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的紫禁城热得像个蒸笼,各宫主子们都懒得出门。苏棠却日日精心打扮,因为她知道,越是这样的天气,皇上越是需要个解语花排遣烦闷。
这日午后,她正在试穿新做的薄纱夏装,景泰匆匆进来,压低声音道:\"小主,太医院那边有动静了。\"
苏棠示意宫女退下,这才问道:\"怎么说?\"
\"温太医前日夜里当值,沈贵人身边的采月去取过安神药。\"景泰神色凝重,\"但奴婢查了记档,那晚太医院并没有碎玉轩的取药记录。\"
苏棠轻轻摇着团扇,唇角微勾:\"看来咱们的沈贵人,确实有些见不得光的事。\"
\"还有一事,\"景泰凑近些,\"果郡王前日进宫给太后请安后,在御花园逗留了半个时辰。巧的是,莞贵人那时也在园中赏荷。\"
苏棠冷笑:\"这般明目张胆,是真当这后宫无人了?\"
\"小主,咱们要不要......\"
\"不必。\"苏棠打断她,\"现在还不是时候。\"
她走到窗边,望着外面灼热的阳光,心中已有计较。这些把柄就像好酒,越陈越香。现在揭穿,未免太可惜了。
晚膳时分,养心殿果然来了人。这次不是苏培盛,而是小夏子,说皇上召祺贵人去说话。
苏棠特意选了身月白色的轻纱旗装,发间只簪一朵新鲜的茉莉,清香宜人。她知道,这样炎热的天气,清新淡雅的装扮最是讨喜。
养心殿里置了冰,凉爽许多。胤禛正靠在榻上看书,见苏棠进来,放下书卷:\"来了。\"
\"这么热的天,皇上还在用功?\"苏棠娇嗔地走上前,很自然地拿起扇子为他扇风,\"也该歇歇才是。\"
这般亲昵的举动,胤禛却并不反感,反而觉得贴心:\"就你会心疼人。\"
苏棠借机看向他放下的书,是本《水经注》。她心念微动,想起前些日子在游记上看到的一个典故。
\"皇上看治水的书,让臣妾想起个有趣的故事。\"她歪着头,一副天真模样,\"说是前朝有个县令,治水时不筑高堤,反而让人在低处挖渠。旁人都笑他傻,结果洪水来了,水都顺着渠流走了,县城一点事都没有。\"
胤禛果然来了兴趣:\"哦?这倒是个新奇的法子。\"
\"臣妾也觉得新奇。\"苏棠笑道,\"后来才知道,这叫'以疏代堵'。可见有时候,换个想法,事情就好办多了。\"
她这话看似在说治水,实则暗指朝政。胤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:\"确实有些道理。\"
这时,苏棠注意到案上放着一份奏折,隐约能看到\"年羹尧\"三个字。她立即移开视线,装作什么都没看见。
\"皇上,臣妾新学了个解暑的方子。\"她适时地转移话题,\"用西瓜汁兑些薄荷露,冰镇了喝最是爽口。皇上可要试试?\"
胤禛笑道:\"就你主意多。罢了,今日就偷个闲,尝尝你的新方子。\"
从养心殿出来时,已是暮色四合。苏棠扶着景泰的手慢慢走着,心里却在盘算着年羹尧的事。看来西北军务确实让皇上烦心,连后宫都能感觉到那份凝重。
\"小主,\"景泰突然低声道,\"您看那边。\"
苏棠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只见沈眉庄带着采月,正往太医院的方向去。这个时辰,太医院应该只有温实初在值夜。
\"真是越来越大胆了。\"苏棠冷笑,\"走吧,不必理会。\"
回到承乾宫,苏棠立即让景泰去查年羹尧的近况。她记得原剧中年羹尧倒台是重要转折,若是能提前布局,或许能从中得利。
三日后,景泰带回了消息:\"小主,年大将军近日又上了请功的折子,听说皇上很是不悦。\"
苏棠轻轻叩着桌面:\"看来年家的好日子,快要到头了。\"
她想起原剧中甄嬛借年羹尧倒台之际进一步得宠,心中已有计较。这次,她定要抢得先机。
又过了几日,皇帝在御花园设宴赏荷。苏棠特意选了身水绿色的旗装,与满池荷花相映成趣。
宴席上,华妃依旧张扬,但眉宇间难掩焦躁。甄嬛则安静地坐在一旁,与沈眉庄低声说笑。苏棠冷眼旁观,发现果郡王果然也在受邀之列,就坐在甄嬛斜对面。
