焦枯花瓣在琉璃盏中微微颤动,边缘残留的腥绿雾气被一道无形香流压制,缓缓缩回纹路深处。洛尘指尖轻点香囊,系统界面在识海展开,【成分解析完成:远古香祭残留物,关联仪式类型——血脉献祭,目标灵体:锦鲤本源】的提示逐行浮现。他眸光微敛,紫瞳映着盏中幽光,未发一言,只将玉符凝指,一道香印打入空中,三道隐秘传令纹路瞬息成形,向东西北三廊疾射而去。
不过片刻,婉清与萧寒踏入东阁密室。
密室四壁刻满流动香纹,中央玉台悬浮着七枚玉简,组成环形推演阵。洛尘立于阵心,手中香囊微震,引梦香丝自内延伸而出,缠绕上其中一枚玉简。玉简顿时亮起,浮现出黑袍人留下的焦叶影像、香纹凹痕拓印、以及那句低沉话语的灵音回放。
“此人所言,未必全虚。”洛尘开口,声线平稳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,“系统已确认,花瓣所含香祭残留,与‘血脉献祭’仪式高度吻合。而‘锦鲤非终’四字,直指我身——这非偶然。”
萧寒皱眉,掌心浮起一道灵光扫过玉简阵,冷声道:“可他也未露真容,来历不明。若为敌方设局,引我们自乱阵脚,岂非正中下怀?香脉动荡,资源管控一旦收紧,小派必生怨言,届时内乱先起,外敌未至,联盟已裂。”
婉清未立即回应,指尖轻抚玉简边缘,眼中闪过一丝凝重。她曾亲历玄阴宗覆灭之夜,那场由“背后之网”悄然编织的背叛,至今仍如寒针刺骨。她低声道:“但幽冥地府的气息……不会错。我曾在玄阴老祖的黄泉秽香中闻过同样的阴腐之味。若此人真与旧敌同源,那‘巨网’二字,便不是虚言。”
洛尘点头,袖中香符微动,一道回溯影像自系统调出——灰雾中浮动的灵波被剥离放大,显现出极细微的阴气脉络,与黄泉秽香的灵纹完全重合。
“他不是来杀我的。”洛尘道,“而是来提醒的。可提醒之中,藏着试探。他想知道,我是否已察觉‘香脉尽头’的存在。”
“香脉尽头?”萧寒目光一紧,“你是说……香灵脉络的根源之地?那不过是传说,从未有人寻到。”
“正因无人寻到,才最危险。”洛尘抬手,玉台中央的香脉图谱骤然展开,千丝万缕的灵线交织成网,贯穿七大主峰、三十六支脉。他的指尖划过西北区域,三处节点突然亮起红光。“这三派,五日内连续购入凝脉香晶,总量超平日三倍。用途申报为‘弟子晋升闭关’,可他们近月并无大规模晋升记录。”
婉清凝视图谱,眉头渐锁:“若敌人欲断香脉,必先乱其源。资源囤积,可引发短缺恐慌;恐慌蔓延,门派互疑,联盟根基动摇。届时无需大军压境,只需一点火星,便可燎原。”
“所以他们不攻,而扰。”萧寒沉声接话,眼中疑虑渐消,“先以谣言乱心,再以资源乱局,最后……借刀杀人。”
室内一时寂静。
玉台上的香脉图谱仍在缓缓流转,红光节点如血滴般刺目。洛尘闭目,识海中系统启动【多维推演模式】,过往十年联盟内外冲突数据涌入,与当前情报叠加演算。片刻后,推演结果浮现:**资源操控概率78.3%,门派离间成功率61.7%,直接武力入侵仅占12.4%**。
他睁眼,紫瞳如刃。
“敌人不动手,是因为他们不需要动手。”洛尘缓缓道,“他们要的是我们自己撕裂自己。而‘香渊古盟’——即便史料无载,也必是曾掌控香脉的古老势力。如今复苏,目标不在权,而在根。”
“那我们如何应对?”婉清问。
“以香为引,以情为链。”洛尘抬手,香囊微启,一缕银雾自内溢出,凝成液滴状,落入玉台旁的琉璃瓶中。“我已启动‘共感香露’调配程序。此香无害,可安神凝气,名义上为庆功馈赠,实则借香气回路,暗中监测各派高层灵力波动。若有异常汇聚、密令传递,系统可即时预警。”
萧寒沉吟片刻:“可若被察觉……”
“便说是关怀。”洛尘淡声道,“香师赠香,天经地义。谁会怀疑一瓶安神之露?”
婉清微微颔首:“我可安排玄阴残部旧线,加强外围情报回传,一旦发现异常交易或密会,立刻上报。”
“好。”洛尘点头,目光扫过玉台,“另拟两套预案。其一,若资源异常加剧,立即启动联盟储备香晶,平抑市场,稳住人心;其二,若门派密会频繁,派遣观察使‘慰问交流’,名义关怀,实则盯防。”
“这策略……”萧寒缓缓道,“叫什么?”
“香网织势。”洛尘低语,指尖轻抚香囊,系统界面悄然更新:【策略录入:香网织势,监控层级启动,共感香露调配进度37%】。
密室内,香纹流转不息,玉简阵光华微闪。三人围立玉台,目光皆落于香脉图谱之上。那三处红点依旧跳动,仿佛地下暗火,静待燎原。
洛尘未动,紫瞳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淡的寒意。他未曾提及的是,系统在解析花瓣时,曾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信号——频率与他体内锦鲤灵脉完全一致。
香脉尽头……是否也连着他的命?
他不动声色,只将一缕新调的香露封入玉瓶,推至玉台边缘。
“第一批,明日送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