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意思。”
江辰看着那副已经变成雪花屏的画面，脸上的笑容非但没有消失，反而变得愈发浓郁和……危险。
他已经很久、很久没有遇到过能让他提起一丝兴趣的对手了。
智械主脑【天网】虽然强大，但终究只是冰冷的逻辑程序，在见识到无法理解的力量后，只会选择龟缩。
地底的虫群更是只有吞噬本能的野兽，连当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。
而这个西大陆的教廷和那个自称教皇的老神棍，似乎……有点不一样。
他们不仅拥有一个完整的、类似于神术的能量体系，而且那个教皇，竟然还能敏锐地察觉到【上帝之眼】的窥探，并有能力将其精准地摧毁。
这说明对方至少在精神感知和能量层级上，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。
“总算……来了个能玩的了。”江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，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，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。
他那颗咸鱼已久的心，在这一刻竟久违地……燃烧了起来。
一旁的林月此刻却早已是心惊胆战，俏脸煞白。
她虽然看不懂刚才发生了什么，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，就在刚才那一瞬间，一股来自遥远西方的、充满了神圣与威严的恐怖力量，与她面前这位主上进行了一次无形的、却又凶险万分的隔空交锋！
那股力量的强度，甚至让她这个已经接受了基因优化和技能传承的强者，都感到一阵阵的心悸！
“我主……那……那是什么？”她声音干涩地问道。
“一个自以为是神的……老家伙罢了。”江辰不屑地撇了撇嘴，然后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，姿态再次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模样。
“我主，我们现在该怎么办？”林月急切地问道，“对方已经发现了我们，而且他们抓了我们的探索队，这分明就是挑衅！我们必须立刻做出反击！”
在她看来，一场席卷整个大陆的圣战已经不可避免。
“反击？为什么要反击？”江辰闻言，却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。
“啊？”林月再次被江辰不按套路出牌的思维给整懵了。
“林总监，你要记住，我们是文明人，不是野蛮的战争贩子。”江辰语重心长地教育道，“打打杀杀是最低效、最没有格调的解决问题的方式。”
“你看啊，”江辰掰着手指头给她算账，“我们现在派大军过去，一来一回要多少时间？路上要消耗多少能源？就算打赢了，把他们的城市都给炸成废墟，我们能得到什么？一堆破烂的石头和一群嗷嗷待哺的俘虏吗？”
“这笔买卖，亏本，太亏本了。”
林月听得一愣一愣的。
她完全无法理解，在她看来如此严肃的、事关生死存亡的战争，在这个男人的嘴里，怎么就变成了一场……需要计算投入产出比的……生意？
“那……那我们该怎么办？难道就这么算了？”林月不甘心地问道。
“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。”江辰的眼中闪过一丝奸商特有的精光，“他打爆了我一颗价值连城的A级侦察卫星，这笔账我肯定是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的。”
“只不过，我们要用一种……更文明、更高效、也更符合我们度假山庄经营理念的方式来解决。”
江辰说着，再次打了个响指。
“零号，给我召开一次……嗯，就叫做【世界树之冠第一次全体高级战略会议】吧。”
“与会人员……我，李飒，余欢，林月，还有……”
江辰的目光投向了窗外，那座位于山谷之中的、充满了异域风情的黑紫色水晶行宫。
“……把我们那位正在家待业的邻居，魅神女士，也给我请过来。”
【是，指挥官阁下。】
……
十分钟后，城主府那间已经被改造得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会议室内。
一张巨大的圆形会议桌旁，坐着几个堪称是这个星球上最顶级的存在。
江辰理所当然地坐在主位上。
李飒和林月分坐他的左右手。
而最引人注目的，是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女人。
媚蝶。
她似乎是刚刚才被零号从行宫里“请”过来的，脸上还带着一丝被打扰清修的不悦。她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哥特式长裙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与高贵。
当她得知江辰召开这次会议的目的，是为了商量如何对付一个自称教廷的势力时，她那双紫色的眼眸中，露出了一丝毫不掩饰的……不屑。
在她这位货真价实的新神面前，任何凡人世界自封的教廷，都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可笑闹剧。
“好了，既然人都到齐了，那我们就长话短说。”
江辰清了清嗓子，完全无视了媚蝶那副爱答不理的表情。
他将全息投影调出，上面清晰地显示着西大陆的地形图，以及那座最宏伟的、被零号标注为【圣光之城】的教廷主城。
“根据我刚才的观察，这个所谓的教廷，实力还算凑合。尤其是那个领头的老神棍，大概……勉强有你一成的实力吧。”江辰看了一眼媚蝶，随意地评价道。
媚蝶闻言，高傲地扬了扬雪白的下巴，没有说话，但眼神中的不屑更浓了。
“但他们的人口数量不少，而且信仰坚定，全民皆兵。最关键的是，他们掌握着一套完整的、类似于圣光神术的能量体系。如果我们直接派兵过去强攻，就算能赢，也必然是一场惨胜，得不偿失。”
“所以，”江辰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点，脸上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。
“我决定，换一种玩法。”
他看向林月，问道：“林城主，你认为对于一个文明来说，什么东西最重要？”
“是……是强大的军队和武器吗？”林月下意识地回答。
“错。”江辰摇了摇头。
他又看向李飒。
李飒想了想，说道：“是……是团结和意志？”
“也对，但还不是核心。”江辰再次摇头。
最终，他将目光投向了媚蝶。
媚蝶瞥了他一眼，似乎懒得参与这种无聊的问答，但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、用她那清冷的声音吐出了两个字。
“信仰。”
“bingo！”江辰打了个响指，赞赏地看了媚蝶一眼，“不愧是当过神的，有见地。”
“一个文明，尤其是宗教文明，其最核心的根基，就是他们的信仰！”
“他们的力量源自信仰，他们的团结也源自信仰。一旦他们的信仰崩塌了，那他们就会变成一盘散沙，不堪一击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江辰的笑容变得无比灿烂，也无比的……邪恶。
“我们的作战计划很简单。”
“我们不派一兵一卒，也不发射一枪一炮。”
“我们只要……毁掉他们的信仰就够了。”
“怎么毁？”林月不解地问道。
“很简单。”江辰站起身，走到了全息投影前。
他指着那座宏伟的【圣光之城】，指着那座高耸入云的、被无数信徒视为圣地的巨大教堂。
“他们不是信奉神吗？”
“他们不是认为自己的神是唯一的、至高无上的吗？”
“那如果……”
江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足以让魔鬼都为之颤抖的弧度。
“如果明天一早，当他们所有人都走出家门，准备进行晨祷的时候，却发现……在他们那座最神圣的教堂尖顶上多了一样东西……”
“比如……”
“一座凭空出现的、比他们教堂还要宏伟、还要奢华的……移动厕所呢？”
“而且上面还用最大、最闪亮的霓虹灯写着——【东方便捷，神明指定，值得信赖】。”
“你说，他们的信仰……还能剩下多少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