选择？
当江辰将那两团代表着创生与终末的、截然相反却又同样恐怖的本源力量，如同展示商品般摆在安吉拉面前时。
安吉拉知道，自己其实……根本没有选择。
或者说，从她开始质疑自己信仰的那一刻起，答案就已经注定了。
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。
这个男人强大、腹黑、行事随心所欲，充满了魔性般的魅力。
他会用最恶毒的方式去亵渎敌人的信仰，也会用最慷慨的方式去庇护自己的子民。
他不是圣典中描绘的那种高高在上、需要信徒用苦修和奉献去取悦的光明之神。
他更像是一个……真实存在的、有血有肉的、会因为被打扰度假而感到不爽的……创世主。
一个……会为自己的员工提供顶级福利待遇的好老板？
安吉拉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冒出了这个荒诞却又无比贴切的想法。
她再看了一眼地上那些已经彻底失魂落魄、变成了废人的昔日同伴，又看了看江辰掌心中那团比她见过的任何圣光都要纯粹、都要神圣的金色光芒。
她的心中再无一丝一毫的犹豫。
她缓缓地、郑重地提起自己的裙摆，以一种比面对教皇时还要标准、还要虔诚的姿态，向着江辰单膝跪下。
“我……安吉拉，愿意……为您效劳。”
她的声音清脆而又坚定，仿佛在与自己那充满了谎言与束缚的过去，进行一次最彻底的切割。
“很好，聪明的选择。”
江辰满意地笑了。
他收起了掌心中的灰色光芒，只留下了那团纯粹的创生之力。
“我不喜欢搞什么黑暗堕落那一套，既然你以前是玩光的，那以后就继续玩光好了。”
他说着，屈指一弹。
那团源自于【纪元之心】的创生之力，便化作一道柔和的金色流光，缓缓地、如春风化雨般，没入了安吉拉的眉心。
轰——！
安吉拉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之海在这一刻掀起了滔天巨浪！
她那原本来自于祈祷和冥想的、如同小溪般的圣光之力，在这股如同汪洋大海般的、更高级别的创生之力面前，连一丝抵抗都做不到，便被彻底地、温和地……同化了！
她的整个力量体系，正在发生着一场……翻天覆地的、从内到外的……升维！
如果说，她以前的力量是向一个虚无缥缈的神明“贷款”，不仅额度低、利息高，而且随时都有可能被收回。
那么现在，江辰就是直接……送了她一座金山！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山！
安吉拉能清晰地感觉到，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在这股更高级别的力量滋养下，疯狂地蜕变着！
短短几秒钟的时间，她的气息便比之前强大了何止十倍！
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发无风自动，圣洁的金色光辉从她的体内散发而出，甚至在她的背后，隐约凝聚出了一对……由纯粹光芒构成的、比之前那十二个天使骑士还要凝实、还要神圣的光之羽翼！
“从今天起，你就是【世界树之冠】的……首席圣光顾问兼……迷途羔羊再教育办公室主任了。”
江辰随口就给她安排了两个听起来很高大上的职位。
“至于你的第一份工作嘛……”江辰指了指地上那几个已经彻底傻掉的前同事。
“就把这些需要再教育的羔羊们，带下去好好安置吧。我相信，以你现在的能力和觉悟，应该……很清楚该怎么做了。”
“是……我主。”
安吉拉恭敬地应声，她缓缓站起身，感受着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、仿佛能创造万物的全新力量，再看向地上那些昔日的同伴时，眼神中已经只剩下了怜悯。
她知道，他们完了。
不是身体上的死亡，而是……信仰上的彻底死亡。
当江辰的身影再次悄无声息地消失后。
安吉拉才缓缓地走向了里昂……
……
当江辰再次回到城主府的阳台时，李飒正抱着手臂，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。
“哟，我们的大老板又招了个漂亮的金发小秘书回来啊？”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酸溜溜的味道。
“什么小秘书，那叫专业人才引进。”江辰义正言辞地纠正道，“你看啊，林月负责行政和军事，你负责内部安保和高端战力，媚蝶负责后勤园艺，现在又多了个安吉拉负责思想教育和……对外文化输出。”
