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作者留言:从这一章开始,我会详细来写一下琉璃的往事,她的格丽乔为什么和朝阳的不一样,以及为什么她会鄙夷光之战士的羁绊这些)
凑家失去了往日的喧闹,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担忧和消毒药水的味道。琉璃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客房的榻榻米上,身下铺着柔软的被褥。她双目紧闭,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被揉皱的纸,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。原本总是带着倔强或冷漠神情的小脸,此刻只剩下毫无生气的脆弱,仿佛一碰即碎的琉璃人偶。右肩的绷带下,依旧有淡淡的暗紫色能量痕迹若隐若现,诉说着之前战斗的惨烈和托雷基亚力量的阴毒。
朝阳跪坐在琉璃身边,眼睛哭得又红又肿,像两个桃子。她拧干一条温热的毛巾,极其轻柔地、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琉璃额角的冷汗和脸颊上的灰烬。她的动作那么轻,仿佛怕惊扰了琉璃痛苦的梦境。每擦一下,她的眼泪就忍不住又掉下来几滴,砸在被褥上,晕开小小的深色痕迹。
“琉璃酱…你一定要撑住啊…”她带着浓重的鼻音,一遍遍地低声呢喃,像是在祈祷,又像是在给昏迷的琉璃打气,“你说过要帮小剑报仇的…你说过要保护大家的…你不能说话不算数…”
凑零坐在一旁,脸色同样凝重。她握着琉璃没有受伤的左手,指尖轻轻搭在她的腕脉上,试图感知她体内的能量流动,眉头却越皱越紧。琉璃体内的光能异常混乱且微弱,更麻烦的是,那股外来的混沌侵蚀能量如同附骨之疽,仍在缓慢地破坏着她的生机。凑零尝试用自己微弱的光能去引导和安抚,却收效甚微。
凑活海和凑勇海兄弟俩靠墙坐着,脸上写满了疲惫、愧疚和担忧。他们身上也带着伤,但远不如琉璃严重。看着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少女,再想到她是为了救美剑沙姬、为了保护他们而变成这样,兄弟俩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一样难受。他们什么也做不了,只能沉默地守候着。
就连美剑沙姬,也罕见地没有离开。她抱着手臂,靠在门框上,黑色的眸子复杂地注视着床上那个昏迷的少女。那张苍白的、与朝阳一模一样的脸,此刻看起来如此脆弱,完全无法和之前那个以压倒性力量击败她、又在她濒死之际毫不犹豫挺身而出的强大战士联系起来。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涌——有被拯救的感激,有对其实力的震撼,有对鲁格赛特和托雷基亚的愤怒,但更多的,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…担忧和一丝愧疚。如果不是为了救她…
房间里静得可怕,只有朝阳偶尔压抑的抽泣声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。
而此刻,深度昏迷的琉璃,她的意识早已脱离了现实,沉入了冰冷绝望的记忆深渊…
时间线:16年前;地点:怪兽墓场:
阴冷死寂的怪兽墓场,破碎的陨石与巨兽残骸构成了这片宇宙坟场的主基调。博伊奥特曼正兴奋地向他的朋友们——哉阿斯、纳伊斯以及格丽乔人间体凑朝阳——展示他找到的一块奇异而散发着不祥波动的石头:恶魔碎片。
