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小小的风波过后，物业经理王芳看向张伟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敬畏和……同情？
能跟三江律所的周主任直接对上，还把人家侄子揍了，这位张律师绝对不是一般人啊！
她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，脸上的职业笑容比之前更加恭敬了几分：“张律师，苏小姐，我们还是……先看看办公室？”
张伟无所谓地耸耸肩，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，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：“王经理请带路，我这人向来公私分明，私人恩怨归私人恩怨，生意还是要做。”
苏婉柔乖巧地跟在张伟身后，只是眼神中对自家“主公”的崇拜又多了几分。主公不仅业务能力强，连带的“麻烦”都能处理得这么……干净利落。
王芳连忙点头哈腰，引着两人走向电梯。
很快，三人来到了一处位于41楼的办公区域。
王芳用钥匙打开了厚重的玻璃门，一股淡淡的，混合着打印纸和咖啡的熟悉气味扑面而来。
“张律师，您看，就是这里了。”王芳侧身让开，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张伟和苏婉柔迈步而入。
办公室的格局相当不错，采光极好，大片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景观。
前台、会客区、独立的办公室、公共办公区、小型会议室一应俱全，甚至连茶水间和档案室都规划得井井有条。
最重要的是，墙壁是沉稳大气的深灰色调，地面铺着耐磨的复合地板，前台背景墙上甚至还留着一个律所名称拆掉后淡淡的印记。
“咦？”苏婉柔惊喜地打量着四周，“王经理，这里之前也是一家律所吗？”
王芳连忙点头：“是的，苏小姐好眼力。前一家租户也是一家律师事务所，刚搬走没多久，他们业务扩展，换了个更大的地方。”
“所以这里的基本装修和格局都非常适合律所使用，您二位要是租下来，基本上买点办公家具就能直接开业，装修费都省了一大笔！”
张伟满意地点了点头，走到一间看起来像是老板办公室的独立房间，敲了敲厚实的木质办公桌，又看了看墙上预留的挂画位置。
不错，不错，省心省力，正合我意。
他心中盘算着。
“这间办公室有多大？租金怎么算？”张伟开门见山地问道。
王芳立刻报出数据：“这套办公室建筑面积是160平方米，之前的租金是每月两万。不过前租户刚走，我们这边也想尽快租出去，如果您二位诚心想要，我可以给您申请一个优惠价，一个月一万六，水电物业另算。”
“这个价格在咱们这栋写字楼里，绝对是性价比非常高的了！”
张伟简单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，160平，一个月一万六，在这个地段，又是精装修，前任还是律所，简直是天上掉馅饼。
“就它了！”张伟当场拍板，对王芳说道，“王经理，合同什么时候能准备好？我希望尽快。”
王芳见他如此爽快，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：“张律师放心，我马上去准备，最快下午就能签！”她心里也乐开了花，这单生意做得轻松，又能少操心一个空置办公室。
……
就在张伟和苏婉柔敲定新律所地址，为即将到来的事业版图兴奋不已的时候，一墙之隔的三江律师事务所内，气氛却有些微妙。
一间咨询室内，年轻律师王浩正有些头疼地看着面前的一对母子。
大妈看起来五十多岁，面容憔悴，眼眶通红，显然是哭了不少时间。
她身旁的年轻男人，二十出头的样子，头发乱糟糟的，脸色苍白，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。
王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，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职业性的劝解：“阿姨，您先别激动。根据目前女方提供的证据和陈述，您儿子……他确实在对方明确表示不同意的情况下，强行与对方发生了关系。这在法律上，已经构成了强奸罪的初步要件。”
“她胡说！她血口喷人！”年轻男人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，情绪激动地大吼，“警察同志，哦不，王律师！她明明同意了！我们是男女朋友！我们谈了快一年了！那天是520！她主动约我出去吃饭看电影，也是她主动提出来去酒店的！怎么就变成我强迫她了？！”
王浩叹了口气，双手向下压了压，示意他冷静：“兄弟，你先坐下。我知道你很激动，但法律是讲证据的。你说她是自愿的，你们是男女朋友，那天是520，这些都是你的陈述。”
“但是，女方现在一口咬定是强迫，并且提供了相应的……嗯，一些聊天记录的片段和她事后的报警记录、医院的检查报告。这些对你非常不利。”
年轻男人一屁股颓然地坐回椅子上，双手插进头发里，痛苦地低吼：“证据……证据……狗屁证据！”
大妈在一旁泣不成声：“王律师，我儿子从小到大都是个乖孩子，他绝对做不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啊！那个女孩子，她以前还来过我们家吃饭，对我儿子可热情了，怎么就……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啊！肯定是她诬告我儿子的！一定是！”
王浩看着眼前这对无助的母子，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。
通过刚才的交谈，以及他对年轻男人情绪和细节描述的观察，他内心深处隐隐觉得，这事儿恐怕真有隐情，女孩是性诬告的可能性不小。
作为男人，他也对这种可能存在的诬告感到愤怒。
但愤怒归愤怒，律师的职责是基于证据说话。
现在的情况是，女方证据相对“齐全”，而男方却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反驳证据。
这就是个死结！
王浩沉默了片刻，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在律所门口看到的那一幕。
张伟气定神闲地指着监控，周文狼狈不堪，以及那个娇小却战斗力爆表的小助理。
他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压低了声音，身体微微前倾，对那年轻男人说道：“兄弟，阿姨，恕我直言，以目前的情况来看，在我们三江所，这个案子……就算我们接了，胜算也非常渺茫，除非你们能找到颠覆性的证据。”
见母子二人脸色更加灰败，王浩话锋一转，声音更低了几分，带着一丝不确定和试探的意味：“不过……我刚才出去的时候，看到我们律所对面，就是刚才发生冲突的那边，好像……好像新入驻了一家律所。”
他顿了顿，斟酌着词句：“虽然可能只是一个小律所，刚起步的样子，但是那个律师……不简单啊。你们也知道，我们三江所的周文律师，以前也是合伙人级别的，结果在他手上……咳，总之，那位张律师，能力非常强。”
“要不……你们去那边咨询一下？或许，他能有什么不一样的思路呢？”
王浩也是抱着一丝复杂的心态。
一方面，他不忍心看着这对母子绝望；另一方面，他也确实对张伟的“手段”有些好奇和……一丝丝敬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