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三个学生坐上老师的车，帝君涛的脸色更沉了：“他们身上的阴邪气息比老奶奶的浓多了，而且……我刚才感知到，前面还有更多人，至少有几十上百个，正往废弃工厂的方向走。”
两人加快脚步，终于在半小时后，看到了西郊的废弃工厂。
工厂的围墙已经倒塌了一半，里面杂草丛生，生锈的机器零件散落在地上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而工厂门口，正有一股“人流”缓缓往里走，有穿着睡衣的老人，有背着书包的学生，还有穿着工作服的上班族，他们都保持着梦游的状态，眼神空洞，动作机械，像一群失去灵魂的木偶。
“这么多人……”
林晚星倒吸一口凉气，紧紧抓住了帝君涛的胳膊。她能看到，工厂的二楼窗口，有微弱的黑气飘出来，像一条条细小的蛇，缠绕在那些梦游者的身上，牵引着他们往里面走。
帝君涛的指尖凝聚起更浓的帝俊神焱，金色的光芒在昏暗的夜色里格外显眼。“不能让他们进去，里面肯定有陷阱。”
他说完，快步冲上前，先是拦住了最前面的一个中年男人，他穿着西装，领带歪在脖子上，显然是从公司加班后直接被操控过来的。
帝君涛将金焱覆在他的额头，男人的眼神渐渐清明，看到周围的场景，吓得脸色惨白：“我……我怎么会在这里？我不是在办公室写报告吗？”
“您先往后退，别靠近工厂！”
林晚星赶紧上前，把男人拉到安全的地方，“这里不安全，我们已经联系了警察，一会儿就有人来接您。”
帝君涛没有停手，继续一个个拦住梦游者。他刻意控制着金焱的强度，只用来驱散阴邪气息，不伤害到普通人。
每驱散一个，林晚星就负责将他们带到工厂对面的空地上，安抚他们的情绪，告诉他们“已经安全了”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，空地上的人越来越多，从十几个到几十个，再到上百个。
他们大多还处于迷茫状态，互相询问着“怎么回事”，有人害怕得哭了，有人拿出手机给家人打电话，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“还有吗？”
林晚星走到帝君涛身边，递给他一瓶水。她的额头满是汗水，刚才一直在安抚那些受惊的人，嗓子都有点哑了。
帝君涛接过水，喝了一口，摇了摇头：“附近的应该都驱散得差不多了，但我刚才感知到，更远的地方还有几股‘人流’，往其他方向走了，他们应该不止一个据点，是在分散抓入，避免被一次性发现。”
他抬头看向废弃工厂的二楼，黑气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冒，却没有再牵引新的梦游者过来。
“他们应该察觉到我们了，暂时停止了操控。”
帝君涛皱了皱眉，“但抓了这么多人，他们到底想干什么……？”
林晚星轻声说，“或许是因为，他们需要大量活人？”
帝君涛沉默了。他想起赵彪别墅里，那些被抽干阳气的死者，想起古曼童身上的血腥气，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。
如果幕后之人真的需要大量活人的“生气”，那失踪的人恐怕……
“先不管这些，至少今晚救了这么多人。”
林晚星看出他的担忧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明天你再跟龙战组对接，看看他们有没有查到其他据点的位置。”
帝君涛点了点头，拿出手机给龙战组的人打了个电话，告诉他们废弃工厂的情况，让他们派人来接那些被救的人。
挂了电话，两人坐在空地上的石阶上，看着远处渐渐亮起的警灯，龙战组的人来了。
“有点累了。”
林晚星靠在帝君涛的肩膀上，声音带着疲惫。从晚上九点到凌晨一点，四个小时里，他们几乎没停过，一直在驱散阴邪、安抚人群。
“回去就好好睡一觉。”帝君涛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，“明天早上我去给你买草莓蛋糕，弥补今天的辛苦。”
林晚星笑了笑，点了点头。夜色里，警灯的红蓝光芒映在两人身上，周围是被救者的感谢声，虽然危机还没解除，但此刻的宁静，却让人觉得格外珍贵。
第二天早上，清城的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。帝君涛和林晚星走进教室时，离早自习还有十分钟，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，但气氛却很压抑。
有几个空位，是昨天失踪的学生的，他们的书包还放在桌洞里，却再也不会有人来拿了。
语文老师走进教室时，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的帝君涛和林晚星。
帝君涛撑着头，眼神涣散，眼底的青黑格外明显；林晚星则趴在胳膊上，头发遮住了半张脸，呼吸均匀，显然是睡着了。
“同学们，先自己早读。”
语文老师放轻了脚步，走到两人身边。他没有叫醒他们，只是轻轻把两人桌上的课本往旁边挪了挪，避免挡住他们的脸。
早自习下课的铃声响起时，林晚星才迷迷糊糊地醒来。
她揉了揉眼睛，看到语文老师站在身边，赶紧坐直身体：“老师，对不起，我……”
“没事。”
语文老师笑了笑，递给她一瓶温水，“看你们俩昨晚没睡好，上课要是困了，就趴在桌上睡一会儿，别硬撑。”
“下课后要是有不懂的知识点，随时来办公室问我，或者让同学给你补补，高考重要，身体也重要。”
林晚星接过温水，心里暖暖的，点了点头：“谢谢老师。”
帝君涛也醒了，他伸了个懒腰，骨头发出“咔嗒”的脆响。
他看向窗外，眉头突然皱了起来，教学楼前的那几棵梧桐树，叶子竟然黄了大半，有的甚至已经掉落在地上。
明明是四月，却像到了深秋；操场角落里的流浪猫，正焦躁地绕着圈子，时不时发出“喵呜”的叫声，眼神里满是不安。
“怎么了？”林晚星注意到他的不对劲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。
“你没觉得奇怪吗？”
帝君涛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，“现在是春天，按理说植物应该长得最茂盛，可你看那些树，叶子都黄了；还有那只猫，焦躁得不正常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调动体内的灵力，感知着周围的气息，“而且，我总觉得清城的‘生气’在变少，不是指人，是指整个城市的‘气运’，就像……就像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吸走了。”
林晚星也愣住了。她想起昨天晚上，在西郊看到的那些梦游者，想起他们身上的阴邪气息，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恐慌：“那清城会不会……”
“不会的。”
帝君涛打断她，语气坚定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，“我们会找到他们的据点，会阻止他们的。龙战组已经在查其他方向的阴邪气息了，今天下午应该会有消息。”
他伸手握住林晚星的手，她的手有点凉。“别担心，有我在。”
帝君涛看着她的眼睛，“不管他们想干什么，我都不会让他们伤害你，也不会让他们毁了清城。”
林晚星点了点头，回握住他的手。窗外的风刮过，卷起地上的落叶，灰蒙蒙的天空下，整个清城都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压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