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,槿汐正在指挥宫人打扫庭院,忽然看见两个小宫女在角落里窃窃私语,目光不时瞟向她这边。若是从前,她或许会装作没看见,但这一次,她径直走了过去。
“在说什么这么热闹?”槿汐语气平和,却自有一股威严。
两个小宫女吓得跪倒在地:“奴婢...奴婢没说什么...”
槿汐看着她们惶恐的样子,忽然笑了:“既然没什么,那就去干活吧。记住,在这永寿宫当差,最重要的是管好自己的嘴。”
她转身离去,留下两个小宫女面面相觑。从那天起,永寿宫再没有人敢在背后议论槿汐的事。
晚膳时分,甄嬛特意留槿汐一起用膳。
“本宫听说,你今天教训了两个多嘴的宫女?”甄嬛状似无意地问道。
槿汐恭敬回道:“奴婢只是提醒她们谨言慎行。”
甄嬛满意地点点头:“这才像是本宫认识的槿汐。”她顿了顿,又道,“苏培盛那边,你可有什么打算?”
槿汐手中的筷子微微一滞,随即恢复如常:“奴婢与他...还是保持距离为好,免得再落人口实。”
“避嫌是应该的,但也不必太过刻意。”甄嬛意味深长地道,“这后宫之中,有时候越是避讳,越是引人猜疑。”
槿汐若有所思。
三日后,槿汐在去内务府的路上“偶遇”了苏培盛。两人相视一笑,态度坦然,仿佛之前的风波从未发生过。
“苏公公近日可好?”槿汐语气自然,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让路过的人都能听见。
苏培盛会意,恭敬回礼:“劳姑姑挂心,一切都好。”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,“这是前儿个皇上赏的茶叶,奴才想着姑姑爱茶,特地留了一些。”
槿汐坦然接过:“多谢公公。”
两人又寒暄了几句,便各自离去。整个过程坦荡自然,反倒让那些想看热闹的人无话可说。
消息传到承乾宫,苏棠正在修剪一盆菊花。
“这槿汐倒是个人物。”她放下花剪,对一旁的安陵容道,“这么快就振作起来了,还懂得反将一军。”
安陵容蹙眉:“姐姐不觉得蹊跷吗?这才几天工夫,她就跟没事人一样了。”
苏棠轻笑:“这才是甄嬛调教出来的人。若真是就此一蹶不振,反倒不像是永寿宫的作风了。”
她拿起剪子,利落地剪掉一枝多余的侧枝:“不过这样也好。槿汐振作了,这戏才更好看。”
而此时的永寿宫内,甄嬛正听着槿汐的禀报。
“...苏公公说,皇上这几日心情不错,前儿个还夸祺妃协理六宫有功。”槿汐低声道。
甄嬛抚着腹部,眼中闪过一丝冷光:“协理六宫?她倒是会把握时机。”
槿汐犹豫了一下,又道:“奴婢还听说,安贵人近日常往景仁宫去...”
“意料之中。”甄嬛淡淡道,“树倒猢狲散,本宫如今怀着身孕,又刚经历这场风波,有些人自然要另寻靠山。”
她看向槿汐,语气转为温和:“这次的事,倒是让本宫看清了许多人的真面目。你能振作起来,本宫很欣慰。”
槿汐跪倒在地:“奴婢这条命是娘娘的,绝不会让娘娘失望。”
甄嬛扶起她:“好好跟着本宫,日后自有你的好前程。”
窗外,夕阳西下,将永寿宫的琉璃瓦染成一片金黄。槿汐望着天边的晚霞,忽然觉得心中一片清明。
那些屈辱和伤痛依然存在,但她已经学会了与之共存。就像娘娘说的,在这深宫之中,真正强大的不是从未受伤的人,而是受伤后依然能站起来的人。
夜幕降临,各宫相继点起灯火。而槿汐心中的那盏灯,也终于重新亮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