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意越来越深,练习室窗外的枫叶落了满地。夏允推开琴箱时,一片橙红的枫叶从乐谱里滑出来,是上次黄仁俊送的那批里最红的一片,叶脉上还留着他压平时的指痕。
“在看什么?”黄仁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他手里提着个纸袋,里面装着刚买的热可可,“今天风大,经纪人说练习室的暖气可能不太够,我带了暖手宝。”
他把暖手宝插上电,放在夏允手边,又递过一杯热可可。杯壁上凝着水珠,她握着杯子时,指尖碰到他的手,两人都笑了笑——最近这样的触碰越来越自然,像琴键上反复练习的和弦,熟稔又妥帖。
“在看你送的枫叶。”夏允把枫叶夹回《并肩》的乐谱里,正好压在他画的两个小人上方,“你看,这样就像他们走在枫叶林里了。”
黄仁俊凑过来看,指尖在枫叶上轻轻划了划:“下周公司有个秋游,去郊外的枫叶谷,你要去吗?”
“秋游?”夏允愣了一下,随即想起经纪人提过的团建,“好像说可以带朋友……你也去?”
“嗯,我跟Nct的成员约好了。”他喝了口热可可,眼神亮晶晶的,“到时候可以在枫叶林里吹《并肩》,那里的风比练习室的更像歌里的感觉。”
夏允的心跳轻轻晃了晃,像被风吹动的枫叶。她点点头,嘴角的笑意漫到眼睛里:“好啊。”
接下来的几天,两人练《并肩》时总忍不住聊起秋游。黄仁俊说要带口琴,在枫叶最红的地方吹前奏;夏允说要带相机,拍他弹琴时被枫叶落在肩上的样子。练到“落叶铺成路,我们慢慢走”那句时,他的声音总会放得更柔,像在提前演练秋游的场景。
秋游前一天,夏允收拾背包时,在琴箱的夹层里摸到了一个硬纸壳。她抽出来一看,是个没贴邮票的信封,上面用铅笔写着“给夏允”,字迹和乐谱上的一模一样。
她愣了愣,想起第一次在枫叶林里收到的那封信,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信封边缘。拆开时,里面掉出一片干制的枫叶,比之前的都小,叶脉上用钢笔写着几行字:
“第一次在综艺场地见你,你说‘旋律里有秋天’,我当时就想,原来真的有人能听懂我没说出口的话。
练《等风》的晨光里,你吹口琴时睫毛上沾着光,我悄悄在乐谱上画了星星,怕你不知道,我在看你。
音乐会后台的走廊里,月光把你的影子拉得很长,我其实想说,不止想和你唱《等风》,想和你唱很多很多歌,从秋天到春天,从晨光到月光。
明天去枫叶谷,我想牵你的手,像歌里唱的那样,慢慢走。”
信纸的末尾画着个小小的笑脸,旁边还有个歪歪扭扭的星星,和她耳饰上的形状一模一样。夏允把信纸按在胸口,心跳得像要撞开琴箱,眼眶却有点热——原来那些她以为的“巧合”,都是他藏了很久的心意。
第二天一早,夏允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。她站在公司门口的枫叶树下,手里攥着那片带字的枫叶,耳上的星星耳饰在晨光里闪着光。
“夏允!”
黄仁俊的声音从街角传来,他穿着件焦糖色的连帽衫,手里提着个野餐篮,跑过来时额角沾着薄汗,怀里还抱着他的口琴盒。
“你怎么这么早?”他站在她面前,喘着气笑,眼里的光比枫叶还亮,“我还以为我会先到。”
夏允把手里的枫叶递给他,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:“这个,我在琴箱里找到了。”
他愣了一下,接过枫叶时看到上面的字,耳尖瞬间红了,像被晨光染透的枫叶。“我……”他刚要说话,就被夏允轻轻拉住了手。
她的手心有点凉,却握得很稳。“枫叶谷的路,我们慢慢走。”她看着他的眼睛,嘴角的笑意像落在信纸末尾的那个笑脸,“歌也要慢慢唱。”
黄仁俊的眼睛亮了起来,他反握住她的手,指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划了划,像在说“好”。远处传来同事们的说笑声,他却没松开手,只是牵着她往大巴车走,晨光透过枫叶的缝隙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,把影子叠成了一片温暖的形状。
大巴车启动时,夏允靠在车窗上,看着窗外倒退的枫叶树。黄仁俊坐在她身边,指尖偶尔碰到她的手背,像在弹一段无声的旋律。她知道,枫叶谷的路很长,他们的歌也很长,但只要身边有他,每一步都像踩在最温柔的音符上——就像他写在信里的那样,从秋天到春天,从晨光到月光,一直走下去。