郊区的公路上，黑色轿车在夜色里平稳行驶，车灯劈开前方的黑暗，照得路边的香樟树叶泛着冷光。
李钰坐在后座，双手紧紧攥着衣角，指节泛白，手心的汗把布料浸得发潮。
窗外的景物飞速后退，像他这几个月里混乱又急促的生活。
从躲在柜子里发抖的“食粮”，到能凝聚灵力的修炼者，再到即将直面仇人的复仇者。
“喝点水，别太紧张。”
宋依安递过来一瓶温水，瓶盖已经拧开，“你不是一个人去拼命，我们就在你身后。要是撑不住，不用硬扛。”
李钰接过水瓶，指尖碰到瓶身的温度，才稍微放松了些。
他看着宋依安温和的眼神，又看向驾驶座上的冰玄天。
后者双手握着方向盘，侧脸在夜色里线条冷硬，目光专注地盯着前方，只偶尔从后视镜里扫他一眼。
声音没什么起伏：“呼吸放匀，别让紧张乱了灵力。道火要是不稳，还没打就先伤了自己。”
李钰点点头，深吸一口气，试着按照冰玄天教的“敛气法”调整呼吸。
灵力在丹田处缓缓流动，裹着那团温暖的琉璃道火，像抱着一团随时会燎原的火种。
他想起昨天晚上，自己对着镜子练习结印，指尖的火光映在眼睛里，那一刻他突然觉得，所有的恐惧都变成了决心。
轿车驶进一条岔路，路面从柏油变成了青石板，颠簸感传来。
前方隐约出现一片黑瓦白墙的建筑，正是李家庄园，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在夜色里透着诡异的红光，空气里的血煞气比上次更浓，像一张无形的网，罩在庄园上空。
“第一关应该在门口，你自己去。”
冰玄天把车停在离庄园百米远的地方，熄了火，“记住，不要命的打法可以，但别真把自己搭进去。你的目标是李元昊，不是门口的杂役。”
李钰推开车门，夜风裹着血煞气吹过来，让他打了个寒颤。
他回头看了一眼车里的两人，宋依安朝他点头，眼里带着鼓励；冰玄天则比了个“走”的手势，没有多余的话，却让他心里多了些底气。
他攥紧拳头，朝着庄园门口走去。刚走几步，就听到两道粗犷的声音传来：“哟，这不是我们李家的‘小食粮’吗？怎么敢自己回来送死？”
两个穿着黑色短打的壮汉从门后走出来，是李家的子弟李虎和李豹，两人都是烛明境初窥的修为，手里握着血煞刀，刀身上的血煞气泛着暗红色的光。
李虎脸上带着嘲讽的笑：“李钰，你爸妈都被老祖吞了，你还回来干嘛？是不是也想当老祖的‘点心’？”
“闭嘴！”
李钰的声音发颤，不是因为怕，而是因为愤怒。他想起爸妈倒在李元昊面前的样子。
丹田处的琉璃道火瞬间灼热起来，顺着经脉往指尖涌去，“我是来报仇的！今天，我要让你们为李元昊做的事，付出代价！”
“报仇？就凭你？”
李豹嗤笑一声，挥起血煞刀朝着李钰砍来，刀风带着浓烈的血腥味，“上次宴会被你侥幸跑了，这次看你怎么躲！”
李钰没有躲。他按照冰玄天教的，把所有灵力都灌注到右手，结出“燃祭印”，指尖的琉璃道火暴涨，形成一道半米长的火刺，这是他昨天刚练会的【琉璃火刺】。
他迎着血煞刀冲上去，完全不顾刀会砍到自己的肩膀，只盯着李豹的胸口，那是血煞气最薄弱的地方。
“疯子！”
李豹没想到李钰会这么不要命，刀砍到一半，下意识地偏了偏，想避开李钰的攻击。
可李钰的速度比他快，【琉璃火刺】直接刺穿了他的血煞盾，尖端正对着他的胸口。
“啊！”
李豹惨叫一声，连忙后退，胸口的血煞气被道火灼烧，冒出阵阵白烟，留下一个焦黑的伤口。
李虎见状，立刻挥刀朝着李钰的后背砍来，想偷袭。李钰听到身后的风声，却没回头。
他知道自己躲不开，索性转过身，左手凝聚出一道灵光，朝着李虎的面门扔去。
灵光虽然不强，却让李虎下意识地闭眼躲避，血煞刀的攻击慢了半拍。
就是这半拍的时间，李钰的【琉璃火刺】再次出手，这次瞄准的是李虎的手腕。
“嗤”的一声，道火刺穿了李虎的手腕，血煞刀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李虎疼得大叫，捂着手腕后退，鲜血从指缝里流出来，被道火灼烧得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。
“不可能……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？”
李豹看着李钰指尖跳动的琉璃道火，眼里满是恐惧。他们上次见李钰时，对方还只是个连灵力都凝不稳的废物，怎么才几天，就变得这么厉害？
李钰没有回答，他一步步朝着两人走去，指尖的道火越来越旺。
他知道自己不能停，一旦停了，恐惧就会找上门来。他要像冰玄天说的那样，用最快的速度解决眼前的敌人，保留力气对付李元昊。
“我们走！”
李虎拉着李豹，转身就往庄园里跑，他们知道，自己根本打不过现在的李钰。
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后，李钰才松了口气，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，刚才被李虎的刀风扫到的地方，还隐隐作痛。
他回头看向远处的轿车，宋依安从车窗里探出头，朝他比了个“好样的”手势，冰玄天则点了点头，算是认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