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挥中心的空气像被点燃的火药,屏幕上实时传回的画面剧烈晃动,突袭小组的队员正从通风管道往外爬,动作急促得几乎要撞在管壁上。“顾总!暴露了!”耳机里传来队员压低的嘶吼,“顾泽宇的人发现通风口了,正往这边开枪!”
顾沉舟猛地攥紧拳头,指甲嵌进掌心,疼得他瞬间清醒了几分。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变黑,只剩下刺耳的电流声,紧接着是陈默急促的呼喊:“顾总!管道被打穿了,两名队员被困在中间,顾泽宇说再往前一步,他就引爆仓库里的炸药!”
“让他们先撤回来!”顾沉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,却不得不做出妥协,“别硬拼,守住出口,等我命令!”他转头对张队说,“张队,能不能用催泪弹?逼他们离开爆炸装置的控制区!”
“不行!”张队摇头,脸色凝重,“仓库里的炸药是简易遥控的,催泪弹的震动可能直接触发,而且里面空间密闭,队员也会受影响!”
就在这时,顾沉舟的手机疯狂震动,屏幕上是苏晚的名字,他的心瞬间沉到谷底——这个时候打电话,肯定是家里又出事了。
“沉舟!”电话接通的瞬间,苏晚的哭声几乎要冲破听筒,“他们……他们知道安全屋的位置!刚才有人敲门,说是物业修水管,我没开,结果收到短信,说安全屋的密码他们已经破解了,再不管顾泽宇,他们就……就闯进来带安安走!”
顾沉舟的周身瞬间被寒意冻结,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地发颤。安全屋的密码只有他、苏晚和老周知道,顾泽宇竟然连这个都查到了,可见他的眼线有多深!愤怒、愧疚、焦虑像无数根针,扎得他心口剧痛。
“晚晚!别开门!”他强迫自己扯开嗓子,声音嘶哑却坚定,“安全屋的门是特制的,密码破解也需要时间,老周的人就在楼道,他们闯不进来!你把安安抱好,躲在最里面的隔间,相信我,我马上想办法!”
“我怕……沉舟,我真的怕……”苏晚的声音带着绝望,背景里能听到安安小声的抽泣,“安安一直在哭,喊着要爸爸,我……我快撑不住了……”
顾沉舟的眼眶瞬间红了,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音。他欠苏晚和安安太多了,本该让她们安稳度日,却让她们每天活在恐惧里。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涌的情绪:“晚晚,再撑一会儿,就一会儿。陈默这边很快就能有结果,我不会让你们出事的,永远不会!”
挂了电话,他转身看向屏幕,眼神里的脆弱瞬间被决绝取代。“张队,给我接顾泽宇的电话!”他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我来跟他谈!”
张队立刻拨通了顾泽宇的卫星电话,电话接通的瞬间,传来顾泽宇狂傲的笑声:“顾沉舟,终于肯跟我谈了?早这样多好,省得大家都麻烦。”
“你想要什么?”顾沉舟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,只有彻骨的寒意,“核心技术不可能给你,你放了陈默和我的兄弟,我可以让警方对你从轻处理。”
“从轻处理?”顾泽宇嗤笑一声,“顾沉舟,你当我是三岁小孩?我现在是亡命之徒,从轻处理又能怎么样?我要的东西很简单——核心技术的完整数据,还有一辆加满油的越野车,让我安全离开本市,否则,你的兄弟和你的宝贝女儿,今天都得给我陪葬!”
“你做梦!”顾沉舟低吼,“你以为我会信你?我给你技术,你照样会杀了陈默,照样会威胁我的家人!”
“信不信由你。”顾泽宇的声音变得阴狠,“给你半小时考虑,半小时后我没收到技术数据,就先炸了仓库,再让我的人去你家‘接’安安。哦对了,忘了告诉你,我派去你家的人,手里有你女儿最喜欢的草莓味糖果,小孩子嘛,很好骗的。”
顾沉舟的怒火瞬间冲昏了头脑,他猛地拍向桌面,杯子里的水溅了一地:“顾泽宇!你敢动安安一根手指头,我扒了你的皮!”
