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小子，笑什么？”
杜中将睁开眼，瞥了他一眼。
“报告首长，我想到了高兴的事情。”
“什么高兴事，说来听听。”
“我在想，数字化合成旅的训练模式，和我们特种部队的渗透作战，能不能搞个对抗演练。”
林辰随口胡诌。
谁知杜中将却当了真，兴致勃勃地和他讨论起来。
从单兵装备的数据化，到班组协同的战术网络，再到信息战在现代战争中的决定性作用……
一老一少，你一言我一语，有时候甚至会为某个观点争得面红耳赤。
开车的司机和副驾驶上的高俊大校，听得是心惊肉跳，咋舌不已。
这俩人……
一个中将，一个上尉。
这哪是上下级啊，这简直就是忘年交，还是随时能掰扯起来的那种。
尤其是林辰，面对中将，一点都不怵，该反驳反驳，该坚持坚持。
高俊看着林辰的眼神，越发复杂。
两个小时后，红旗轿车缓缓驶入红箭旅的营区。
旅长方中信，政委范光伟，参谋长魏文武，早已在办公楼前列队等候。
车刚停稳，方中信便一个箭步上前，亲自拉开了后座车门。
“首长好！”
“同志们好！”
杜中将下车，扫了一眼列队的军官们，摆了摆手。
“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干什么？散了散了，都各忙各的去。”
方中信却立正站好，一脸诚恳。
“首长，您难得来一趟，同志们都想亲眼见见首长风采，这也是一次精神激励嘛！”
杜中将闻言，也不好再说什么，只得无奈地由着他们。
趁着杜中将和方中信等人寒暄的工夫，高俊悄悄拉了林辰一下，低声提点。
“看见没，学着点。”
“首长嘴上说让散，那是体恤下属，但你不能真散。迎来送往，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。”
“这关乎你在首长心里的印象，功勋是硬通货，没错。”
“但怎么把功勋变成你晋升的资本，还得学学为人处世。”
林辰心头微动，郑重地点了点头。
“多谢高助理指点。”
旅部休息室里，方中信等人也终于有机会好好打量林辰。
“这位就是林辰同志吧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！”
政委范光伟笑呵呵地开口，语气中满是欣赏。
林辰连忙起身，谦虚道：“政委过奖了，我就是运气好点。”
话音刚落，他又咧嘴一笑，补充了一句。
“当然，实力也确实有那么一丢丢。”
这番先抑后扬，既不显得狂妄，又透着一股子属于年轻人的自信，瞬间让方中信几人好感大增。
这小子，有意思。
一番简单的寒暄后，高俊看了看表，对方中信说道。
“方旅长，时间不早了，首长的午饭，就安排在你们的官兵大食堂吧。”
方中信微微一愣，他本想安排个小灶，好好招待一番。
高俊看出了他的心思，解释道。
“首长有习惯，下部队视察，向来是和官兵同吃同住。你们安排就行。”
“是！我这就去安排！”
方中信立刻领命。
食堂里，原本有些嘈杂的环境，在杜中将一行人进来后，瞬间安静下来。
所有人都挺直了腰板，吃饭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。
“都别拘束，该怎么吃怎么吃，把我当个普通老兵就行。”
杜中将端着餐盘，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，和蔼地对周围的士兵们说道。
气氛，这才慢慢缓和下来。
林辰打好饭菜，正准备找个角落坐下，目光却忽然被不远处的一道身影吸引。
那是一个女军官，英姿飒爽，肩上扛着中尉军衔。
何璐！
林辰一眼就认出了她。
火凤凰特战队的队长，一个外在条件和内在涵养都相当出色的女人。
林辰心里暗自顺着剧情。
她的男朋友是天狼，可惜最后两个人因为任务聚少离多，她也天天以泪洗面。
又转念一想，这个时间点，天狼那家伙已经在卧底，还跟别人不清不白。
想到这林辰暗自握紧了拳头，这么好的人都竟然都不珍惜。
“看什么呢？饭菜不合胃口？”
杜中将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。
“报告首长，我在观察红箭旅的伙食标准。”林辰面不改色地胡扯。
杜中将夹了一筷子青菜，哼了哼。
“少跟我来这套，你那点花花肠子，我还不知道？”
两人这番旁若无人的互动，看得对面的方中信等人一头雾水。
趁着去打汤的工夫，方中信悄悄问高俊。
“高助理，这位林队长……和首长是？”
高俊压低了声音，神情严肃。
“方旅长，我多句嘴。”
“这位林队长，可不简单。军部几位首长都亲自过问过他。”
“是我们战区重点培养的尖子，是门面！”
“多走动，多结交，对你们有好处。”
方中信等人心头剧震，再看向林辰时，眼神已经完全变了。
午饭过后，喧闹的食堂归于平静，但红箭旅指挥层的心，却始终悬着。
杜中将擦了擦嘴，锐利的目光扫过方中信等人，不带一丝温度。
“走吧，去看看你们的宝贝疙瘩。”
“是！”
方中信赶紧起身，在前头引路，心里却在打鼓。
红箭旅，作为战区重点建设的王牌部队，家底确实厚实。
全旅超过一万人的庞大建制，是全军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数字化合成旅。
下辖的机械化步兵营、主战坦克营、陆航中队等等，一应俱全。
光是主战坦克和各类装甲车，就有超过三百辆之多。
旅里的远火营，装备的远程火箭炮更是全球领先的型号，射程和精度都堪称恐怖。
也正因如此，红箭旅大胆地取消了传统的地面炮兵单位。
最让方中信引以为傲的，还是旅里那套投入了巨资的现代化信息作战分队。
他们的指挥系统，能将战场态势实时传递到每一个战斗班，真正做到了运筹帷幄，决胜千里。
这份履历，无论放到哪里，都足以让他挺直腰杆。
然而，今天面对杜中将，他却莫名心虚。
一行人很快抵达了主战坦克营的巨大库房。
一排排威武雄壮的99A主战坦克整齐停放，炮口斜指苍穹，极具视觉冲击力。
“家底不错嘛。”
杜中将点点头，脸上却没什么表情。
他忽然一指。
“把那几辆开出来，跑两圈我看看。”
方中信的额头，瞬间就见了汗。
他支支吾吾，表情尴尬到了极点。
“报告首长……这个……有几辆车，前两天训练出了点小毛病，正在检修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