“咱们这个度假山庄的管理团队，是不是一下子就显得兵强马壮、专业对口了？”
李飒听得哭笑不得，但也不得不承认，这家伙虽然动机不纯，但这套班子搭得还真像那么回事。
“行了，不说笑了。”江辰的表情重新变得认真起来，“卧底的事情解决了，智械那边也暂时翻不起什么风浪。接下来这段时间，我们总算可以安安稳稳地……进行我们的第二期基建工程了。”
“你还想怎么改？”李飒好奇地问道。
在她看来，现在的【纪元行者号】已经强大到近乎无敌了。
“不，不是改，是……重建。”
江辰摇了摇头，他的眼中，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如同星辰般璀璨的光芒。
他调出列车的结构图，这一次，他的表情无比严肃。
“零号，刚才你也说了，我们现在的车厢已经严重跟不上核心的性能。”江辰说道，“这就像是给一台神级引擎，配了一个纸糊的车壳子。别说进行纪元穿梭了，我怕速度稍微快一点，这几节破车厢就得当场散架！”
【是的，指挥官阁下。根据我的计算，我们现有的车厢结构，最多只能承受【纪元行者之心】10%的功率输出。】零号给出了一个残酷的数据。
“所以，推倒重来，是唯一的选择。”江辰的眼中，燃烧着基建狂魔的火焰。
他没有再提出什么抽象的环形理论，而是提出了一个更加具体、更加宏伟、也更加列车的构想！
“我们现在的列车结构太脆弱了，七八节车厢各自为政，全靠简单的接口连接。这种结构必须被淘汰！”
“我要……打造一节全新的、前所未有的、贯穿整个列车头尾的……龙骨车厢！”
龙骨车厢？
李飒和余欢都被这个新词吸引了。
“没错，龙骨！”江辰的手指在结构图上重重一划，一条贯穿始终的、无比粗壮的线条浮现出来！
“这节【世界之脊·龙骨车厢】将成为整艘列车真正的脊椎与核心！它将由最坚固的、甚至增幅到S级的星辰乌金一体铸造而成！”
“【纪元行者之心】、【微型奇点反应炉】、零号的总服务器、以及我们所有人的核心生活区，都将设置在这节最安全、最坚固的龙骨车厢之内！”
“然后……”江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疯狂的弧度，“我们将以这节龙骨车厢为基础，像搭积木一样，在它的两侧和上下，自由地、模块化地挂载其他所有功能车厢！”
“【万象物质重组工厂】、【世界之种生态系统】、武器平台、停机坪……所有的模块都将变成可以随时更换、升级、甚至根据需要进行组合的外挂！”
“这样一来，我们的列车不仅拥有了坚不可摧的核心，更拥有了无限的扩展性！”
“面对不同的世界，我们可以挂载不同的模块。需要打架的时候，就挂满武器平台，变成一艘移动的歼星舰！需要种田的时候，就挂满生态仓，变成一个移动的农业世界！”
“这才是我心目中，移动神国该有的……最终形态！”
当江辰将这个无比清晰、无比宏伟的构想说出来时，连零号的虚拟人形都出现了剧烈的闪烁！
这个构想远比那个不切实际的环形理论要……高明、合理、也……强大一万倍！
【指挥官阁下……您的这个构想……是……完美的！】零号第一次给出了最高级别的评价！
“可是……江辰，”李飒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，“你说的这个【龙骨车厢】，还有那些全新的模块，需要的材料……光靠我们拆了那一个智械基地，恐怕连个零头都不够吧？”
“当然不够。”江辰笑了，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。
他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。
“所以，我才说这是我们的第二期工程。这是一个长期的、需要我们慢慢种田、慢慢积累才能完成的宏伟目标。”
“林月和她的拆迁队就是我们这个计划的……首席材料供应商。”
“我们就安心地在这里发展，攀科技，让他们去把这颗星球上所有智械的矿都给我挖干净！”
“等到时机成熟，我们……”
就在江辰准备继续阐述他那可持续性竭泽而渔的伟大计划时。
一道充满了惊喜与激动地呼唤，忽然从那座属于媚蝶的行宫方向传来，直接响彻在江辰的灵魂链接之中！
“江辰！”
是媚蝶的声音！
“快来生态车厢！快！”
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、无法抑制的狂喜！
“她……她凝聚出实体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