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巷口余踪
暮色把莲堂后的小巷染成深灰,沈砚握着剑刃出鞘半寸,寒光扫过墙角的枯草,却没见半个人影。周莲生蹲下身,捡起地上那截断枯枝,指尖蹭到一点黑灰:“这灰是炭火燃尽的,那人刚才应该在这儿蹲了很久。”
苏清欢攥着沈砚的衣袖,目光扫过巷尾的矮墙,忽然指着墙根:“你们看,那里有片铁屑!”沈砚走过去捡起,铁屑边缘还带着莲花纹路,和之前那枚铁莲花一模一样。“是同一伙人。”他把铁屑收进怀里,转头对周莲生道,“得尽快把《莲心大典》的抄本收管好,他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正说着,阿竹气喘吁吁跑过来:“堂主,沈大哥,山下有位回纥使者求见,说特地来求《莲心大典》的抄本,还带了他们族里的特产当谢礼。”周莲生愣了愣,随即看向沈砚:“回纥远在西域,他们怎么会知道《莲心大典》?”沈砚沉吟道:“说不定是之前来阅典的商人传出去的,先去见见再说。”
二、各族求译
回纥使者穿着锦缎长袍,见了周莲生就拱手行礼,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:“周堂主,我族中各部落总为牧场争执,听闻《莲心大典》里的故事能教人和睦,求您给一本抄本,让我们带回去,也学学‘心合之道’。”他递上一个锦盒,里面装着颗硕大的夜明珠:“这是我们可汗的心意,还请收下。”
周莲生没收夜明珠,只让阿竹取来一本《莲心大典》:“使者若不嫌弃,这本就送您。只是上面都是汉文,贵族子弟怕是看不懂。”使者立刻面露难色,苏清欢忽然开口:“不如我们把书翻译成回纥文?之前南诏的使者也派人来问,说想带译本回去给族里的老人看。”
沈砚点头附和:“清欢说得对,画是通用的,但配文翻译了,才能让更多人明白故事里的道理。”他见苏清欢眼里闪着光,伸手替她拂去鬓边的碎发:“你要是想帮忙整理译稿,我陪你一起,晚上炭炉我来守,你别熬太晚。”苏清欢脸颊微红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周莲生看在眼里,笑着道:“那正好,我让堂里懂各族语言的弟子来牵头,咱们一起把译本赶出来。”
接下来几日,莲堂西厢房的灯总亮到深夜。苏清欢趴在案上核对译稿,指尖被纸边划破,渗出点血珠。沈砚见了,立刻从怀里掏出伤药,拉过她的手轻轻涂抹:“跟你说过别太急,你总不听。”苏清欢看着他专注的侧脸,小声道:“我想快点译好,让那些部落的人早点看到故事,少些争执。”沈砚把她的手裹进自己掌心暖着:“我知道,但你累倒了,谁帮我整理画稿?”
三、跨海传典
不出半月,回纥文、南诏文、苗文的译本都赶了出来。使者们带着译本离开时,特意来谢周莲生,回纥使者说:“等我回去,就把画挂在部落的议事厅,让老人小孩都看,比我们首领说一百句道理都管用。”
更让人意外的是,一月后,有个穿海客服的汉子找到莲堂,操着生硬的汉话:“我是琉球来的商人,在泉州看到《莲心大典》的抄本,画里的人帮百姓修房子、收庄稼,我们岛上的人也懂!求堂主给几本,我带回去给岛民看,让大家也学学怎么和睦相处。”
周莲生爽快地答应了,沈砚和苏清欢送商人到海边。看着商船扬起风帆,苏清欢靠在沈砚肩上,轻声道:“没想到《莲心大典》能传到这么远的地方,方前辈要是知道,肯定会很开心。”沈砚握紧她的手,望着远处的海平面:“这才是方前辈说的‘圣道在日用’,不是藏在书里,是让每个人都能看见、能学会。”海风拂起苏清欢的发丝,她侧头看沈砚,眼底满是温柔,沈砚低头,鼻尖差点碰到她的额头,两人都愣了愣,随即相视一笑,暖意漫过心头。
四、暗火追踪
日子渐渐安稳,各族传来消息,说《莲心大典》帮他们化解了不少矛盾,连琉球也派人送来感谢信。可这天清晨,阿竹拿着一封染了焦痕的信跑进来,脸色惨白:“堂主!沈大哥!回纥使者的队伍在半路遇袭,译本被烧了大半,还留下这个!”
信里夹着一枚铁莲花,花瓣上沾着暗红的血迹,和之前的印记一模一样。周莲生攥紧铁莲花,沉声道:“他们是故意针对译本,不想‘心合之道’传出去。”沈砚立刻道:“南诏使者的队伍后天出发,我和清欢去护送,绝不能再让他们得手。”
出发那天,沈砚牵着苏清欢的马,走在队伍前面。刚出山口,他忽然勒住缰绳,目光扫向路边的树林:“有人跟着我们。”苏清欢立刻握住腰间的短剑,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树林里隐约有黑影闪动,而且不止一个。沈砚把苏清欢护在身后,手按在剑柄上,低声道:“小心,这次来的人,比上次多,而且身手看起来更厉害。”话音刚落,树林里传来一声弓弦响,一支冷箭直朝队伍里的南诏使者射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