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同伟被噎住了，一时无言。
气氛稍显有点异常，不过赵晓惠却转移了话题：
“对了，你刚说起瑞龙！羊城那档子事儿，我也是刚听说。瑞龙这小子，越来越不像话！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，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“算了。事情都过去了，我也懒得再提。”
“不过……你当时是不是狠狠踹了他几脚？”
“一点小教训，让他长长记性。”祁同伟承认得干脆。
“哎哟，你这小教训可够他受的！都两个月了，那小子还喊疼呢，名医找了一大圈，片子拍了无数，愣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！”
“他不敢直接找你，昨天找到我这里来了。同伟，你跟姐透个底儿，不会真落下什么后遗症吧？”
祁同伟无声地笑了笑。这手法，是他前世机缘巧合从福清帮一位红棍身上学来的阴招，前世限于身体条件始终没练到家，没想到这一世反而成了气候。
“放心，晓惠姐。看你的面子，我也不能下死手。三个月，到日子自然就好了，保管他活蹦乱跳。”
赵晓惠似乎松了口气：“那我就放心了！”
她话头一转，突然问道：“对了，那天你护着的那个小服务员……是谁家的姑娘啊？能劳动你祁大厅长亲自去解围？”
“一个可怜孩子。父母都没了，孤苦伶仃。我看着不忍心，收养了她，算是个妹妹吧。”
赵晓惠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，那笑声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：
“妹妹？男人啊……果然，永远都是喜欢十八岁的小姑娘！”
“晓惠姐，您这话说的，可就有点偏了。这妹妹江梦都是知道的。”
“好啦好啦，不说这个。”赵晓惠似乎也觉得无趣，迅速收起了那点小情绪。
她语气陡然一转，变得锐利起来：“对了！你们汉东大学，是不是有个叫侯亮平的？你认识吗？”
祁同伟微微一顿，这个名字的突然出现在赵晓惠的嘴里，让他有些意外。
“侯亮平？认识啊。比我晚了两届，也是政法系的。怎么突然提起他？”
“你们关系怎么样？”
“嗯......一般吧！上学时还行，这几年联系的少了！”
赵晓惠的声音陡然拔高，淬着冰：“一般就好，我怕我一时忍不住......要弄死他！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电话断了好一会，祁同伟还有些发愣！
侯亮平……居然还让他搭上了赵晓琳？
赵晓琳，赵立春那个早年丧夫、独自抚养幼子的长女。一个在赵家存在感不强却地位特殊的人物。
侯亮平居然能精准地找到这条缝隙，攀附上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？这份能屈能伸的本事，确实让祁同伟也生出一丝佩服。
昨天程度和陆亦可那点绯闻带来的冲击还没完全消化，今天又来了个更重磅的历史偏移。
不过，钟小艾……和他分手？这和我……有关系吗？
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。
他下意识地想起了那次在机场，钟小艾那个告别的拥抱，他至今还能回忆起那个拥抱的温暖和力度。
这让他不禁摇了摇头！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京城赵晓惠的家里。
赵晓惠刚刚挂断电话，赵瑞龙就从对面的沙发上一瘸一拐的晃了过来。
“姐！他怎么说？我这腿到底怎么回事啊？疼死我了！”
赵瑞龙脸色有些发白，额角甚至渗出了冷汗，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。
赵晓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，语气带着训斥：
“问清楚了！同伟说了，不是什么大毛病，就是个小教训！再忍忍，三个月自动就好！”
“啊？还要一个月！”赵瑞龙哀嚎一声，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，“姐……我受不了了！那疼起来真要命啊！”
“现在知道厉害了？害不害臊？堂堂省长的公子，跑去欺负一个端盘子的小服务员？脸呢？”
“姐……我……我就是跟那小姑娘开个玩笑！谁知道她背后站着祁同伟这尊煞神啊！”赵瑞龙哭丧着脸辩解。
赵晓惠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气：
“玩笑？我看你就是看爸当了省长，尾巴翘到天上去了，觉得谁都治不了你了是吧？我告诉你赵瑞龙，这世上能收拾你的人多了去了！”
“祁同伟算一个，但绝不是唯一一个！这次就是给你个难忘的教训！以后给我长点心！收起你那副无法无天的德性！”
赵瑞龙被姐姐的气势压得缩了缩脖子，嘟囔着不敢再顶嘴。
赵晓惠看他那副怂样，气消了些，语气放缓但依旧严肃：
“还有，吕州的煤矿，你听我一句劝。以后就老老实实做点倒买倒卖的煤炭销售，也不少赚钱！”
“那些核心设备采购、技术引进什么的，千万别沾手！那里面的水有多深，你根本不懂！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！”
赵瑞龙一脸不以为然：
“唉！姐！你怎么跟祁同伟说的一模一样啊，他也这么警告过我！那设备最后不还有那些技术人员把关嘛，能出什么问题？”
赵晓惠微微一顿：“他也这么说了？”
祁同伟也提醒过瑞龙？虽然知道可能是出于对瑞龙惹事的警惕，但是大抵还是看着自己的面子，一丝莫名的暖意从她心底涌起。
“人家说的一点不错！什么技术人员把关？那些设备商能搞定你，为什么搞定不了那些技术人员？而且，你是什么身份，他们敢给你把关？到时候出了问题......”
她话没说完，赵瑞龙猛地提高声音打断：“哎呀姐！你不想挣这个钱，还不让我挣了？行行行，我小心点就是了！”
他眼珠一转，贼兮兮地凑近赵晓惠，脸上带着八卦的笑容，试图转移话题：
“对了姐，你跟那个祁同伟……到底有没有那啥啊？我怎么听着你们说话……有点不对味儿呢？嗯？”
赵晓惠的脸一下红了，像染上了晚霞。她抬手作势要打赵瑞龙：
“你胡说八道什么？有你这么编排自己亲姐姐的吗？找打是不是？”
“行行行！没有就没有呗！”赵瑞龙嬉皮笑脸地躲开。
“不过真有点什么，那又算啥！虽然他踹了我几脚，疼得我死去活来，不过我赵瑞龙服他！是真服！你要真跟他那样了，我也没觉得有啥不好，毕竟姐夫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