。她扒拉着碗里的饭,眼神时不时飘向坐在对面的顾沉舟,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,心里又疼又慌——他眼底的红血丝重得像要渗出血,下巴上的青茬没刮,连握着筷子的手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慢点吃,没人跟你抢。”苏晚伸手给他夹了块排骨,声音放得极轻,“喝口粥,别噎着。”
顾沉舟点点头,端起粥碗喝了一大口,温热的粥滑过喉咙,稍微缓解了些灼烧感。他放下碗,刚要说话,安安突然举起手里的小鸭子玩具(是顾沉舟特意买的新的,替换掉了威胁包裹里的那个),小奶音脆生生的:“妈妈,这个鸭子不会丢了吧?”
苏晚的脸色瞬间白了白,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。顾沉舟立刻放下碗,伸手抱住安安,在她脸上亲了口:“不会丢,爸爸会看好安安的玩具,也会看好安安。”他抬头看向苏晚,眼神里满是安抚——他知道,那个威胁包裹像阴影,一直缠着她。
就在这时,顾沉舟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起来,是陈默的电话。他立刻接起,声音瞬间紧绷:“怎么样?有赵三的消息了?”
“顾总!有线索了!”陈默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,背景里能听到警车的鸣笛声,“技术部追踪到赵三的境外联系人了!对方是个偷渡蛇头,叫‘刀哥’,赵三刚才给刀哥打了电话,约了今晚十点在东郊码头碰面,准备连夜偷渡去越南!我们已经和警方汇合,正在往码头赶!”
顾沉舟的精神猛地一振,疲惫瞬间被急切取代:“好!盯紧点!别让他跑了!赵三手里有武器,让兄弟们小心,不行就开枪,别硬拼!”
“明白!”陈默挂了电话,顾沉舟放下手机,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——只要抓住赵三,这场持续许久的风波就彻底清除了大半隐患。
苏晚看着他的神色,心里稍微松了口气,却还是忍不住叮嘱:“陈默他们能行吗?赵三那么狡猾,又是偷渡,万一……”
“放心,警方封锁了东郊码头的所有出入口,他跑不了。”顾沉舟握住她的手,指尖带着暖意,“等抓住赵三,我们就能彻底安心了,到时候带你和安安去海边,好好玩几天。”
安安听到“海边”,眼睛亮了起来,拍着小手喊:“海边!玩沙子!”
顾沉舟笑着点头:“对,玩沙子,捡贝壳。”
就在这时,苏晚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,屏幕亮起,弹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。她下意识点开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手里的手机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“怎么了?”顾沉舟的心猛地一沉,弯腰捡起手机,屏幕上的短信像针一样刺进他的眼睛:“顾沉舟,别以为能抓到赵三,刀哥是我的人。东郊码头是陷阱,你敢让陈默过去,就等着收你女儿的小鞋子吧——对了,你家楼下的桂花树,我帮你浇过水了。”
顾沉舟的周身瞬间被戾气包裹,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,几乎要把屏幕捏碎。赵三竟然早就和刀哥勾结,还设了陷阱!更可怕的是,对方竟然知道他家楼下有桂花树,还去浇了水,说明赵三根本没走远,就潜伏在小区附近,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!
“沉舟……”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,身体抖得像筛糠,“他在我们楼下……他一直在看着我们……”
顾沉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他知道现在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,陈默他们可能已经在去东郊码头的路上,必须立刻阻止他们!他立刻拨通陈默的电话,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:“陈默!立刻掉头!东郊码头是陷阱!刀哥是赵三的人,别过去!”
“什么?”陈默的声音带着震惊,“可是我们已经快到码头了!警方已经开始布控了!”
“听我的,立刻掉头!”顾沉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,“赵三就在我家小区附近潜伏,他设陷阱就是想调虎离山,趁机对我家人动手!你立刻带一半人手回我家小区,剩下的人和警方一起,在码头外围待命,别贸然行动!”
“明白!我这就掉头!”陈默挂了电话,顾沉舟的心脏还在狂跳,他转头对苏晚说:“晚晚,你带着安安立刻躲进安全屋,把门锁死,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开!我去楼下看看,老周的人应该已经发现异常了!”
“我跟你一起去!”苏晚立刻站起来,紧紧抱住安安,“我不能让你一个人下去,要走一起走!”
“不行!”顾沉舟打断她,语气坚定,“你和安安待在安全屋最安全,我下去看看情况,很快就回来。老周的人都在楼下,不会有事的。”他弯腰在安安脸上亲了口,又看向苏晚,“相信我,我一定会安全回来。”
转身时,他顺手拿起门口的棒球棍——这是他之前放在这里以防万一的。打开门的瞬间,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,顾沉舟屏住呼吸,脚步放得极轻。走到楼梯口,就听到楼下传来打斗声和老周的呼喊:“抓住他!别让他跑了!”
顾沉舟心里一紧,立刻冲下楼。楼下的楼道里,老周正带着几名保镖和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扭打在一起,男人戴着口罩,眼神阴鸷,手里握着一把弹簧刀,正是赵三!
“赵三!”顾沉舟怒吼一声,举起棒球棍就冲了过去,朝着赵三的后背狠狠砸了下去。
赵三吃痛,惨叫一声,手里的弹簧刀掉在地上。老周趁机一把将他按在地上,保镖们立刻上前按住他的手脚,戴上手铐。
顾沉舟喘着粗气,握着棒球棍的手还在发抖。他看着被按在地上的赵三,眼底满是怒火:“你竟然还敢来我家门口!”
赵三抬起头,摘下口罩,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:“顾沉舟,你以为抓住我就完了?我还有同伙在外面,你女儿的命,迟早是我的!”
“你胡说!”顾沉舟一脚踹在他腿上,“你的同伙刀哥已经被警方盯上了,你跑不了了!”
就在这时,陈默带着人手赶了过来,看到被制服的赵三,松了口气:“顾总,您没事吧?”
“没事。”顾沉舟摇摇头,疲惫感彻底淹没了他,他靠在墙上,大口喘着气,“把他交给警方,好好审讯,问出他所有同伙,还有有没有隐藏的技术资料!”
“明白!”陈默立刻让人把赵三押走。
顾沉舟转身跑回家,推开门就看到苏晚抱着安安站在门口,脸色惨白,眼神里满是担忧。看到他平安回来,苏晚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,快步跑过去抱住他:“你没事就好,吓死我了!”
安安也伸出小手,搂住顾沉舟的脖子,小奶音带着哭腔:“爸爸,怕。”
顾沉舟紧紧抱着妻女,心里满是后怕和愧疚。他低头在苏晚额头亲了口:“对不起,让你们又受惊吓了,现在没事了,赵三被抓住了。”
苏晚靠在他怀里,哭着摇头:“我不怕,只要你没事就好。”
顾沉舟抱着她们走到客厅,坐在沙发上。窗外的夜色深沉,楼道里的警笛声渐渐远去。他知道,赵三被抓住了,技术备份也找回来了,这场技术泄露的调查终于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,但他心里清楚,只要顾泽宇还没被彻底定罪,锐科资本的余党还没清完,威胁就不算完全解除。
他看着怀里渐渐安静下来的安安,又看了看身边泪痕未干的苏晚,心里暗暗发誓:以后,他一定要平衡好事业和家庭,再也不让家人受这样的惊吓。他要守护好顾氏这个战场,更要守护好这个充满爱与温暖的摇篮,让妻女永远平安喜乐。
餐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,但顾沉舟的心里却暖暖的。他知道,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,未来的路还很长,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,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。这场关于守护的战争,他已经赢了大半,剩下的,就是彻底清除余孽,迎接真正的安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