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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冷的夜风如同钝刀,刮过云薇裸露在外的皮肤,也刮过她灼热疼痛的脸颊面具边缘。身后那片混乱的火光、马嘶、人嚎正在迅速远去,被浓墨般的夜色和呼啸的风声吞噬。

她不敢有丝毫停歇,一手紧握着短刃和那两枚仿佛还残留着惊马余温的金铃,另一只手死死拽着几乎已经跑脱力的阿禾。阿禾则拼尽全力拉着更小的弟弟妹妹,三个孩子踉踉跄跄,呼吸急促得如同破风箱,小小的身体在寒冷的旷野里瑟瑟发抖,却凭着一股求生的本能拼命跟着。

每一步都踩在未知的黑暗和凹凸不平的地面上,随时可能绊倒,也可能踏入更深的陷阱。体内的毒素并未完全清除,方才亡命奔逃激发的力气正在飞速流逝,阵阵虚软和眩晕不断袭来,喉咙里泛着血腥气。

她不能倒下去。

那个地窖口火光交错处的身影,那个手持金铃的、冰冷银面的轮廓,如同梦魇,紧紧缠绕在她脑海,驱赶着她,也冻结着她仅存的温度。

是他吗?

若不是他,谁会拥有那样的金铃?谁会在那种时刻,以那种方式出现?

若是他……他为何既用响箭引来追兵,又用金铃助她制造混乱?他为何总是这样,将她逼入绝境,又在她濒死时递出一根不知是救命还是勒颈的绳索?

恨意与困惑交织,如同毒藤与冰刺,在她心脏里疯狂生长缠绕。

“姐姐……我……我跑不动了……”最小的女童带着哭腔,声音细弱游丝,脚下一软,几乎要瘫倒在地。

云薇猛地停下脚步,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。她回头望去,地窖方向的火光已经变得很小,暂时没有追兵赶来的迹象。但旷野辽阔,他们目标明显,绝不能停留在开阔地。

必须尽快找到藏身之处!

她极目四望,借着惨淡的星月微光,发现右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一片低矮的、连绵的阴影,像是废弃的土墙或者坍塌的建筑遗迹。

“再坚持一下,快到前面了!”她声音沙哑,几乎是半拖半抱着三个孩子,朝着那片阴影艰难挪去。

靠近了才发现,这是一处早已废弃的边民村落遗址,大半已被风沙掩埋,只剩下些断壁残垣,在夜色中如同巨兽的骸骨,沉默而凄凉。

她找到一处相对完好的、半陷在地下的土屋框架,屋顶早已坍塌,但四壁尚存,能挡住大部分风势,也相对隐蔽。

将三个几乎虚脱的孩子塞进墙角,用一些散落的枯草和碎木板勉强遮挡,云薇自己也几乎脱力,靠着冰冷的土墙滑坐下来,剧烈地喘息着,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五脏六腑的隐痛。

短暂的安全感带来的是排山倒海般的疲惫和後怕。她摊开手心,那两枚金铃静静地躺在那里,冰凉刺骨。

为什麽会有两枚?

狼腹中的那一枚,铃舌刻着沈砚的生辰八字,用途是惊马。

断指中的这一枚,铃舌被固定,需要砸击才能响,响声更尖利,同样能惊马。

而那个银面人手中……似乎也有一枚。

这些金铃之间,到底有什麽联系?它们代表什麽?是某种信物?还是某种……她无法理解的仪式或组织的标记?

沈砚和这些金铃,又是什麽关系?他是在用这种方式,一步步引导她发现什麽?还是这一切,依旧只是他残酷游戏的一部分?

她想得头痛欲裂,却找不到任何答案。谜团如同这夜色,越来越浓。

“冷……姐姐,好冷……”阿禾抱着弟弟妹妹,牙关冻得咯咯作响,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。

云薇猛地从思绪中惊醒。旷野的夜温低得可怕,寒风无孔不入,孩子们衣衫单薄,经历了惊吓和奔逃,体力耗尽,再这样下去,不等追兵来,他们就会活活冻死!

她自己也感到刺骨的寒冷正在迅速带走身体仅存的热量。必须生火!否则熬不过今夜!

