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速服务区的停车场被正午的阳光晒得发烫,顾泽宇的黑色SUV横在出口处,车门大开,他攥着一把水果刀抵在自己的脖颈上,脸上满是疯狂的红潮,头发凌乱得像刚被扯过。
“顾沉舟!你别过来!”他嘶吼着,声音嘶哑得几乎破音,眼神死死盯着快步走来的顾沉舟,“再往前一步,我就死在你面前!”
顾沉舟停下脚步,距离他十米远站定,周身的气息冷得像冰。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还算和睦的堂兄,如今形同疯魔,心里只剩厌恶和一丝惋惜——好好的人,被贪欲和怨恨逼成了这副模样。
“顾泽宇,你跑不掉了。”顾沉舟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,“前后路口都被警方封锁了,你手里的刀伤不了别人,只能自欺欺人。”
“自欺欺人?”顾泽宇狂笑起来,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,“我落到今天这步,还不都是你逼的!当年我爸的项目要是能拿到顾氏的支持,怎么会破产?我要是能进顾氏核心层,怎么会只能看着你风光?你凭什么什么都有?”
“你爸的项目失败,是因为技术不成熟、资金链断裂,跟顾氏无关。”顾沉舟皱紧眉头,“我给过你机会,让你在分公司当经理,是你自己急功近利,挪用公款还赌债,被开除后不知悔改,反而勾结外人泄露公司技术,你走到今天,全是你自己选的。”
“少跟我来这套!”顾泽宇的情绪更加激动,刀尖在脖颈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,“我今天要是活不成,你也别想好过!苏晚和你那宝贝女儿,我早就安排好人了,只要我这边出事,他们就会……”
“你敢!”顾沉舟的眼神瞬间变得猩红,周身的戾气几乎要凝成实质,“顾泽宇,我警告你,你要是敢动我老婆孩子一根手指头,我会让你体验比死更难受的滋味!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彻骨的寒意,让顾泽宇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,握着刀的手微微发颤。他知道顾沉舟说到做到,这些年顾沉舟在商场上的狠辣,他早有耳闻。
“你以为我会信你?”顾泽宇强撑着镇定,“我现在已经没退路了!要么你放我走,把核心技术的最终版交给我,要么我们同归于尽!”
“核心技术?你拿到了也没用。”顾沉舟冷笑一声,“你手里的只是过时的版本,而且我已经申请了新的专利,就算你拿到手,也不能量产,更不能上市,除了坐牢,你什么都得不到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缓和了些,试图瓦解顾泽宇的心理防线:“你现在放下刀跟警方走,主动交代所有事情,争取从轻处理。你爸妈年纪大了,还在等你回家,你真想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?”
提到父母,顾泽宇的眼神闪烁了一下,握着刀的手松了松,脸上的疯狂褪去几分,多了一丝犹豫和痛苦。
就在这时,陈默带着几名保镖悄悄绕到顾泽宇身后,眼神示意顾沉舟吸引他的注意力。顾沉舟会意,继续说道:“你泄露技术、挪用资金、恶意做空顾氏,这些罪加起来确实不轻,但只要你配合,指证锐科资本的人,我可以不追究你对我家人的威胁,还会让律师帮你争取减刑。”
“真的?”顾泽宇的声音带着一丝希冀,眼神看向顾沉舟,试图从他脸上找到答案。
“我顾沉舟从不食言。”顾沉舟的眼神坚定,“但你必须立刻放下刀,跟警方走。”
顾泽宇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,握着刀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,刀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他蹲下身,双手抱着头,发出压抑的呜咽声。
陈默立刻上前,反手将他按住,戴上手铐。警方也迅速围了上来,将顾泽宇押上警车。
顾沉舟长长舒了一口气,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,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,眼前阵阵发黑。他下意识地扶住身边的车,才勉强站稳。
“顾总,您没事吧?”陈默连忙上前扶住他,语气带着担忧,“您脸色太差了,要不要去医院看看?”
“不用。”顾沉舟摆了摆手,深吸一口气,拿出手机拨通了苏晚的电话。电话接通的瞬间,他的声音瞬间柔和下来,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:“晚晚,没事了,顾泽宇被抓住了。”
电话那头的苏晚沉默了几秒,然后传来压抑的哭声:“沉舟……你没事吧?我好担心你,刚才看护中心的安保说有可疑人员靠近,我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。”
“我没事,别担心。”顾沉舟的声音带着心疼,“可疑人员已经被安保控制了,是顾泽宇雇来的,没造成任何伤害。你现在带着安安出来吧,我让老杨过去接你们,我们回家。”
“好……”苏晚的哭声渐渐平息,“我等你,你路上小心点。”
挂了电话,顾沉舟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。他转头对陈默说:“顾泽宇交给警方,你立刻带人去锐科资本,把U盘里的证据交给警方,让他们查封锐科,抓捕相关负责人,一个都不能放过。”
“明白!我这就去办!”陈默点头,转身快步离开。
顾沉舟坐进车里,靠在座椅上,闭上眼睛休息了几分钟。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身上,暖洋洋的,驱散了些许寒意。他想起安安那张带着奶渍的笑脸,想起苏晚温柔的叮嘱,心里满是踏实感。
这场持续了近一个月的危机,终于要结束了。顾氏的股价虽然还在低位,但王总的投资已经敲定,资金三天内到账;技术泄露的源头已经堵住,顾泽宇和锐科资本的人都将受到法律的制裁;家人也安全了,再也不用受威胁和惊吓。
车子缓缓驶离服务区,朝着市区的方向开去。顾沉舟拿出手机,给秘书发了条消息:“通知高管,明天上午九点召开会议,讨论公司架构调整和股价稳定方案。另外,准备一份‘家庭日’的制度草案,下周一开始执行。”
他知道,这场危机不仅让他守住了顾氏这个战场,也让他更加明白家庭的重要性。以前他总觉得,只要努力工作,给家人更好的生活就是负责任,却忽略了陪伴的意义。以后,他要平衡好事业和家庭,每周至少留一天时间,全身心陪伴苏晚和安安,不再让家人因为他的工作而受委屈。
车子驶进市区,远远就能看到看护中心的大楼。顾沉舟让老杨把车停在门口,自己推开车门走了下去。
苏晚正抱着安安站在门口,看到顾沉舟,立刻快步走了过来。安安看到顾沉舟,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伸出小手大喊:“爸爸!抱!”
顾沉舟快步上前,接过安安,紧紧抱在怀里,在她脸上亲了又亲:“安安乖,爸爸回来了。”
安安搂着他的脖子,在他脸上蹭了蹭,小奶音黏糊糊地说:“爸爸,想你。”
顾沉舟的心瞬间被填满了,所有的疲惫和委屈都烟消云散。他抬头看向苏晚,苏晚的眼睛还带着红血丝,脸上却带着安心的笑容。他伸手握住苏晚的手,掌心相触,温暖而踏实。
“我们回家。”顾沉舟看着妻女,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。
阳光正好,微风不燥。顾氏的战场需要他去守护,家庭的摇篮更需要他去呵护。这场关于平衡的战争,他赢了。而未来,他会带着这份责任和担当,继续守护好他的战场与摇篮,让事业稳步前行,让家庭温暖和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