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梦笙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下心头的悸动,手指轻轻按着胸口的玉牌,感受着它是否还有异动。好在,那一下轻微的颤动之后,玉牌就又恢复了沉寂,变回了一块普通的温润玉石。
“没……没事,”她摇摇头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,“可能是我太紧张,有点草木皆兵了。”她不想刚发现点线索就把孩子们也拖入莫名的恐慌里,“这老房子太久了,可能是些陈年的阴晦之气吧。”她找了个自己能接受的解释。
苏砚禾眉头微蹙,显然不太相信这个说法,但他没有追问,只是更加留心地观察着周围。星遥则挽住母亲的胳膊,小声说:“那我们快点收拾完,来个‘断舍离’,把我那些小时候东西和旧电器都扔出去吧,净化居住环境,减少‘浊气’侵扰。”
三人加快了速度。魏梦笙将母亲的银簪“梅隐”仔细插在发髻上,将那束干枯的“静心兰”用新的油布小心包好,连同那封珍贵的信一起,放回了那个暗紫色的软缎盒子,准备放在枕头旁边。
就在她拿起盒子,准备合上樟木箱的箱盖时,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箱子最内侧的角落,似乎还躺着她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套制服,那套她在鹭岛酒店的制服。刚才注意力都被信和盒子吸引了,没注意到。
鬼使神差地,她又俯下身,伸手将那套制服抽了出来,随着制服的抖动,一块帕子落了出来。
星遥和砚禾立刻凑了过来,星遥顺势接住了手帕。
那是一方丝质手帕。材质是极好的青色真丝,但因为年代久远,颜色已有些黯淡,边角甚至有些脆弱。吸引星遥目光的,是手帕上绣的图案——
那是一只展翅飞翔的青鸟,线条优美,神态灵动,鸟喙中似乎还衔着一枝小小的、类似禾苗的东西。青鸟的周围,用更细密的银色丝线,绣着一些极其繁复、仿佛蕴含着某种规律的纹路和节点,这些纹路构成了一个模糊的、类似星图或者……能量运行图的背景竟然是昆仑山瑶池,可惜好像没绣完。
“天呐,妈,你还有这个?也是外婆的?”星遥惊呼道。
这图案……!
魏梦笙的瞳孔骤然收缩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!
这青鸟的形态,尤其是它周围那些银色丝线构成的、充满玄奥感的背景纹路,她见过!就在昨晚那个梦里!她身上那件帅得离谱的银色流光大氅上,织就的正是这几乎一模一样的、仿佛将整片星空都披在了身上的图案!
只是手帕上的图案是未完成的。青鸟绣得极为精美完整,但它周围那些银色的背景纹路,只完成了一小部分,大部分区域还是空白的青色丝绸,仿佛绣制的人中途因为某种原因被迫停止了。
这是一幅未完成的……“昆仑青鸟图”?
母亲的信里只提到了玉牌青鸟引、银簪和草药,对这方手帕只字未提。是忘了?还是觉得不重要?或者……这本身就是另一个未被言明的线索?
“阿姨,这又有什么说法?或者‘指示’?”砚禾伸头过来,拿起那块手帕仔细端详,“这青鸟绣得真好看,就是没绣完……咦?这背景的银色线好奇特,亮闪闪的,好像不是普通的绣线。”他用手指摩挲了一下那些银色的纹路,触手有一种极细微的、仿佛电流般的麻痒感,让他下意识地缩回了手。
苏砚禾将手帕递给梦笙,星遥凝神看去,他的脸色变得更加严肃:“这图案……蕴含着一种非常古老复杂的能量结构!绝非寻常刺绣!阿姨,您看这银线勾勒的节点和走向,是不是……有点眼熟?”他指向那些未完成的银色纹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