可是,生火就意味着暴露目标……

就在她陷入两难,几乎绝望之际,她的目光再次落回到自己的左手——那枚从断指上取下的、虚假的乌金戒指,正冷冷地反射着微光。

一个更加疯狂、更加屈辱的念头,如同毒蛇般钻入她的脑海。

沈砚……

他总是算无遗策,不是吗?

他“送”来了食物、水、药膏……那麽,他是否也“预见”到了他们需要取暖?

那枚假戒指……那截断指……

她像是被什麽驱使着,猛地抓过一直塞在怀里的那截苍白浮肿的断指——这令人作呕的东西,她原本打算找机会丢掉,却因一路奔逃而忘了。

她强忍着强烈的心理不适和恶心感,再次仔细检查这截断指。

指甲缝里……似乎嵌着一些极细小的、黑灰色的粉末。之前她注意力都在金铃和戒指上,完全忽略了这些细节。

这是……什麽?

她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刮下一点,凑到鼻尖。

一股极其微弱的、但绝不会错认的气味——**火镰药**的味道!这是边军和牧民常用的引火之物,极易燃烧!

这截断指的主人,生前接触过火镰药?还是……这根本就是沈砚刻意留下的、另一个“馈赠”?

他连他们需要引火物都算到了?用这种方式……用一截死人的手指?!

云薇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,比这旷野的寒风更冷。

她看了一眼几乎冻僵的孩子们,又看了一眼那截指甲缝里藏着火镰药的断指。

尊严,还是生存?

这个问题,沈砚似乎总能轻而易举地、用最残酷的方式摆在她面前。

她闭上眼,深吸了一口气,那口气冰冷得如同刀刃,割过她的喉咙。

再次睁眼时,她眼底只剩下一片死寂的麻木。

她沉默地捡来一些枯枝和乾草,堆在孩子们面前。然後,她拿起那截断指,像是拿起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工具,用短刃刮下更多那些黑灰色的火镰药粉末,小心地撒在乾草上。

整个过程,她的手指没有丝毫颤抖,脸上的面具也没有任何表情。只有她自己知道,内心深处有什麽东西,在一次次这样的屈辱和被迫中,正一点点碎裂,一点点死去。

她用短刃敲击石块,迸出的火星落入火镰药中。

“噗”的一声轻响,一簇小小的火苗骤然窜起,点燃了乾草,继而引燃了枯枝。

温暖的、跳动的火焰终於升腾起来,驱散了周围一小片的黑暗和严寒。

孩子们本能地嘤咛一声,贪婪地将几乎冻僵的小手伸向那宝贵的热源,脸上终於恢复了一点点生气。

火焰跳动着,映照着云薇冰冷的玄铁面具,也映照着她手中那截……刚刚为他们提供了火种的、苍白浮肿的断指。

她静静地看着那截断指,看了很久。

然後,她猛地一扬手,将它扔进了面前熊熊燃烧的火堆里!

火焰瞬间吞噬了它,发出轻微的、滋滋的声响,一股难以形容的焦糊气味弥散开来,很快又被木柴燃烧的气味盖过。

她亲手烧掉了这份来自沈砚的、充满血腥和嘲弄的“馈赠”,彷佛这样就能烧掉那份如影随形的屈辱。

孩子们因为温暖而缓过劲来,依偎在一起,加上极度的疲惫,很快便抵挡不住睡意,沉沉睡去。甚至发出了轻微的、平稳的鼾声。他们太累了,也太小了,无法理解这火种来源背後的血腥与诡异,只知道温暖是好东西。

云薇却毫无睡意。

她坐在火堆旁,背靠着冰冷的土墙,目光望着跳动的火焰,眼神空洞。

身体渐渐暖和过来,脸上的药膏依旧散发着清凉,体内那点粥水提供着微不足道的能量。沈砚“给予”的一切,正在实实在在地维系着她的生命,也维系着孩子们的生命。

这个认知,让她感到一种比死亡更冰冷的绝望。

她甚至……连拒绝他“馈赠”的资格都没有。因为拒绝,就意味着死亡,不仅是自己的,还有这些无辜孩子的。

他永远知道如何让她陷入最深的两难,如何将她的尊严和骄傲踩进泥泞,再让她自己亲手从泥泞里捡起生存的食粮。

恨意如同这火堆下的余烬,表面沉默,内里却在疯狂燃烧,积蓄着毁灭一切的能量。

夜更深了。

火堆噼啪作响,孩子们睡得昏沉。

极度的疲惫终於战胜了紧绷的神经,云薇的意识也开始模糊,眼前跳动的火光渐渐涣散……

就在她即将坠入昏睡的那一刹那——

一阵极其轻微的、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的**脚步声**,从断墙之外传来!

