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吧门口的鎏金旋转门泛着冷光，穿黑色礼服的侍者拦在两人面前，指尖夹着银色的对讲机，目光扫过俩人的简单穿着。
语气带着几分程式化的疏离：“两位晚上好，请问有预约吗？我们这里是会员制，非预约客人需核对身份信息并最低消费八千。”
宋依安愣了愣，她倒是没听说高端酒吧还要预约，刚想开口说“没有”，旁边就传来一阵嬉笑声。
几个穿着高定西装、手腕戴着名表的富二代搂着妆容精致的女生路过，其中一个染着金发的男生瞥了眼宋依安的帆布鞋。
嗤笑一声：“哟，这地方也能随便进了？穿得跟去逛菜市场似的，别是来蹭酒的吧？”
女生们也跟着笑，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，有个穿吊带裙的女生还故意晃了晃手里的限量版包：“就是啊，姜少他们在里面订了卡座，这种人进去，怕不是要把地板踩脏。”
宋依安没理会，只是看着侍者，语气平静：“没有预约，我们就想进去坐一会儿，最低消费八千可以。”
她昨天刚从黎明那儿拿了银行卡，倒也不缺这点钱。
侍者脸上的疏离淡了些，却还是没完全放行，只是拿起对讲机跟里面沟通了几句，才侧身让开：“抱歉，里面人多，两位请随我来。”
进了酒吧，震耳欲聋的音乐瞬间裹了过来，彩色的灯光在烟雾里晃得人眼晕，舞池里的人随着节奏扭动，空气中混杂着酒精和香水的味道。
宋依安下意识皱了皱眉，这种热闹比昆仑的鸟鸣吵多了，连呼吸都觉得有些闷。
冰玄天更是脸色沉了沉，周身的寒气不自觉散了些，旁边路过的人都下意识往旁边躲，明明是闷热的酒吧，却莫名觉得一阵冷意。
侍者把他们带到角落一个偏僻的卡座，递上菜单就转身离开。
宋依安翻开菜单，上面的酒名大多没听过，价格却高得吓人，一杯鸡尾酒就要几百块。
她抬头看了眼冰玄天，他正靠在卡座沙发上，眼神落在舞池，却没什么焦点，明显是不喜欢这里的环境。
“点两杯果汁吧，我不太会喝酒。”
宋依安戳了戳菜单上的鲜榨橙汁，“你要喝什么？”
冰玄天收回目光，淡淡吐出两个字：“一样。”
等果汁上来的间隙，宋依安靠在沙发上，看着舞池里的人。
有人笑得开怀，有人抱着酒杯发呆，还有人在角落里低声争吵，这就是人间的热闹，比昆仑的清净复杂多了，却也真实。
她想起玉虚子说的“红尘历练”，或许这也是历练的一部分，看不同的人，不同的生活。
冰玄天则指尖搭在杯壁上，冰凉的杯壁刚好抵消了酒吧的闷热。
他不喜欢这里的嘈杂，更不喜欢这里的“虚浮”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面具，笑里藏刀，不如昆仑的雪来得纯粹。
若不是刚才心里那点莫名的直觉，他早就回酒店修炼了。
没过多久，酒吧入口处突然热闹起来。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穿银色衬衫的年轻人走进来。
男生脖子上挂着粗粗的金项链，手腕上的手表闪着光，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小弟，还有两个打扮妖娆的女生挽着他的胳膊。
他走路时下巴抬得老高，眼神里满是不屑，路过的人都下意识让开，正是刚才门口富二代提到的“姜少”，姜陵。
姜陵没往角落里看，径直走到舞池旁边的卡座，一屁股坐下就把外套扔在沙发上，对着服务员吼：“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都拿上来，再叫几个会玩的过来！”
服务员连忙点头应下，转身去拿酒。姜陵的目光扫过全场，最后落在了吧台后面正在擦杯子的女生身上。
女生穿着简单的白色工作服，头发扎成马尾，侧脸清秀，正是沈雨婷。
姜陵眼睛一亮，推开身边的女生就走了过去，一把抓住沈雨婷的手腕：“哟，这小姑娘挺清纯啊，别擦杯子了，过来陪哥哥喝几杯。”
沈雨婷吓了一跳，想把手抽回来，却被姜陵抓得死死的，语气带着慌乱：“先生，我还在上班，您放开我。”
“上班？”
姜陵嗤笑一声，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，拍在吧台上，“这一百块，够你擦半天杯子了吧？陪我喝一杯，这钱就是你的。”
沈雨婷咬着唇，没说话，只是用力想挣脱。
她爷爷还在医院等着做手术，这笔钱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兼职挣的，她不能丢了工作，更不想陪这种人喝酒。
姜陵见她不说话，又掏出几张百元大钞，拍在吧台上，语气更嚣张了：“一千块！一杯酒，一千块，够不够？”
周围有人围了过来，对着沈雨婷指指点点，还有人起哄：“姜少都这么大方了，还不赶紧答应？”
沈雨婷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她看着吧台上的钱，又想起医院里爷爷苍白的脸，手指微微动了动，却还是摇了摇头：“对不起，先生，我不能陪您喝酒。”
“不能？”
姜陵脸色沉了沉，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黑卡，往吧台上一扔，“一万块！一杯酒，一万块！你爷爷的手术费，还差多少？这点钱够你凑一部分了吧？”
沈雨婷的身体猛地一僵，他怎么知道自己爷爷生病？她抬头看着姜陵，眼里满是震惊。
姜陵见状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，伸手捏住她的下巴：“我不仅知道你爷爷生病，还知道你在这酒吧打工，一个月才几千块。你说你，跟我作对有什么好？”
他顿了顿，又慢悠悠地说，“十万块，陪我一晚上，怎么样？这钱够你爷爷做手术了吧？”
沈雨婷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，她看着姜陵嚣张的脸，又想起爷爷痛苦的表情，心里像被刀割一样。