酒过三巡,皇上兴致渐高,让众人赋诗助兴。
轮到苏棠时,她起身笑道:\"臣妾不会作诗,就给皇上说个笑话吧。\"
她讲了个现代听来的幽默小故事,巧妙地把其中的人物换成古代的,逗得皇上开怀大笑。
\"就你会讨巧。\"胤禛指着她笑道,眼中满是宠溺。
苏棠趁机道:\"臣妾不过是想让皇上开心。听说皇上近日为西北军务烦心,臣妾虽不懂这些,却知道皇上圣明,定能妥善处置。\"
这话既表达了关心,又不过问朝政,分寸拿捏得极好。胤禛果然受用:\"若是朝中大臣都如你这般懂事,朕也省心不少。\"
宴席散后,苏棠故意走在最后。果然,在御花园的转角处,她看见果郡王与甄嬛一前一后往不同的方向走去,但那个默契的眼神交流,却没有逃过她的眼睛。
\"小主,\"景泰低声道,\"要不要跟上去?\"
\"不必。\"苏棠淡淡道,\"知道得太多,反而不好。\"
回到承乾宫,苏棠站在窗前沉思。今日宴席上,她明显感觉到华妃的焦虑和甄嬛的沉稳。看来年羹尧的事,后宫这些聪明人都已经嗅到风声了。
\"景泰,\"她突然转身,\"去把前日阿玛送来的那对翡翠镯子找出来。\"
\"小主是要......\"
\"明日去给皇后请安,总该带些像样的礼物。\"
苏棠抚着那对通透的翡翠镯子,心中已有打算。年家将倒,后宫势力必将重新洗牌。她得早做准备才是。
次日清晨,苏棠早早来到景仁宫。皇后见她来得这样早,有些意外:\"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早?\"
\"臣妾得了一对镯子,觉得只有娘娘才配得上。\"苏棠奉上锦盒,\"特意早早送来,让娘娘先过目。\"
皇后打开锦盒,眼中闪过惊艳,但很快恢复平静:\"这么贵重的东西,你自己留着便是。\"
\"臣妾年轻,压不住这样好的翡翠。\"苏棠诚恳道,\"唯有娘娘这般气度,才能让它不失光彩。\"
这话说得恰到好处,皇后果然露出笑意:\"既然你这般有心,本宫就收下了。\"
从景仁宫出来,苏棠心情大好。这份投资,迟早会有回报。
这时,她看见安陵容远远走来,身边跟着寿康宫的宫女。两人目光相接,安陵容微微颔首,便移开了视线。
苏棠心中冷笑。这丫头如今攀上太后,倒是学会摆架子了。
不过没关系,等她摔下来的时候,才会知道谁才是真正能依靠的人。
晚膳后,苏棠正在院中乘凉,小夏子又来了:\"皇上召贵人去养心殿说话。\"
苏棠精心打扮了一番,这次特意在袖中藏了个香囊,里面装着按现代配方调的提神香。
养心殿里,胤禛正在批阅奏折,眉宇间带着疲惫。
\"皇上又熬夜了。\"苏棠娇嗔地上前,\"这样下去,龙体怎么受得了?\"
她故意让袖中的香囊若隐若现,清雅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。
胤禛果然注意到了:\"这是什么香?倒是特别。\"
\"是臣妾自己调的提神香。\"苏棠解下香囊,\"皇上若是喜欢,就留在身边。批阅奏折时闻一闻,也能醒醒神。\"
这般贴心的小举动,让胤禛十分受用:\"难为你想得周到。\"
这一晚,苏棠在养心殿待到很晚。她不再说朝政,只讲些民间趣闻,偶尔穿插些现代的管理理念,但都包装成小故事的形式。
从养心殿出来时,月亮已经西斜。苏棠扶着景泰的手,慢慢走在寂静的宫道上。
\"小主今日在皇上跟前待得比往日都久。\"景泰小声道。
苏棠但笑不语。她知道,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,正在一点点稳固。
而现在,她要做的就是在风暴来临前,织就一张足够牢固的网。
年家的风雨,后宫的暗潮,都将成为她上升的阶梯。
至于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秘密,就让它们再发酵些时日吧。总有一天,会派上大用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