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动物园,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,显得有些沉寂。警方的勘察仍在进行,警戒线将后院切割成一个与世隔绝的区域,机械狮的残骸被巨大的绿布覆盖,仿佛一头沉睡的史前巨兽。
宋清染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。窗外,被音浪震碎的玻璃还在叮当作响,提醒着她昨夜并非梦境。她面前的茶已经凉透,但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那上面。手里捧着赵队送来的厚厚一叠文件,那是这些年与动物相关的悬案卷宗。
文件纸张泛黄,有些边缘已经磨损,显示着它们被束之高阁多久。她一页一页地翻阅,视线快速掠过那些冰冷的文字:某地珍稀保护动物无故失踪案,某野生动物园离奇死亡事件,某走私团伙覆灭后,被解救动物体内发现异常植入物……
这些案件,原本看似孤立无援,此刻在宋清染眼中,却像一根根丝线,隐约指向同一个庞大的蜘蛛网。她将灵气凝聚于双眼,精神力扫过文件上的每个细节,试图捕捉任何常人难以察觉的异样。
“这里……”她指尖停在一份关于“深山野猪群行为异常案”的报告上。报告中提到,一群平日里温顺的野猪,突然变得极其暴躁,甚至攻击人类,最终被击毙后,体内发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异样组织。
“这些,很像那些小型机械生物的‘前身’。”宋清染喃喃自语,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昨夜那些被“改造”的猎犬,它们的行为模式,与报告中描绘的野猪群何其相似。这不再是简单的动物走私或虐待,而是有预谋、有计划的生物改造实验!
咚咚。
办公室的门被敲响。赵队走了进来,手里提着一份早餐。他一宿没睡,但精神却比昨夜好了许多。
“宋园长,您吃点东西吧。”他把早餐放在桌上,“这些案子,头绪太乱了,您有什么发现吗?”
宋清染将那份野猪案的报告推到赵队面前:“你看看这份,还有这份……关于保护区动物离奇死亡的报告。”她又指了指几份看似不相关的卷宗,“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,就是动物的行为异常或体内发现不明物质。”
赵队疑惑地接过报告,仔细阅读。他作为刑警,看的是证据、逻辑和动机,而宋清染看的是“气息”和“异象”。
“您是说,这些异常行为,可能是‘归墟会’进行生物实验的初期表现?”赵队突然明白了宋清染的意思,脸色变得凝重起来。如果真是这样,那这些案件的性质,就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。
“不止如此。”宋清染轻声说,“‘归墟会’的目的,可能不仅仅是制造生物兵器,他们还在利用这些生物实验,试图获得某种更强大的力量,比如……熔岩鸟的火焰之力。”
赵队倒吸一口凉气。宋清染的推断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,但联想到昨夜那只机械狮和它口中凝聚的能量球,又似乎不无可能。
“如果这些都是他们所为,那这些案件的受害者,是不是也与他们有关?”赵队联想到了之前几起与宋清染合作破获的案件,那些被发现的犯罪团伙,都和野生动物交易有关。
“很可能。”宋清染肯定了赵队的猜测,“他们需要大量的实验材料,所以会通过各种渠道获取野生动物,无论是活体还是尸体。而那些试图阻碍他们的人,自然就成了眼中钉。”
“这么说来,我们以前抓到的那些人,不过是冰山一角,是他们外围的‘马仔’?”赵队感到一阵无力,仿佛自己过去的工作都只是在清理皮毛。
“不,你们的工作很有意义。”宋清染看着他,目光坚定,“正是因为你们,这些零星的线索才得以保存。现在,我们需要做的,就是将它们串联起来,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。”
“那我们从哪个案子入手?”赵队问道。
宋清染拿起那份“深山野猪群行为异常案”的报告。这份报告,因为缺乏直接证据,最终被定性为动物发狂事件,草草结案。但现在看来,这恰恰是“归墟会”最早的实验之一。
“就从这个野猪案开始。”宋清染的语气平静,却蕴含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这份报告里,提到了负责当地动物保护的林业站,以及一位名叫老李的护林员,他对当地的生物习性非常了解,而且……在案发后,他似乎就失踪了。”
“失踪的护林员……”赵队皱眉,他立刻想到了一个可能,这护林员或许知道些什么,然后被灭口了。
“我们不能直接将怀疑指向‘归墟会’,那样会显得我们过于被动和无力。”宋清染轻启朱唇,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,“我们需要找到这个护林员,或者与他相关的线索。用最传统的方式,将这个尘封的案件重新翻出来,将公众的视线,一步步引向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家伙。”
她拿起手机,给那个上次合作的记者发了一条短信。
“我想,是时候让我们的老朋友,再帮个忙了。”宋清染嘴角微扬,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赵队看着宋清染,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敬佩。他明白,宋清染这不仅仅是要破案,她是要通过这些案件,一步步地撕开“归墟会”的伪装,将他们逼到阳光之下。这不只是一场与犯罪分子的较量,更是一场舆论战,一场心理战。
他仿佛看到,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悄然铺开,而那些自以为隐藏得天衣无缝的“归墟会”成员,还浑然不知,自己已经成了网中之物。
“好,我这就去查这个护林员的资料!”赵队立刻行动起来。
宋清染目送赵队离开,目光再次投向窗外。动物园里,阳光驱散了晨雾,但她知道,真正的迷雾才刚刚开始被拨开。而在这迷雾深处,危险与机遇并存。她要做的,就是抓住每一次机会,给予敌人致命一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