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洛苏一进厨房,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。
梁似烟像个猴子一样,边龇牙咧嘴边抱着一只脚,跳得停不下来。
再看她脚边倒着的木桶,似乎有些明白了,便问道:“咋了,嫡长堂姐这是又看上我这桶了?”
梁似烟一扭头,见是梁洛苏回来了,吓得瑟瑟发抖,顾不得脚上传来的疼痛,吓得连忙往墙角缩去。
梁洛苏有些无语,梁家大房的人怎么这么不要脸。
尤其是这嫡长女。
昨天想抢她男人,今天又看上她这桶了。
咋了。
不会真以为她这木桶是个取之不尽的大宝贝吧!
还挺会做梦的呢。
“嫡长堂姐若真要看上我这木桶,说一声就是了,我派人给你送过去就行了,何必劳烦你亲自跑这一趟呢!”
厨房就在住屋的最里面。
梁洛苏故意说得很大声,没一会儿,便引来了谢大强一行人和不少梁家大房的人。
大家看到梁似烟缩在墙角,梁洛苏站在厨房门口,两人之间隔着一只倒地的木桶,略微想一下,便也明白过来了。
厨房这处,放得全是梁洛苏一行人的东西,梁家大房的人一没钱,二没行装的,就连吃上一口也得是靠着解差一路上发放才有。
他们自然不可能用这厨房了。
唯一的可能,就是这女人不要脸,跑来偷人家的吃食了。
流放之路艰难,没有谁过得是容易的,敢来偷他们的粮食,也算是勇士了,陈二不打女人,但东西也不能被人白偷。
得要回来才是。
他将手里的抹布往肩膀上一搭,朝墙角的女人伸出手,语气不善地说道:“还不快些将偷来的吃食交出来!”
看到厨房涌进来一大帮人,其中也有他们梁家大房的人。
梁似烟总算从地上站起来,挺直了腰杆。
左右有自家的人在,这小贱人的人应该不会对自己怎么样,主要自己也没有拿他们什么东西,最多就是私自跑到这厨房里来了。
再说了,这厨房也不是他们的。
自己想来就来,谁也管不着。
想到这里,便松了口气。
所以,不管陈二如何在她面前伸手,她既不看他一眼,也不说话。
姿态摆得老高。
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样子。
加上王氏一看自己女儿被围堵在这里了,气就不打一处来。
从人群中冲过去,护在梁似烟的身前,恶狠狠地瞪着梁洛苏和陈二,一帮泥腿子,竟然敢这般欺负她的女儿。
真得是太该死了!
尤其是梁洛苏这小贱人,养了她这么年,如今和着外人欺负到自己人头上来了。
养条狗都比她强!
丝毫没有想过,自己的女儿跑来人家厨房准备做什么。
“你个臭厨子,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,说我女儿偷了你们东西,证据呢?”
陈二没想到她们偷东西,还这么理直气壮,说道:“证据自然是在她身上了。”
“你哪只眼睛看到证据在我女儿身上了?”
王氏冷笑,她笃定他不敢来搜身,再说了,就算搜也搜不出来什么,梁似烟的衣服如此单薄,藏个馒头也藏不住。
明眼一看,就能看出来。
这些泥腿子贱人,就是看她女儿走错了地方,存心想欺辱她。
想着想着,还直接给她想通了,觉得自己就是受害的一方,一大帮人本来就无理取闹,难不成还真得要来揍她们一顿吗?
便理直气壮地与梁洛苏对视了起来。
梁洛苏一看王氏有恃无恐的样子,就觉得好笑。
水至清则无鱼,人至贱则无敌。
瞧瞧,此人将无赖的本事耍得是多么的炉火纯青啊。
便让陈二先退下,她则来到王氏面前。
“王芷花,你莫不是真以为你女儿是来厨房玩的吧?”
盯着王氏死猪不开水烫的样子,梁洛苏有些烦。
“悄悄告诉你,梁似烟不仅想来偷我的吃食,而且她的胃口比天还大,她看上的是我的木桶,那个装满食材,并且取之不尽的大木桶。”
“呐,就是地上这只。”
说罢,指向倒在地上的那只木桶。
“但是呢,有些不巧,她眼瞎认错宝贝了,不过偷了就是偷了,容不得抵赖!”
“上次我已经说过了,你们若再胡搅蛮缠就别怪我翻脸无情,既然敢肖想我的东西,便得付出代价!说吧,是想砍手还是挑手筋!”
一听砍手和挑手筋,梁似烟的脸都吓白了。
王氏虽然也怕,但为了维护自己女儿还是硬着头皮杵在原地,一动也不敢动。
见王氏和梁似烟都不说话,梁洛苏便替她二人做主了,“既然你们做不出选择,那我便勉为其难地替你们选一下了。”
“听说挑手筋比砍手要容易些,不如咱们试一下看。”
梁洛苏说此话的时候,加了些心理暗示,都是刑罚,哪有容易不容易的,一刀下去,绝对血溅当场。
将恐怖的情景直接烙入她们的脑海中,从而让她们产生更深一层的恐惧。
不出所料,梁似烟急了!
“你这小贱人,说什么你的东西,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,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死皮赖脸地逼着主母非要嫁去呈王府,那如今的这些东西就都是我的!”
“我来取走我自己的东西,有什么问题?”
梁似烟说着说着,几近癫狂。
“凭什么你不要脸霸占了别人的东西,反而理直气壮地去指责别人,你怎么不去死,你死了,我就是呈王王妃了,就能跟着呈王过上好日子了!”
说完,红着眼,狰狞地看着梁洛苏。
除了梁家大房的人,赵玄烨一行人包括谢大强在内,没一个不惊愕的。
一个流放的罪臣之女,谁给她的胆子。
怕是昨晚闻着火锅的香气没睡好,这会儿还在做梦呢!
都被逐出上京,去流放了,还在这做嫁入豪门的梦呢,也不看看自己如今几斤几两,配与昔日的战神王爷站在一起吗?
若真是饿急了,想来偷些吃食便罢了,没想到啊,死到临头还没觉悟。
还以为自己是昔日上京里的贵女呢。
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娘,便能教出什么样的女儿来。
都一样的不要脸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