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荒的初夏,是被灵渠里的莲香染甜的。
清晨红绫推开窗时,灵植田已裹着层淡淡的晨雾。灵渠里的灵莲全开了,淡蓝的花瓣映着朝阳,像撒了满渠的碎玉,莲蓬刚冒出头,带着嫩黄的芯;枫苗已长到一人高,新叶泛着淡红,风一吹就晃出细碎的影;忆灵花的藤蔓爬满了共生果树的树干,淡绿的花苞缀在枝桠间,凑近能闻到淡淡的香。
“红绫姐姐!莲蓬能摘了吗?” 小豆子举着竹篮跑过来,身后跟着几个孩子,裤脚还沾着灵渠的泥水,“凌汐姐姐说莲蓬里的籽能吃,还能种新的灵莲!” 红绫笑着点头,蹲下身帮孩子挽好裤脚:“慢些摘,别踩坏莲茎,留些莲蓬让灵鱼躲雨。”
灵渠边,苏烬正和李大叔搭 “灵水架”。初夏的太阳渐烈,灵莲和枫苗怕晒,需要引灵水降温 —— 架上挂着水界的水纹布,布浸了灵水后会渗出细水珠,像天然的遮阳帘。“阿烬,你看这布真管用,刚挂上莲叶就不蔫了。” 李大叔摸着水纹布,突然指着天际,“那是不是水界的光?”
淡蓝的灵光果然很快落在渠边。凌汐提着个青铜水壶,身后跟着两个水界少年,扛着卷 “引泉管”:“入夏灵植需多补水,这水壶装的是水界的‘灵泉’,滴在莲根上能防枯;引泉管能把灵渠的水引到枫苗下,省得天天挑水。” 她拧开水壶,滴了几滴灵泉在莲茎上,淡蓝的水珠渗进土壤,莲叶瞬间舒展了几分:“当年令堂在水界,就教我们用灵泉护莲,说‘莲喜润,泉喜善,心善泉自甜’。”
冰界的寒川几乎同时出现。他抱着个装满冰晶粉的陶罐,身后的冰界少年提着个 “冰晶喷雾器”:“冰界的冰晶粉磨细了,装在喷雾器里,喷在灵植叶上能降温,夏天也不怕晒坏。” 寒川对着枫苗轻轻一喷,冰晶粉化作淡蓝的雾,落在叶片上,泛着微凉的光:“这粉还能当肥料,秋天枫叶会更红。”
灵植田很快成了护苗的热闹场。水界少年教孩子们用引泉管:把管子一头接灵渠,一头对准枫苗根部,轻捏管上的水纹扣,灵水就顺着管流出来,像细流浇田;冰界少年则教大家调冰晶喷雾:按一勺粉兑三勺灵水的比例混合,喷在忆灵花的花苞上,“这样花苞开得更久,还能映出冰纹。”
红绫和凌汐蹲在灵莲旁,摘了些嫩莲蓬。凌汐剥开一颗莲子,递到红绫嘴边:“水界的莲子是苦的,大荒的莲子混了共生果的甜,好吃多了。” 红绫咬了一口,果然清甜无苦,突然想起旧屋的木箱:“凌汐姐姐,娘的笔记里提到过你呢!” 两人跑回屋,果然见共生笔记翻到新页 —— 画着水界灵泉旁的灵莲,旁边写着:“凌汐丫头爱莲,说要把水界的莲种遍万界,如今看来,她真的在做。” 纸页间夹着片干制的水界灵莲叶,与大荒的灵莲叶比,更显纤薄。
午后的厨房飘着初夏的香气。王婶用新摘的莲蓬、共生果、枫芽粉做 “三灵甜汤”:把莲蓬籽、共生果碎煮烂,加枫芽粉勾芡,盛在冰界的冰晶碗里,凉丝丝的。她端给寒川一碗:“夏天喝这个最解暑,多谢你们送的冰晶粉,灵植都没晒坏。” 寒川尝了一口,笑着说:“这汤比冰界的冻梨汤还甜,回去要教冰界的人做。”
傍晚时分,灵植田突然泛起微光 —— 灵莲的淡蓝光、枫苗的淡红光、忆灵花的淡绿光交织在一起,在空中凝成 “三灵共生光”。光落在引泉管上,灵水竟泛出十色的纹;落在冰晶喷雾上,雾里映出各届灵植的影子。逆神碑从苏烬衣袋里滑出,淡白纹路与共生光共鸣,空中映出母亲的虚影:她站在灵泉旁,身边围着凌汐、寒川,手里捧着莲蓬,笑着说 “初夏护苗忙,友来暖更旺”。
“娘的心愿,我们都在帮她实现。” 红绫轻声说,指尖的淡紫光点与共生光交织。虚影轻轻点头,身影融入灵植田 —— 灵莲的花瓣更艳了,枫苗的叶更绿了,忆灵花的花苞竟提前开了,淡绿的花映着灵植的影,像把十界的灵植都画在了花上。
夜里,众人围坐在共生果树下,聊着夏天的计划。凌汐说要带水界的 “莲灯” 来,夏夜放在灵渠里,能映出灵鱼的影子;寒川说冰界的 “冰雕扇” 快做好了,送过来给大家纳凉;木苍从灵界传讯来,说忆灵花的花粉能做香,秋天送来给共生节用;狐不归也传讯说,妖界的枫糖快熬好了,夏天带过来做枫糖冰沙。
孩子们躺在枫苗下,看着忆灵花映出的灵植影,小豆子指着一朵花:“那是灵界的古木!”“那是妖界的红枫!” 凌汐和寒川坐在一旁,教孩子们认花影里的十界灵植,笑声飘在灵渠上空,与莲香、枫香混在一起,成了大荒最暖的夏夜曲。
红绫靠在苏烬身边,手里捧着母亲的共生笔记,新页上写着:“友助苗长旺,夜暖话更长。今夏多欢喜,秋来聚更忙。” 纸页间夹着片刚摘的灵莲叶,还带着水珠的润。“哥哥,夏天真好,” 红绫轻声说,“等秋天共生节,十界的朋友都来,肯定更热闹。”
苏烬点头,摸了摸她的头。逆神碑躺在两人中间,淡白纹路与忆灵花的光交织,像是在记录这份夏夜的暖;灵渠里的灵莲还在泛着光,枫苗的叶在风里轻轻晃,忆灵花的香飘得很远 —— 属于苏烬和红绫的故事,在大荒的初夏夜里,写下了温暖的续章;而万界的羁绊,也像这灵渠里的莲、田边的枫、树上的花一样,在岁月里扎根、开花,把 “橡皮擦不掉的距离”,变成了永远在一起的、暖到心底的牵挂。
今年的大荒,定会有夏夜莲灯满渠、秋日红枫映果,还有跨越界域的,永远不变的相聚与欢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