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机?”郑星遥舔了舔沾着蜜糖的手指,忍不住插嘴,“山隐伯伯,您这说法也太玄乎了吧?要我说,这更像某种未知的加密信号,或者…宇宙背景辐射被某种力量调制了?就像我们手机接收基站信号一样,只不过这个‘基站’,可能…嗯…不在服务区?”她试图用自己熟悉的网络和通讯概念去解构。
“噗…咳咳!”魏梦笙正小口吃着红薯,被女儿这番“不在服务区”的理论呛得直咳嗽,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瞪了女儿一眼,“你这丫头!什么基站服务区的!道法自然,讲究的是天人感应,是内求诸己,返璞归真!哪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‘信号’?
我们这些年修行,靠的是心诚,是感悟天地呼吸!哪像你们现在,恨不得把‘道’都装进App里,打坐还要开个番茄钟计时!”她想起女儿之前给她手机里装的那些冥想、瑜伽应用,语气里带上了点过来人的“鄙视”。
“妈!这叫时代在进步!”郑星遥毫不示弱,立刻反击,“您那套‘感悟天地呼吸’,效率多低啊!就像您现在记不住那‘滴滴’声一样!我们这叫‘科技入道’,用工具拓展感知边界!您看这频谱图,不就是把‘天机’可视化了吗?老祖宗要是有电脑,还画什么符啊,直接建模渲染,效果拉满!再说那青鸟玉牌,原理不明,但效果拔群,这不就是妥妥的‘上古高科技护身符’吗?”
她越说越来劲,挥舞着还沾着红薯皮的手,“道法?说不定就是更高维度的物理法则!修行?可能就是一场大型的自我系统升级打补丁!渡劫?那就是杀毒清缓存!飞升?就是成功上传意识云!完美!”
这番离经叛道却又逻辑自洽的“赛博修仙论”,听得山隐居士老眼放光,连烤红薯都忘了吃,连连拍腿大笑:“妙!妙啊!小郑同学此言,虽戏谑,却颇有几分‘大道至简,触类旁通’的真趣!古语云‘形而上者谓之道,形而下者谓之器’,你这可是把‘器’用到了极致,反过来窥探‘道’的影子了!时代不同了,老朽这脑子,也得更新‘版本’喽!”
他乐呵呵地看向被女儿噎得一时语塞的魏梦笙,“梦笙啊,你也别不服气。孩子说的,未必没有道理。道,是活的,不是死的经书。就像这新冠疫气……”
话题陡然转到这席卷全球的灾厄,屋内的气氛瞬间凝重了几分。山隐居士脸上的笑意敛去,叹了口气:“此疫,来势汹汹,戾气深重。若言纯粹天灾,其传播之巧、变异之诡,不似自然造物;若言纯粹人祸,其席卷之广、伤害之深,又非人力所能完全驾驭。依老朽浅见,此乃‘劫数’。”
“劫数?”魏梦笙皱眉。
“正是。”山隐居士神色肃然,“《道德经》有云,‘昔之得一者,天得一以清,地得一以宁,神得一以灵,谷得一以盈,万物得一以生,侯王的一以为天下正’。此非天地无情,而是大道运行,自有其律。阴阳失衡过甚,戾气积聚成煞,天地间自有清肃之机运转。此疫,或可视作天道运行下,对当今人世‘过载’之态的一种…残酷的平衡与警示?人心浮躁,物欲横流,与自然割裂日深,戾气怨气充斥寰宇,此为大‘因’。戾气凝结,感召邪秽,借机而发,演化成疫,此为‘果’。是谓‘劫’由人造,运自天行。非天罚,实乃人祸引动天机之必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