然而,这份发现很快引来了灾厄。空间扭曲,金色的漩涡浮现,为阿布索留特·塔尔塔罗斯服务的亡灵魔女吉娜(古阿三兄妹之一)骤然现身。她的目标明确——那块蕴含着黑暗力量的恶魔碎片。激烈的争夺瞬间爆发,吉娜的力量远超年轻的博伊等人。就在战斗间隙,凑朝阳那充满感染力的话语似乎触动了吉娜内心深处对兄长的思念,让她出现了刹那的动摇。
但这丝动摇很快被绝对的力量碾碎。更大的金色传送门轰然洞开,阿布索留特人的领导者,塔尔塔罗斯,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压降临。他轻易制伏了吉娜,更以绝对的力量将凑朝阳束缚在半空中。
“光之力量……不错的素材。”塔尔塔罗斯冰冷的目光扫过挣扎的朝阳,他伸出手,开始强行抽取她体内格丽乔的光之本源。与此同时,亡灵魔导士雷伯特斯奉命出击,轻易拦下了试图救援的哉阿斯、纳伊斯和博伊,三人虽奋力抵抗却完全不是对手。
抽取出的纯净光之力并未消散,而是在塔尔塔罗斯的意志与百特星人提供的技术下,经由奥特黑暗杀手的能力进行转化、重构。一个黑暗的漩涡在塔尔塔罗斯身旁涌现,其中,一个与凑朝阳身形一模一样,却通体笼罩在暗黑色彩中的身影正迅速凝聚。
她,即是黑暗格丽乔。
(第一人称:黑暗格丽乔的独白:)…黑暗…然后是刺痛…
第一个感觉,是某种冰冷的能量强行灌入虚无,塑造着我。我不是“诞生”,我是被“拉扯”出来的。从一个温暖、令人作呕的光明之源中被硬生生扯出。
外面很吵。有战斗的声音,有一个女人的声音(吉娜)带着愤怒和…悲伤?还有一个冰冷威严的声音(塔尔塔罗斯)在发号施令。
…束缚…那个光之体(朝阳)被抓住了。她散发的光芒让我本能地感到厌恶和…一种撕裂般的痛苦。我们本应一体,却又绝对对立。她是“原品”,而我…我是什么?
能量…我的构成需要能量。那个冰冷的权威者抽取着她的光,转而注入我的核心。但这光经过他的手,变得黑暗、灼热,充满了憎恨与否定。它告诉我:否定她,否定那份光明,否定她所代表的一切。
成型了。我能“看”了。第一眼,就是她——凑朝阳。那张脸…和我一模一样,却又如此不同。重点是她全身都散发着那种让我核心剧烈排斥的“光”和…某种我无法理解的情感纽带,她正对着那个叫吉娜的女魔头流露出那种情感?
“你真是太碍眼了。”
这句话不受控制地迸发出来。是我的声音,却又不完全是我的意志。是灌注给我的黑暗在说话。但…它确实表达了我核心深处那股汹涌的、莫名的怨愤。凭什么她是完整的?凭什么她能拥有那些我永远触碰不到的东西?
第三人称:
初生的她,眼眸中没有任何属于“人”的情感色彩,只有一片空洞的黑暗以及对光明的本能憎恶。构成她存在的,是被扭曲的光、绝对的否定以及作为复制品对原品的卑劣模仿感。她缓缓“落地”,视线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那个光芒正在黯淡的源头——凑朝阳。
第一句话,如同程序启动般冰冷而生硬,却又蕴含着黑暗能量赋予的深切恶意: “你……真是太碍眼了。”
没有多余的交流,黑暗格丽乔如同野兽般扑向了被束缚的朝阳。她的攻击毫无章法,全是凭借本能的撕打、踢踹和黑暗光弹的乱射。然而,能量被大量抽取的朝阳本就虚弱,加之面对这张与自己别无二致却充满敌意的面孔带来的震惊与困惑,竟一时被完全压制,只能勉力抵挡。
塔尔塔罗斯冷漠地注视着这场“原型”与“复制品”的扭曲战斗,仿佛只是在评估一件兵器的初次测试。
就在这时,援军赶到——以银河为首的新生代奥特战士们突破了阻碍,抵达了怪兽墓场。战局瞬间变得更加混乱,战场被分割开来。
一直被雷伯特斯压制、倍感憋屈的哉阿斯、纳伊斯、博伊三奥,眼见新生代主力到来,压力稍减,他们看到了正与朝阳缠斗的黑暗格丽乔。或许是为了打破僵局,或许是为了报复刚才的失利,三人极不光彩地同时从背后向黑暗格丽乔发起了偷袭!
