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面笨拙地举着菜刀,在厨房门口来回转悠,王老板叼着烟袋在旁边指挥:“左手按住鸡翅膀,别让它扑腾!刀要快,对准脖子那道缝……”锈铁靠在门框上,机械眼闪着笑意,手里还捏着块没吃完的星尘饼干。
我拿着那枚刻着雏菊的玉佩,走到窗边。窗外的小姑娘正蹲在花盆旁,小心翼翼地给雏菊浇水,脖子上的玉佩在夕阳下闪着光。听见脚步声,她回头看过来,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:“你是作坊里的哥哥吗?我爹……他还好吗?”
“他在学杀鸡,”我忍不住笑了,“虽然看起来快把鸡放跑了。”
小姑娘也笑了,露出两颗小虎牙:“我就知道爹会来的。他总说虚无之境的规矩太死板,其实他最疼我了。”她指着花盆里的雏菊,“这是我在凡界种的第一盆花,爹说等我种活了,就来接我回家,没想到……”
话音未落,厨房传来“哐当”一声,紧接着是银面的惊呼:“跑了!鸡跑了!”
我们转头看去,只见一只芦花鸡扑棱着翅膀从厨房冲出来,银面举着菜刀在后面追,托雷基亚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,王老板叉着腰骂:“你个笨蛋!连只鸡都搞不定,还想救女儿?”
小姑娘捂着嘴偷笑,突然拉了拉我的袖子:“哥哥,我偷偷藏了样东西,或许对你们有用。”她从口袋里掏出块碎镜片似的东西,递给我时,碎片突然发出柔和的光,与我口袋里的星核石产生了共鸣。
“这是……”我掏出星核石,两块石头相触的瞬间,碎片上浮现出复杂的纹路,像是一张地图。
“这是我从虚无神殿偷偷拓下来的,”小姑娘的声音压低了些,“他们说这是虚无之种的核心坐标。我爹不知道我拓了这个,要是被发现,会被惩罚的。”
这时银面终于抓住了鸡,提着鸡脖子往厨房走,看见我们手里的碎片,脚步一顿:“你这丫头,怎么什么都敢碰!”语气虽凶,眼神却软得一塌糊涂。
托雷基亚凑过来看了看碎片:“好家伙,这比银面知道的配方还全。有了这个,直接端了他们的老巢都没问题。”
锈铁调出虚拟屏幕,将碎片上的纹路扫描进去,很快,一幅三维地图在我们面前展开,虚无神殿的结构、能量节点、甚至守卫换班的时间都清晰可见。
“今晚就行动?”我看向托雷基亚。
他点头,又看了眼银面:“你女儿……”
“我带她去王老板家楼上躲着,”银面把鸡递给王老板,声音难得地温和,“有王老板看着,我放心。”
王老板挥挥手:“放心去吧,保证给你看好孩子。晚上给你们留门,回来吃夜宵。”
小姑娘拉着银面的衣角,把一块叠好的手帕塞给他:“爹,这个给你,是我用花瓣做的香囊,能安神。”银面接过手帕,塞进怀里,动作轻柔得不像他。
出发前,锈铁把一个改装过的能量探测器递给我:“这能预警虚无能量,比你的直觉靠谱。”托雷基亚则给银面递了瓶星尘能量液:“补充体力的,别到时候没救出人,自己先垮了。”
银面接过能量液,没说话,只是往我们每人手里塞了块雏菊形状的能量石:“这是我用女儿种的花提炼的,能屏蔽虚无能量的探测,关键时刻或许有用。”
夜色渐深,作坊的灯还亮着,王老板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。我们穿过星尘笼罩的小巷,银面走在最前面,步伐比来时沉稳了许多,怀里的香囊偶尔飘出淡淡的花香,混在晚风里,竟比任何能量护盾都让人安心。
托雷基亚撞了撞我的胳膊:“没想到这老东西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。”
我看着银面的背影,手里的雏菊能量石微微发烫。或许就像王老板说的,再硬的壳,里面都藏着块软肉,只要找对了钥匙,总能捂热的。
前方,虚无神殿的轮廓在云层后若隐若现,而我们手中的星核石与碎片正发出越来越亮的光,像两颗小小的太阳,照亮了脚下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