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……”王彩儿愣住了。
“路边珠宝店买的。”苏明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“本来想回来就给你,结果……一直没机会。”
王彩儿捏着那枚戒指,冰凉的银器在手心慢慢变热,烫得她眼眶又湿了。她知道这戒指不值钱,可比任何金银珠宝都让她稀罕。
“我等你回来。”她把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在无名指上,大小刚刚好,像为她量身定做的。
苏明看着她手上的戒指,笑了,笑得像个得了糖的孩子。
他弯腰抱了抱她,这次很轻,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:“我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王彩儿点点头,没抬头,怕一抬头眼泪就掉下来。
苏明转身走了,脚步声很轻,像怕惊扰了什么。王彩儿听到开门声,听到关门声,听到楼下传来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,直到那声音彻底消失在巷口。
她慢慢走到窗边,掀开窗帘一角往下看。巷口空荡荡的,只有张大妈在扫着地,阳光把巷子照得暖暖的,像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王彩儿抬手摸了摸手上的戒指,冰凉的,却让她心里暖暖的。
她知道,苏明会回来的,就像他说的那样。
锅里的米线汤早就凉透了,可厨房的瓷砖上,还残留着两个人的体温,像一句没说出口的诺言,在晨光里闪着光。
苏明从王彩儿家出来后,拦了辆出租车,报了个离铁头帮KtV不远的酒店名字。
司机是个话痨,一路念叨着昨晚的雷雨天,说城西淹了半条街,苏明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,脑子里却在过待会儿的事。
酒店在条老街上,门脸不大,老板趴在柜台上打盹,看他一身蓝白条纹睡衣,也没多问,扔了串钥匙就接着睡。
房间在三楼,窗户正对着KtV的后巷,能看见几个穿黑t恤的小子蹲在墙根抽烟,胳膊上纹着歪歪扭扭的“铁头”二字,一看就是铁头帮的喽啰。
苏明把窗帘拉到一半,倒头就睡。昨晚折腾了半宿,后背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,可他睡得很沉,梦里全是王彩儿红着脸喂他吃面的样子,连带着伤口都不那么疼了。
再次睁开眼时,窗外已经黑透了。后巷的灯亮起来,昏黄的光线下,蹲墙根的小子换成了另一拨,手里拎着钢管,时不时往KtV后门瞅,像是在放哨。
苏明摸了摸肚子,想起早上那碗米线,心里暖烘烘的,他从背包里翻出件干净的黑t恤换上,又把那把从黑虎手里抢来的开山刀藏在腰后,刀身裹着块黑布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
下楼时老板还在打盹,苏明轻轻带上门,融进了巷口的夜色里。
KtV的招牌亮得晃眼,门口停着几辆没挂牌的面包车,几个染着黄毛的小子叼着烟站着,眼神警惕地扫过路人。
苏明没走正门,绕到后巷,墙根的喽啰正凑在一起玩手机,没注意到身后的影子。
他靠在墙上,闭上眼睛,再睁开时,眼里闪过一丝常人没有的精光——他这双透视眼比任何望远镜都管用。
视线穿过斑驳的砖墙,KtV里的景象清清楚楚地映在他眼里:
大厅里乱糟糟的,几张桌子拼在一起,二十来个小子坐在周围,手里不是攥着钢管就是捏着啤酒瓶,一个个脸上带着伤,显然是被他打了的那帮。
铁头坐在正中间的太师椅上,两条腿打着厚厚的石膏,被人用绳子吊在椅子扶手上,像个捆住的粽子,脸上还缠着绷带,只露出只肿成缝的眼睛,正唾沫横飞地骂着什么。
“……那狗娘养的苏明,别让老子再看见他!”铁头的声音嘶哑,大概是疼的,“等老子腿好了,非把他扒皮抽筋不可!还有黑虎那个废物,连个人都对付:不了,还好意思跟我称兄道弟……”
底下的喽啰跟着起哄,骂骂咧咧的,可眼神里没多少狠劲,更多的是害怕。苏明看得清楚,有几个小子偷偷往门口瞟,显然是想溜。
“都给我精神点!”铁头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桌上的啤酒瓶叮叮当当响,“谁要是敢跑,老子打断他第三条腿!”
苏明嘴角勾起抹冷笑。
他收回视线,活动了下手腕,后腰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,可这点疼跟心里的火比起来,根本不算什么。
这些人不除,王彩儿就永远不得安生,他这次回来,本就没打算善了。
后巷的喽啰还在低头玩手机,苏明像阵风似的冲过去,没等他们反应过来,手肘已经砸在最左边黄毛的后脑勺上,那小子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了下去。
另一个染着绿毛的刚要喊,被苏明一把捂住嘴,膝盖顶在他裆下,绿毛的脸瞬间白了,身子像面条似的瘫在地上。
解决完后巷的喽啰,苏明推开虚掩的后门,一股劣质香水混着汗味的气息扑面而来。屋里的人还在吵吵,没人注意到门口的动静。
“……等人来齐了,咱们就去抄苏明的老窝,我听说他跟王彩儿那娘们……”铁头的话还没说完,突然看见门口站着个黑影,那身影熟悉得让他头皮发麻。
“苏……苏明?!”铁头的声音突然拔高,像被踩住脖子的鸭子,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,“你……你怎么进来的?!”
满屋子的人瞬间安静下来,齐刷刷地看向门口。苏明缓缓走进去,黑t恤上沾着点灰尘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可那双眼睛亮得吓人,像寒夜里的刀。
“你……你们还愣着干什么?!”铁头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指着苏明尖叫,“给我上!砍死他!砍死他老子赏一百万!”
没人动,他们被打断胳膊腿的疼还没忘,那钻心的滋味谁也不想再尝一次。几个离门口近的小子悄悄往后挪,想溜。
“跑?”苏明笑了,笑声里没半点温度,“腿没断够?”
这话一出,那几个小子吓得腿一软,“噗通”跪在了地上。
“明……明哥,我们错了!”有个戴眼镜的赶紧磕头,“我们不是铁头帮的,是被他逼的!”
“对!我们是被逼的!”其他人也跟着喊,一个个恨不得跟铁头划清界限。
“一群废物!”铁头气得浑身发抖,抓起桌上的啤酒瓶就朝最近的小子砸过去,“老子白养你们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