光芒击中了黑暗的躯体,带来了短暂的僵直和更深的混乱。这偷袭的行为,与光之战士口中常喊的“羁绊”、“正义”形成了无比讽刺的对比。尽管意识朦胧,一种强烈的鄙夷和愤怒仍在黑暗格丽乔初生的核心中滋生。
而更强烈的刺激接踵而至。被偷袭分心的黑暗格丽乔露出了破绽,而得到伙伴们声援、力量有所恢复的凑朝阳,在新生代战士们“用我们的光!”、“羁绊之力!”的呼喊中,凝聚起了强大的光之力——格丽乔射线!
光明与黑暗的洪流猛烈对撞。然而,初生、混乱且刚刚遭受偷袭的黑暗格丽乔,根本无法抵挡这份汇聚了“羁绊”的力量。她的黑暗光线被迅速推回,耀眼而温暖(对她而言却是极度灼热和致命)的光芒彻底将她吞没。
死亡。 彻骨的寒意、意识的崩解、存在的否定……在那片无边无际的光明中,她感受到了最彻底的绝望和窒息。构成她的黑暗能量飞速蒸发,仿佛她这个错误的存在即将被彻底净化、抹除。
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于光明之中的最后一刹那——一只巨大、覆盖着金色铠甲的手掌,猛地撕裂了耀眼的光线瀑布!这只手蕴含着一种截然不同的、霸道而冰冷的力量,精准地抓住了黑暗格丽乔即将湮灭的核心,强行将她从那片毁灭性的光芒中拽了出来!
第一人称:黑暗格丽乔的独白:
我扑了上去。没有章法,只有本能。撕扯,抓挠,用黑暗的能量轰击。她很强,但她的能量正在被抽走,变得虚弱。更奇怪的是,她对抗我时,似乎…犹豫了?为什么?对我这张脸感到困惑吗?虚伪!
战斗…混乱…更多的光之战士来了(新生代)。场面更乱了。
然后,可笑的一幕发生了。那三个蹩脚的奥特战士(哉阿斯、纳伊斯、博伊)——他们刚才还被那个召唤怪兽的(雷伯特斯)打得抱头鼠窜——居然趁我和她纠缠时,从背后偷袭我!
羁绊?这就是他们的羁绊? 三个打一个,还是偷袭?我的意识里充满了鄙夷和暴怒。他们的光比起那个女人的更让我恶心,至少她的光是纯粹的,而他们的行为配不上他们嘴里喊的口号!唾弃! 对这种虚伪的连接方式感到彻底的唾弃!
最讽刺的时刻来了。那个吉娜,那个明显是邪恶阵营、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鲜血的女魔头,仅仅因为她流露出一点对哥哥的思念,那个女人(朝阳)就对她无比宽容,甚至在她快死的时候为她治疗!
那我呢?
我对她做了什么?我只是被制造出来,本能地攻击她。我和她长得一样,流着同源却异化的力量。可她对我就没有丝毫容忍,当那些所谓的“伙伴”到来,给她力量后,她对我发出的,是毫不留情的、毁灭性的光线!
为什么?!她对一个真正的恶魔都能施以怜悯和救治,对我这个身不由己的、刚刚诞生的、几乎可以说是她“影子”的存在,却要赶尽杀绝?!
那道光…好亮…好烫…充满了所谓的“爱与羁绊”的力量,但对我而言,只有纯粹的毁灭意志。
死亡… 我感受到了。冰冷,窒息,绝望。所有的黑暗能量都在蒸发,构成我存在的根基在崩塌。原来这就是被彻底否定的感觉吗?因为我是“复制品”,是“黑暗面”,所以就活该被彻底抹除,连存在的痕迹都不配有?而那个真正的恶魔,却可以被原谅,被拯救?
意识即将彻底消散于那片耀眼又残忍的光明之中…
…就在彻底湮灭的前一瞬,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介入。不是光,也不是我熟悉的那种黑暗,是一种更霸道、更纯粹的金色能量。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撕裂了那令人窒息的光线瀑布,将我残存的意识核心猛地攫住,拉出了那片毁灭的战场。
寒冷…颠簸…但…活下来了?
是谁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