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珠裂开的刹那,那缕余烬般的香气尚未散尽,洛尘心口的香纹已如活物般搏动起来。他喉间一甜,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,左手五指扣住香囊边缘,指节因用力而泛起青白。婉清左肩的黑霜正沿着锁骨向上爬行,冰魄剑插在身侧,剑身嗡鸣不止;萧寒半跪于地,右臂雷纹寸断,紫电在皮肉下乱窜,似要破体而出。
“还剩三成灵力。”洛尘低语,声音沙哑如磨刀石擦过铁器。香囊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,系统界面在识海中闪烁不定,【一级权限】的标识尚未完全稳定,便已被【灵力枯竭】的警告覆盖。他咬破舌尖,一口血雾喷在香囊上,青烟腾起,三支翡翠试管自空间弹出,悬浮于掌心上方。
萧寒猛地扯下焦黑的右袖,露出布满焦痕的手臂,雷劫液倾倒在伤口上,发出刺耳的滋响。黑霜蔓延之势稍缓,他抬眼望向洛尘:“能撑多久?”
“五息。”洛尘指尖划过试管,一滴月华露、半钱寒髓、三缕雷劫残气被抽出,在空中凝成青金双色的液珠,“‘九霄净秽香’需冰雷同引,破秽固形——你我同时出手。”
婉清未答,只将冰魄剑尖抵入眉心,寒气自颅顶倾泻而下,瞬间凝成半身冰甲。她右足前踏,足下冰晶如蛛网炸裂,整片渊底寒流倒卷,黑雾边缘开始凝滞。
就在此时,渊底轰然震颤。
十二座祭坛残骸自黑雾中升起,灰烬翻腾,百道黑焰触手破空而出,如巨蟒般缠向三人。洛尘瞳孔一缩,香囊猛震,试管中的液体剧烈晃动。第一根触手撞上婉清的冰甲,白烟腾起,冰层瞬间腐蚀出蛛网裂痕;第二根掠过萧寒头顶,雷光炸裂,却被黑焰吞噬,反噬之力震得他口鼻溢血。
“就是现在!”洛尘暴喝,左手掐诀,香囊喷出青焰裹住全身,身形骤然拔高。他跃至半空,右手一扬,三支试管同时炸裂,青金液体化作光雨洒向黑雾。
“九霄净秽,启!”
液体入雾的刹那,黑雾如沸水翻滚,深紫色的核心轮廓缓缓浮现。那是一枚悬浮于渊心的巨大香炉,炉身刻满逆向符文,炉口吞吐着粘稠的黑气,十二根祭坛残骸如肋骨般环绕其外,缓缓旋转。
婉清眼中寒光暴涨,冰甲骤然崩解,整个人化作一道蓝光没入地面。寒气自足下爆发,整片渊底瞬间冻结,黑焰触手动作迟滞。萧寒趁机将剩余雷劫液尽数灌入掌心,紫电凝成雷矛,狠狠刺入最近的触手节点。
轰——
爆炸撕开五息真空,洛尘借力前冲,香囊喷出青烟托住身形,直扑核心。他指尖划过香囊,五支“缚灵香”弹出,香雾落地成链,缠住香炉底座。紫色屏障微微波动,香炉旋转速度减缓。
“洛尘!”萧寒怒吼,雷光化作长链缠住香炉颈部,电弧乱窜,试图撕开屏障。婉清踏着冰晶阶梯冲上香炉顶端,冰魄剑高举,灵力灌注至极限,剑身爆发出百丈寒芒。
“玄冰九式·极夜降!”
剑光斩落,香炉右臂般的祭坛残骸应声断裂,黑气四溢。屏障裂开一道细缝,洛尘瞳孔转为琉璃色,识海中系统界面疯狂滚动,【破界香】的图标闪烁红光。他抽出最后一支香,香身通体漆黑,顶端嵌着一颗微缩香珠。
“就是现在。”
他纵身跃起,香尖直指屏障裂缝。破界香刺入的瞬间,紫色能量流如潮水倒灌,顺着香身逆冲而上。洛尘全身剧震,骨骼发出脆响,灵力被强行抽离,指尖开始干裂。
香炉剧烈震颤,黑气翻腾中,玄阴老祖的虚影浮现于炉口,青面獠牙,双眼如血窟。他张口喷出阴风,十二座残骸重组为巨型骷髅,眼眶中燃起暗紫灵火,巨掌朝洛尘拍下。
“退!”婉清剑势未收,反手一挥,冰晶阶梯炸裂,寒气凝成屏障挡在洛尘身后。萧寒雷链暴起,缠住骷髅脖颈,紫雷炸入骨缝,骷髅动作一滞。
洛尘咬破唇,将破界香再推进三分。青光穿透屏障,香炉内部传来齿轮咬合般的声响。紫色能量流开始扭曲,顺着香身倒流回香炉核心。
“它要自毁。”萧寒嘶声低吼,雷链寸寸断裂。
婉清突然扯下冰晶面纱,眉心冰凤印记大亮,寒气凝成球形屏障将三人包裹。核心碎片如雨射来,撞上屏障发出刺耳刮擦声。萧寒将雷劫液抹在屏障表面,电弧弹开碎片,火花四溅。
洛尘鼻腔溢血,却猛然嗅到一丝沉香。那香气极淡,却与心口香纹同频共振。系统界面弹出新提示:【检测到同源香纹,建议融合】。
他没有迟疑,心口香纹骤然亮起,与核心符文共鸣。紫色能量流被强行扭转,形成扭曲的阶梯,直通香炉内部。
“走!”洛尘低喝,破界香彻底没入。
三人踏着扭曲的能量流冲向香炉深处。身后,紫色光幕轰然闭合,将最后的骷髅残骸隔绝在外。黑色核心在光幕外剧烈震动,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锁链,正一根根崩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