非常轻,非常缓,却带着一种明确无误的、正在靠近的意图!

云薇的睡意瞬间吓得烟消云散!全身的肌肉骤然绷紧,右手瞬间握住了身旁的短刃,心脏狂跳!

是谁?

追兵?还是……?

她猛地抬头,目光锐利如鹰隼,死死盯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——断墙的缺口处。

火光能照亮的范围有限,缺口之外是浓重的黑暗。

那脚步声在缺口处停了下来。

然後,一个身影,缓缓地、无声无息地,从黑暗之中走了进来。

一身玄衣,几乎融入夜色。

脸上,戴着那张冰冷的、折射着跳动火光的**银质面具**。

正是地窖口那个身影!

他果然跟来了!

云薇瞬间如坠冰窟,又彷佛被投入沸腾的油锅!所有的恨意、恐惧、戒备在这一刻轰然爆发!她猛地站起身,短刃横在身前,将熟睡的孩子们死死护在身後,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仇恨而压得极低,却充满了锋利的敌意:“站住!你是谁?!”

那人停在了火光照耀的边缘地带,不再前进。

银质面具遮盖了他所有的表情,只有一双眼睛,透过面具的眼孔,静静地看着她。那眼神深邃无比,复杂难辨,似乎有审视,有探究,有一丝极淡的……她无法理解的疲惫,却唯独没有杀意,也没有她熟悉的、属於沈砚的那种冰冷嘲弄。

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目光从她戒备的脸上,缓缓扫过地上燃烧的火堆,再扫过那三个依偎在一起熟睡的孩子。

然後,他做了一个让云薇完全意想不到的动作。

他缓缓地解开了自己身上的玄色外袍。

那动作从容不迫,甚至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优雅。

云薇的神经绷紧到了极致,以为他要拿出什麽武器。

然而,他只是将那件看起来质地厚实、还带着他体温的玄色外袍,轻轻地、叠得整齐地,放在了火堆旁——距离云薇不远不近,孩子们伸手几乎可以够到的地方。

做完这一切,他再次抬起眼,目光极深地看了云薇一眼。

那一眼,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,却又什麽都没说。

然後,他转身,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,一步步退回了黑暗之中,消失在断墙的缺口外。

脚步声远去,最终彻底消失在风声里。

彷佛从未来过。

只留下那件叠得整齐的、厚厚的玄色外袍,静静地躺在火堆旁,散发着若有若无的、冰冷的雪松气息。

以及,彻底僵在原地、脑海中一片惊涛骇浪的云薇。

她死死地盯着那件外袍,又猛地看向他消失的缺口,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单薄的、破烂的衣衫,和孩子们蜷缩在一起的小小身影。

寒冷依旧存在,那件外袍代表的温暖近在咫尺。

可是……

为什麽?

他到底是谁?

不是沈砚?那会是谁?为什麽拥有金铃?为什麽一次次出现,却又不发一言?为什麽既引来追兵,又给予帮助?为什麽送上这件……明显是为孩子们准备的、带着体温的衣袍?

如果他是沈砚……他为何不承认?为何要用这种方式?这件衣袍,是又一次的施舍和羞辱吗?

无数的疑问和猜测几乎要将她的脑袋撑破!

她站在原地,许久没有动弹,只是死死地攥着拳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带来尖锐的刺痛,才能勉强压抑住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混乱和……一种更深沉的、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。

最终,她缓缓地、极其艰难地转过身,看向那三个在睡梦中依旧因为寒冷而微微瑟缩的孩子。

她的目光,最终落在了那件叠得整齐的、散发着雪松气息的玄色外袍上。

火光跳动,沉默地燃烧着。

她站在温暖与寒冷、恨意与困惑、尊严与生存的交界线上,再一次,面临着那个残酷的选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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