十万块，确实够手术费的一部分了，可她知道，一旦答应，就再也回不去了。
“不够？”
姜陵挑眉，又加了价，“五十万！五十万，够你爷爷做完手术，还能剩下不少钱给你生活。”
沈雨婷的嘴唇颤抖着，手指紧紧攥着衣角，指甲都快嵌进肉里。周围的起哄声更大了，有人喊着“答应啊”“别傻了”。
姜陵见她还是没说话，直接把黑卡往她面前一递：“一百万，姜家有的是钱，一百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。”
“只要你点头，这卡就是你的，密码是六个八。你爷爷的病能好，你也不用再在这儿擦杯子，多好？”
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，压垮了沈雨婷。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，身体开始发抖，伸手想去接那张黑卡，爷爷的病不能再拖了，她没有选择。
就在她的指尖快要碰到黑卡的时候，一只手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。
沈雨婷抬头，看到一个女生站在她身边，眼神温和，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。
“别拿。”
宋依安的声音很轻，却清晰地传到沈雨婷耳朵里，“钱可以再挣，可一旦拿了这钱，你会后悔一辈子的。”
沈雨婷愣住了，眼泪还在掉，却下意识收回了手。
姜陵看到突然冒出来的宋依安，先是愣了愣，随即眼里闪过一丝惊艳，宋依安比沈雨婷更漂亮，气质也更干净，像朵没被污染的雪莲。
他松开沈雨婷的手，转而看向宋依安，语气带着几分轻佻：“哟，又来一个漂亮的？怎么，你也想跟我谈条件？”
他掏出黑卡，递到宋依安面前：“跟我，我给你两百万，比她多一倍。你比她懂事多了，应该知道这钱有多难得吧？”
宋依安没接黑卡，只是看着沈雨婷，轻声问：“你爷爷生病了？需要手术费？”
沈雨婷点点头，眼泪掉得更凶了：“我爷爷得了胃癌，需要做手术，可我家里没钱，只能来这儿打工……他说给我一百万，够手术费了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急着用钱，但这种钱不能要。”
宋依安拍了拍她的肩膀，语气很温柔，“如果你信我，我可以帮你想办法，我可以让黎明师兄帮你联系医院，手术费的事，我们也能一起想办法，不用这样伤害自己。”
姜陵见宋依安完全不理他，还在跟沈雨婷说话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：“你他妈没听见我说话？给你脸了是吧？”
他上前一步，想抓住宋依安的手腕，却被宋依安轻轻避开。
宋依安转头看向他，眼神里没有丝毫害怕，反而带着几分好笑：“是嘛？你要给我两百万？好厉害哦。”
这话带着明显的反讽，周围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。姜陵的脸更黑了，对着身后的小弟吼：“你们还愣着干什么？把这两个女人给我抓过来！”
两个小弟立刻冲了上来，伸手就去抓宋依安和沈雨婷。宋依安没躲，只是抬手轻轻一挡，指尖带着一丝灵力。
她没用力，却刚好撞在小弟的手腕上。小弟只觉得手腕一麻，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，“扑通”一声倒在地上。
另一个小弟见同伴被打倒，也冲了上来，结果跟第一个一样，被宋依安轻轻一推，就摔了个四脚朝天。
宋依安拍了拍手，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弟，语气平静：“放心，我没用力，就是卸了你们的力气而已。医药费你们自己出，毕竟是你们先动手的。”
姜陵愣住了，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生竟然这么能打。
他反应过来后，气得脸色铁青，对着周围的人吼：“谁能把这女人抓起来，姜家欠他一个人情！不管是要钱还是要资源，姜家都能满足他！”
周围的人犹豫了一下，有几个想讨好姜陵的人立刻冲了上来。
宋依安没慌，脚步轻轻一动，【璇玑步】施展开来，身形像蝴蝶一样在人群中穿梭。
她的动作很快，却很轻，每次只是轻轻一碰，冲上来的人就倒在地上，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。
没一会儿，地上就躺了十几个人，都在揉着胳膊腿，却没人敢再冲上来。有人拿出手机报警，嘴里喊着“有人打架”。
宋依安没管那些报警的人，只是拉着沈雨婷回到角落的卡座。
冰玄天还靠在沙发上，手里的果汁没动多少，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，却没说一句话，也没动手。
宋依安坐下来，喝了口果汁，忍不住吐槽：“你刚才怎么不管管？那么多人冲上来，我一个人应付，胳膊都酸了。”
冰玄天抬了抬眼，淡淡吐出几个字：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”
他确实不喜欢管这种闲事，在他看来，这些人的争执不过是为了钱和面子。
若不是宋依安动手，他甚至想直接离开这里，回酒店修炼。
沈雨婷坐在旁边，看着宋依安，眼里满是感激和愧疚：“谢谢你，宋小姐……刚才要是没有你，我可能真的就答应他了……”
宋依安笑了笑，拍了拍她的手：“不用谢，你只是急糊涂了。别担心，明天我帮你联系黎明师兄，他肯定有办法帮你爷爷安排医院。”
沈雨婷点点头，眼泪又掉了下来，这次却是感动的眼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