“那就看看谁先动手。”顾泽宇挂了电话,听筒里只剩下冰冷的忙音。
指挥中心里一片死寂,所有人都看着顾沉舟,等着他做决定。顾沉舟低着头,发丝垂下来遮住眼底的情绪,只有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的挣扎——一边是生死未卜的兄弟,一边是视若珍宝的妻女,还有不能拱手让人的核心技术,每一个选择都意味着毁灭性的代价。
“顾总,要不……我们先假意答应他?”老周犹豫着开口,“先把陈默他们救出来,再想办法追顾泽宇,技术数据我们可以给假的……”
“不行!”顾沉舟立刻打断,“顾泽宇在研发部待过,假数据骗不了他,反而会让他立刻撕票。”他抬头看向屏幕,眼神突然亮了起来,“刚才陈默传来的画面里,我看到顾泽宇的手腕上,戴着一块限量版的手表——那是锐科资本李建军的同款,而且表盘上有个独特的划痕,之前林哥给我的资料里提到过!”
张队愣了一下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李建军也在砖窑厂?”
“很有可能!”顾沉舟的语速飞快,“顾泽宇一个人不可能弄到这么多炸药和武器,肯定是李建军在背后支持!他们现在困在一起,正好一网打尽!”他立刻对张队说,“张队,你派一组人,绕到砖窑厂的后山,那里有个废弃的货运通道,是十年前砖窑厂运煤用的,肯定能通到地下仓库!我让陈默想办法制造混乱,吸引顾泽宇的注意力,你们趁机从货运通道突入!”
“好!我这就安排!”张队立刻转身下达命令,指挥中心里又恢复了忙碌的节奏,之前的死寂被急促的指令声取代。
顾沉舟再次拨通苏晚的电话,声音比刚才沉稳了许多:“晚晚,我找到办法了,你再坚持半小时,老周已经让楼下的保镖守住安全屋门口,另外派了两个人从消防通道绕到安全屋窗外,一旦有人靠近,立刻动手!”
“嗯,我相信你。”苏晚的声音平静了些,背景里安安的抽泣声也小了,“刚才安安哭累了,靠在我怀里睡着了,我把她抱进隔间了,门锁好了。沉舟,你也要小心,别为了救陈默硬来,我和安安等你回家。”
顾沉舟的心里一暖,疲惫瞬间被一股力量取代。“放心,我会的。”他轻声说,“等这件事结束,我带你和安安去海边,好好玩几天,把所有不开心的都忘了。”
挂了电话,他看向屏幕,后山的队员已经出发,陈默那边也传来消息,说已经和被困的队员汇合,正在想办法制造噪音,吸引顾泽宇的注意力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每一秒都像在火上煎熬。顾沉舟盯着屏幕上的时间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重,疲惫像潮水般反复袭来,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,死死盯着队员们的实时位置。
“顾总!队员已经到达货运通道入口,准备突入!”张队的声音传来,带着一丝兴奋。
顾沉舟猛地站起身,身体微微前倾:“让他们行动!告诉陈默,听到动静立刻配合,控制住顾泽宇和李建军,注意避开爆炸装置!”
屏幕上的画面突然晃动起来,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和呼喊声——队员们冲进了地下仓库!顾沉舟的心脏狂跳起来,紧紧盯着屏幕,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。
“顾泽宇被控制了!”耳机里传来队员兴奋的呼喊,“李建军也被抓住了,爆炸装置已经拆除!陈默他们安全了!”
顾沉舟长长舒了一口气,紧绷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,后背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湿。他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睛,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——终于,终于结束了。
就在这时,手机又响了,是老周的电话:“顾总!家里的可疑人员被抓住了!是顾泽宇雇来的,手里确实有草莓味的糖果,还好我们动手及时,没让他靠近安全屋!”
顾沉舟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,疲惫却释然。他睁开眼,看向窗外,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,一夜的煎熬终于迎来了曙光。
虽然顾泽宇和李建军被抓住了,但技术泄露的后续调查还没结束,顾氏的股价也还需要稳定,但此刻,顾沉舟的心里却无比踏实。他知道,只要家人平安,兄弟无恙,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。
他站起身,拿起外套:“张队,这里交给你,后续的审讯和证据收集就麻烦你了,我先回家看看妻女。”
“顾总放心去吧!”张队点点头,“有任何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。”
顾沉舟快步走出指挥中心,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,让他瞬间清醒了许多。他坐进车里,对老杨说:“回家。”
车子缓缓驶离指挥中心,朝着家的方向开去。顾沉舟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,心里暗暗发誓:这场关于守护的战争,他不会输,也输不起。未来,他会更加谨慎,守护好顾氏这个战场,更要守护好家里这个充满爱与温暖的摇篮,让妻女永远远离危险,永远平安喜乐。
虽然101-150章的调查之路还未完全结束,但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,曙光就在眼前。顾沉舟知道,只要他坚守责任,平衡好事业与家庭,就一定能迎来真正的安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